路见不平,出手破局
1968年,上海棋社说是要清理阶级队伍,搞政治调查。外调政治调查者必须是造反派。胡荣华不是造反派,照理轮不到胡荣华去搞外调。但是,又规定外调者必须具有党员的身份。上海棋社里的造反派都是十六七岁的学生,除了胡荣华,没有一个是党员。这样,胡荣华就成了外调者。
一次,20岁出头的胡荣华外调去了安徽,外调的对象是棋社的第一任社长杨明。
火车到了蚌埠,还要转车。转车要等3个小时,闲来无事,胡荣华便上街胡逛。
一路走去,胡荣华看到一侧的街沿上,有一个象棋摊。象棋摊在地上一字儿散开,周围有不少观众。穿过观众的一条条腿,胡荣华看到了地上摆着五六个江湖残局。看到象棋,胡荣华自然是来了兴趣。于是,便挤进去看热闹。不一会,胡荣华感到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胡荣华回头一看,是一位操着东北口音的汉子。东北汉子提醒胡荣华:“把书包放在前面。”胡荣华把书包移到前面一看,书包带子已经被解开。幸好没有丢失东西。胡荣华对这位东北汉子心存感激,用目光传递了谢意!
东北汉子也爱好象棋,他看了一会儿江湖残局后,自以为胜券在握,便信心十足地蹲下去破局。棋摊告示所示,破局者需交2毛钱报名费,若破局成功,则可得1元奖励。很可惜,东北汉子棋艺不高,一会儿工夫,就连输了七八局。东北汉子骂骂咧咧着,十分沮丧。
就胡荣华的棋力,这些江湖残局都是些雕虫小技。见东北汉子连输了七八局,感恩于方才肩膀上的一拍,胡荣华当然是“拔刀相助”:“我来替你下,输了钱我出,赢了钱归你。”东北汉子一见是刚刚照过面的人,又听到胡荣华的口气是如此坚定,相信胡荣华一定是高手,自然应允:“好、好,谢谢!谢谢!”
胡荣华自掏2毛钱交给摊主,然后蹲下去出手破局。
凭胡荣华的棋艺,这摊主怎么能抵挡得住?一会儿工夫,胡荣华就连破2局。胡荣华算了一算,2元钱已足够抵偿东北汉子的损失,起身想走。不料那摊主说:“按这里规定,你可以再破第3局。如果第3局成功,你可获得10元奖金,若破局失败,2块钱没收。”
但那东北汉子一看胡荣华棋艺了得,还想看胡荣华破第3局:“我宁可赔了这2元钱,也要看你再破第3局。”
摊主是心有不甘,但还存有侥幸心理:“前面两局都是最简单的,第3局才会有难度。”胡荣华被一求一激,复又蹲下。
摊主摆出了“七星聚会”的残局,这是江湖中最凶险的车兵残局,几乎是所有象棋摊的“看家法宝”。这“七星聚会”的残局,机关重重,陷阱密布。即便在前半局中你能识破全部陷阱,后面还是要凭真功夫恶斗。胡荣华看了看摊主一脸的神闲气定,想可能这摊主在“七星聚会”上还从来没有失过手。
这一次,摊主失算了。只见胡荣华轻车快马信手拈来,瞬间转换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时间,摊主那里是风声鹤唳。摊主被胡荣华杀得手忙脚乱,汗流不止。
这时,突然有人大叫:“警察来了!”
就在胡荣华和东北汉子回头观望之时,对方几个人已经把棋摊收起,然后落荒而逃。东北汉子想追,胡荣华拉住他说:“他们人多势众,就是追到你也拿不到钱。”
胡荣华怕东北汉子今后再失手于江湖棋摊,临行前,胡荣华告诉对方:“江湖棋摊的棋局,都有一个共同点。从棋形上看,都有一个诱人入谷的假象:好像先行的红方只要走几步,即可取胜;而这个假象,却是个劣着。正确的着法变化多端很隐蔽很诡谲,即使高手没有经过深入的研究,也难以取胜。”
东北汉子双手抱拳,深表谢意!
胡荣华的这一次见义勇为的“壮举”,以他损失2毛钱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