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树”喻友：元代交游图画中的李郭传统更化

施　锜^[1]

摘　要：本文经由曹知白的《双松图》切入，探讨了元代画史中频频出现的以“双松”为主的“双树”画题。“双树”画题长期以来被认为是元代复古唐代和北宋画史的图像明证，但事实上却暗藏着以“双树”喻友和栋梁之材两种意涵。本文着重研究的是“双树”喻友画题。该画题盛兴的时间大致在元代中期，处于江南隐士交游圈中。通过对这一画题的梳理，我们可以认为，“双树”的赠友与交游体现了元代江南隐居文人的心态，他们既追求高洁不仕的形象，却又对朝廷采取服从和默认的态度。如此意涵的“双树”符号虽然在形象上主要承袭的是北宋画史中的李郭传统，但内在的意涵却仅存于元代江南交游画作之中，是值得重视的独特文化现象。

关键词：双松；双树；元代；交游；人日

关于元代画史中的“双树”图像，学界一直以来鲜有论述，人们往往将其归于北宋时代画家李成和郭熙创作传统的继承。

事实上，元代的“双树”，尤其是“双松”画题颇为多见，且多出于名家之手。从实物和文献双重证据出发，我们能看到李衎（1245—1320）有《双松图》、赵孟（1254—1322）有《双松平远图》、曹知白（1272—1355）有《双松图》、吴镇（1280—1354）有《双松图》、唐棣（1296—1364）有《双松图》、王蒙（1308—1385）有《双松图》等等。另王渊（活动于13世纪至14世纪中叶）的《松亭会友图》等画作的“双树”图式也与之一类，朱德润（1294—1365）也有类似画题，倪瓒（14世纪初—1374）则有大量的“双树”画题与载录留存，此可谓不容忽视的画史现象，值得我们作专文以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