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菊仙”唱片及其他

《戏剧电影报》1983年第二十四期载有陆萼庭先生《也谈“孙菊仙”唱片》大作，对拙文过分揄扬，愧不敢当。关于孙菊仙一生不肯灌唱片事，幼时曾闻之先外祖，后来先母又屡对我说及此事。缘先外祖与孙有旧，清末民初，在北京或上海均时有往来。先母为先外祖所钟爱，少年时每男妆，随父出入戏园，故亦识孙菊仙。后先母年稍长，孙只要一见面即请安问好，呼先母为“大小姐”。先母婚后，居天津，有一次某宅做寿，邀名角演堂会戏，孙亦被网罗在内。先母前往祝寿，甫下马车，恰与孙相遇。孙对先母说：“今天我一定为您多唱一出。”当晚孙果然多唱了一出《三娘教子》，连本宅主人都向先母致谢。因此，她和先外祖所说的孙不肯灌唱片事，当属可信。

陆文中提到的所谓“孙菊仙”的九张唱片，《奇冤报》《乌盆记》就占了三张。我只听过其中一张反调。五十年代末，在吴恩裕先生家曾反复仔细听过，片上似题作《乌盆记》（头二段）。第三句为“家住苏州阊门外”，与谭派词不同。有的地方且唱得荒腔走板。但从整体说，唱得确实大气磅礴，古色古香。另外，《忠臣不怕死》（即《骂杨广》）、《朱砂痣》和《黄金台》三段，我也都听过，俱不佳，故未入藏。手边所有，仅《桑园寄子》两面，虽近于孙派唱法，却极不中听，显系伪托。不过这两段皆为老生独唱，并无小子和等在内，可见所谓“孙菊仙”的唱片恐尚不止九张。至《探母》与《雍凉关》，时慧宝在百代钻针唱片中曾录有这两出戏的唱段，可以比较，以鉴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