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联系好了省肿瘤医院的相关专家。由于国庆节期间,有些医生还在休假,为了有备无患,我让小灿先把表叔在县人民医院住院时的病历、检查报告单、CT和磁共振片子等都用手机拍好照片,通过微信发给我。我再转发给相关的医生。

国庆节假期一结束,小灿就送他爸爸来南昌看病。在南昌西站,我接他们时,因为多年未见,加上病重中的表叔瘦骨嶙峋,十分苍老,体重大约只有80多斤,而且脸上毫无血色,更毫无表情。表叔两侧高耸的颧骨粗鲁地顶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好像随时都能将这张布满老年斑的脸皮戳破;一双无神的眼球深陷眼眶之中,仿佛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见到我,表叔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从喉管中发出轻微的“咕噜”声,算是跟我打了一个招呼。如果不是小灿在旁边搀扶着,在这车站茫茫的人流中,我绝对认不出他了。

我直接将表叔送到省肿瘤医院,办理好入院手续,因为之前我已经转发了病人的相关资料给医生,他们对表叔的病情有一个初步了解,所以省去了许多环节。入院后,经过简单的询问,医生就立即开单做进一步的检查。两天后,所有的检查结果全部出来了,科主任又召集了医院多学科的专家参与会诊。最后告知病人家属:确诊为肝癌晚期,而且病情非常糟糕,因为之前严重耽误了时间,没有及时诊治,现在癌细胞已经向肺部、腹腔、脊柱、锁骨、淋巴等全身各处广泛转移,几乎没有任何医治的希望了。

小灿在电话里哽咽着向我反馈了医生的意见。我叫小灿先别太着急,立马赶到医院,找科主任详细了解情况。科主任还是坚持说:“我们专家团队经过充分的联合会诊和认真评估,都一致认为该病人既不能做手术,放化疗也没有多少意义;我甚至还考虑了最新的生物免疫细胞治疗,但都被其他专家当场否决了。按照病人目前的状况预测,他最多还有两个月的生存时间,如果在医院继续治疗并没有多大价值。现在就是要问问病人还有什么重要的愿望没实现,这段时间家属尽量给予满足,做好临终关怀。”我和科主任是多年的老朋友,对他的医疗技术水平和为人,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