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钢城走向世界的音乐家刘敦南

从钢城走向世界的音乐家刘敦南

曾经担任芝加哥室内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指挥的刘敦南先生,只要讲述以往的生活,便会满怀深情地说:“马鞍山是我的第二故乡!”

曾经与刘敦南同住一室的诗人钱锦方一谈起刘敦南,就赞不绝口:“他呀,才气横溢,又书生气十足。他的父亲是一位牧师,不仅通晓音乐,而且会演奏乐器。在父亲的引导下,他幼年时就学会了多种乐器,7岁就被父亲送去接受系统和正规的钢琴教学,他14岁就显露了钢琴作曲的天赋。他1957年考入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继而又考入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可以这样说,美妙无比的音符全都融化在他的血液中,音乐的意境已深入他的灵魂之中。在生活中,他不谙世事,却认认真真做人。”

刘敦南1966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被分配到马鞍山市文工团。从繁华的大上海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金家庄,他非常沮丧,这是一个粗犷的钢铁世界,是压根儿没有音乐细胞的小城市。在他的眼里,所谓文工团,不过是唱唱跳跳的草台班子。然而,不知不觉中,钢铁轰鸣渐渐刺激了他与生俱来对音乐的感知;飞溅的钢水铁花成了令他心动的绚丽图景。就在与钱锦方随心随性的感性交流中,一个作曲,一个写词,两人率真而充满激情地创作了《女电焊工之歌》。

在马鞍山市文化局局长王平、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于荷生的大力支持下,《女电焊工之歌》的女声合唱经排练后上演。“……不怕骄阳晒,何惧风霜打,笑看双手飞金霞,更喜江山美如画……”多美的歌词呀?加上扣人心弦的动听节奏,在那个泱泱大国却没有几首歌的情况下,《女电焊工之歌》一炮而红。

这首歌动听悦耳,既有一些“奔放”的味道,又颇具抒情的气韵,宛如雨山湖之水般清澈,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欢。全国音乐刊物《战地新歌》迅速予以发表,台湾“中央广播电台”录制后向全国播放。北京唱片公司灌制成唱片隆重推向市场。

初试锋芒便在全省的音乐界崭露头角,自然激发了刘敦南更大的创作热情。生性爱才的王平、怀有成人之美的良知的于荷生,慧眼识珠,对刘敦南和钱锦方更是关怀备至。对刘敦南来说,当他的情感一旦融入了钢铁洪流之中,他便在看似单调乏味、轰隆轰隆的炼钢出铁的喧闹中渐渐发现了音乐元素,而眼前的钢城便成了一个充满奔放热情的多彩世界。于是,他与同住一室的钱锦方,在谈天说地中又创作了歌曲《医疗队下乡来》。在排演过程中,于荷生和王平还多次前来排练现场边看边谈感受。他俩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彼此坦言,优美动听、擅长抒情的曲调是音乐形象的灵魂,从《医疗队下乡来》和《女电焊工之歌》这两首歌中,他们看到了刘敦南在音乐创作上的天赋,并断言他早晚会脱颖而出!《医疗队下乡来》一经公演,即刻获得了音乐界的好评,很快被台湾“中央广播电台”和安徽广播电台列入对台的广播节目。

两次创作的大获成功,激发了刘敦南更加强烈的创作欲望和内心的滚滚乐思。由于他对各方面有着敏锐的感知力,所以炼钢出铁时的壮阔图景和钢铁工人的豪迈气势,再加上炼钢时爆发出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仅在刘敦南的思想和感情上引起了极大的共鸣,还使他对能够幻化成音乐的生活元素产生了无穷新鲜的灵感,进而激发了音乐创作上的想象力。不久,他不仅为舞蹈《夺钢》谱曲,而且亲自挥杆指挥。此剧参加全省文艺调演时,从排练到演奏,他自始至终都激情洋溢地操控着整个乐队。所有乐手在演奏时,哪里轻哪里重,哪里柔和哪里激进,哪里速度快哪里速度慢,都顺着他的指挥棒而尽情发挥。令人欣喜的是,《夺钢》的演出引发轰动,获得省里音乐界的同声肯定。马鞍山文工团的奇兵突起,无疑有赖于刘敦南的一手打造。

刘敦南多次出手不凡,自然引起市文化局和市委宣传部的刮目相看。于荷生和王平经过多次商谈,有意让刘敦南担任市文工团副团长。找他谈话时,万万没想到,刘敦南不但无意担任此职,而且提出了调回上海的请求。好不容易才冒出来一个被全省和全国都认可的音乐才子,怎么一出成绩就要另攀高枝?王平和于荷生说什么也接受不了这一非分之想,谈话不欢而散。

刘敦南提出要求调回上海的理由有两条。一是妻子在上海,为了家庭的团聚。二是他想创作钢琴协奏曲。马鞍山的濮塘风景区,有山有水,万亩竹林,令他陶醉神往;采石的太白楼、诗仙的飘逸浪漫,使他纵情于无比美妙的诗情画意之中。钢厂的雄豪、高炉的铁流,无时无刻不在拨动他的心弦。所以,他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创作冲动,何尝不想尝试进入对钢琴协奏曲的创作。他虽未明说,言下之意是马鞍山文工团没有能够让他拓展创作空间的条件。

这岂不是得陇望蜀,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经过一夜的思索,王平和于荷生相约要郑重其事地谈一谈刘敦南的工作安排问题。谁知,俩人一见面,居然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两个相同的字:“放人!”

他俩的态度怎么会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王平直截了当地说:“小庙里容不下大和尚。刘敦南的才华,只有更大的舞台才能得到充分的舒展。马鞍山文工团这块土壤,不可能会让刘敦南瓜熟蒂落。”于荷生也明确表示:“刘敦南的另谋高就,是想有更大的作为。这是一个有音乐理论造诣,集睿智和灵性于一身的佼佼者的必然选择。而且他精通各种乐器,还会演奏,又能掌握各类音乐的模式。客观地讲,这样的人才,只有在更宽广的舞台,才能天高任鸟飞。我们虽然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只看着鼻尖下的小天地,对刘敦南来说,不是爱才而是束缚。以我之见,‘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我们应该有成人之美的胸怀。”

刘敦南在多年后才知道,于荷生和王平对他的调动正可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当时,王平与于荷生两人达成共识,排除干扰,给刘敦南做出了既中肯又实事求是的“政治鉴定”。这份“政治鉴定”对刘敦南的调动极其关键,有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锤定音的重要作用。

1974年,刘敦南调入上海交响乐团任常任作曲,并兼任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教师。如此委以重任,足以见得上海音乐界对刘敦南的高度赏识。刘敦南也不负厚望,他于1979年创作的钢琴协奏曲《山林》,在6月的“上海之春”首演后一鸣惊人,并引起世界音乐界的刮目相看。当刘敦南因《山林》享誉全国,走向世界的欢庆之际,他盛邀三位灵魂之交来上海相聚。他虽然已远离了马鞍山,但他却对马鞍山依依不舍。只要回顾自己的“牛犊”之年,他就会情不自禁地谈到马鞍山市文工团,谈到曾经的合作伙伴钱锦方,谈到永远难以忘怀的王平,谈到视为兄长的于荷生。可惜,王平身体有恙,钱锦方恰好公务外出。于荷生夫妇到了上海,刘敦南夫妇扫榻以待。于荷生不好意思给他家添麻烦,执意要住旅馆。刘敦南夫人说:“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当年您和王局长是英雄惜英雄。今天请你们来,是好友相聚,您和王局长是敦南人生难得的知己啊!”

盛情难却,于荷生夫妇就和刘敦南夫妇在他们的新居同寝一屋。隔天,刘敦南还请他俩一同去美琪大戏院观赏以《山林》为主曲的专场音乐会。

于荷生从演出表中惊喜地看到了以下这段文字:“刘敦南作为与新中国共同成长并具备扎实传统写作功力的作曲家所创作的《山林》,一方面继承了较为悦耳而有自然乐感的写作路线,另一方面适当吸纳现当代创新音响技法,从而为乐坛奉献了色彩斑斓的钢琴协奏曲。”

他打心眼儿里为刘敦南高兴,也对当年放飞刘敦南的决定而深感欣慰。

音乐会终场时,全场爆发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当晚,于荷生与刘敦南促膝谈心。他俩谈了很久。夜深人静,刘敦南轻声细语地讲出了令于荷生暖心暖肺的肺腑之言:“离开马鞍山已经5年了,但一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所以我回去过两次,去市文工团重温旧情,与你们欢聚。说心里话,我人虽在上海,马钢通红通红的钢坯铁锭令我神往,山清水秀的濮塘令我魂牵梦绕,诗城底蕴让我浮想联翩。还有,你们对我的理解和支持,不仅使我对马鞍山情意绵绵,而且使我深刻感受到一个领导人的格局大,对人对事就会以一种包容开阔的心态,为他人着想,与人为善。这种开拓的思维,意味着用胸怀接受不能改变的事情,并用智慧做出明智的抉择。你们这种做人的格局不但对我产生了影响,也对我的作品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刘敦南讲的是真心话。这对于荷生来说,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育。在他今后的工作中,在对待人的问题上,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他始终坚持为他人着想,与人分忧解难。再难的事,也要雪中送炭,更要锦上添花。

夜深了,他俩还在推心置腹地恳谈。刘敦南轻声地说:“老于,你还没有谈谈你对这场音乐会的观感呢。”于荷生谦逊一笑,说:“我在这方面只会看热闹。当我聆听《山林》时,我被一种山清水秀的壮美意境所打动。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古树参天、竹林似海的濮塘;想到了泉水从幽谷深处蜿蜒而出汇成的涓涓细流。我从乐曲中听到了清脆悦耳的流水之音。”

刘敦南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兴奋地说:“于部长,您讲对了,这首曲子描绘的确确实实是濮塘的秀山丽水,还有云贵高原的山水相映。秀丽多姿的美景激发了我的创作欲望。”

于荷生加重语气说:“经你这样一点题,我豁然明白,你是通过《山林》这首曲子抒发对祖国大好河山的赞美,你凭借跳动的音符和优美的旋律将有南方特色的山水美景表现得淋漓尽致。”

…………

确实,《山林》充满诗意、富于幻想,很快蜚声全国。

台湾著名乐评人、原《音乐时代》总编辑杨忠衡先生曾这样评述《山林》:“记得我第一次聆听时,也有如同在荒野饮甘泉的清新感……”

刘敦南在一次创作谈中,开宗明义地说:“‘文革’结束后,各行各业都处在百废待兴的重要历史转变时期。在此之前,钢琴的发展处在‘徘徊时期’,原有的音乐创作体系都被破坏殆尽。钢琴创作何去何从,时不我待。我尝试在创作《山林》的探索中,让一切先回归原位,在此基础之上有所创新,进行了很多新的尝试。”

《山林》由于在作曲技法上有不少尝试和探索,具有音调悠扬、恬美而兼有苗族的特色,这部作品在1981年中国首届交响乐作品评选中,获得优秀奖中排名第一的“中国第一名曲”,1993年入选“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作品”。

对刘敦南来说,《山林》的成功并非一枝独秀,紧接着他的创作犹如鲜花盛开春意闹:

乐队组曲《幻想音诗》(1982)、合唱与乐队《中南海的明灯》、大合唱《深深怀念——纪念周总理》(合作)、《为鲁迅诗五首谱曲》(合作)、钢琴三重奏《乐曲五首》(1979)。

不消说,刘敦南的佳作迭出,不但使他在国内声誉日隆,而且引起了世界的注意。他作为上海音乐学院的学士,1983年获得罗伯特·当斯三世夫人资助赴美深造;1987年在印第安纳大学以优异的成绩获芝加哥大学研究院全额奖学金,并取得印第安纳大学音乐硕士学位;他师承作曲家、钢琴家依斯里·布莱克伍德,并于1993年取得芝加哥大学音乐博士学位。

1985年,他受竖琴大师苏姗·麦克唐纳邀约,创作了《幻想曲》,并在以色列举行的第二届世界竖琴家代表大会上演奏,被誉为“近年来不可多得的竖琴独奏曲”;其钢琴小曲集《童谣集——赠21世纪的钢琴家们》,2002年被华盛顿美国国会图书馆收藏。

2013年10月6日晚,在上海音乐厅,由青年指挥家张亮执棒上海爱乐乐团,献演刘敦南“献礼祖国,祝福祖国”的专场音乐。担纲独奏的是首位摘取李斯特国际钢琴大赛桂冠的华人钢琴家孙颖迪。

音乐会在钢琴协奏曲《山林》中拉开帷幕。紧接着上演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第一组曲和第二组曲,作品以中国古代四大民间传说之一、爱情千古绝唱的《梁祝》为蓝本改编而成。全国音乐界人士对刘敦南的芭蕾舞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好评如潮,做出了颇有深意的肯定:刘敦南在音乐上,已摸索出并完整地建立起了他自成一家的音乐创作体系——“有调性的十二音聚集”。刘敦南对这一具有创新性、民族性,再加上个性所形成的体系的解释,就是“雅俗共赏”。

这场音乐会的空前成功,博得了各方面热情有加的祝贺。翌日,刘敦南即去母校拜访各位师长,再三感谢诸位对他的教育和引导。他答应与昔日的同学、好友一定要好好聚一聚,但恳望把日程推后一星期。那么,他为何要改期聚会呢?只因鸟恋旧枝、鱼思故渊,他是直奔马鞍山而去。第一天他去了葛羊山公墓,先是用一块新手帕轻柔地慢慢揩拭了王平局长的墓碑,然后虔诚地献上了一束鲜花,接着长跪而拜,之后默默地面对墓碑盘腿而坐,无声地对他尊敬的老领导倾诉衷肠。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才起身对着墓碑深深地三鞠躬。

此景此情,足以看出刘敦南对王平的感恩之心。他啊,有情有义,是真正的大丈夫矣!

刘敦南

翌日,他约了于荷生、钱锦方和马鞍山市文工团的几位老同事同游采石太白楼。面对李白的塑像,他不胜感慨地说:“李白诗歌的节奏旋律是传达诗人情感的有效手段,可以说无节奏无以成诗。抽象的音符之所以能转化成让人感知的情感,正是因为这些音符组成了节奏和旋律,构成众人欣赏的音乐。我从李白的诗歌中不但汲取了营养,还被优美动听的韵律激发了灵感。所以说,当初能被分配到诗城,是我莫大的荣幸。从生活体验到情感表达,是诗歌让我与音乐融为一体。是钱锦方与我相互启迪,是大家与我结伴而行,是王局长、于部长不但扶我上马,还催我快马加鞭。今天能与大家一起前来瞻仰太白楼,我只想说说心里话,让诗仙见证我们友谊长存。”

中午,刘敦南设席宴请大家。刚落座,他拿起酒杯娓娓而语:“市里有多家上好的饭店,我为何要选择马钢宾馆呢?可以这样说,是钢水铁花照亮了我们的音乐道路。”话音刚落,他就唱起了《女电焊工之歌》。大家立即被他的情绪所感染,都亮开嗓子齐声欢唱。唱着唱着,刘敦南拿起随身携带的小提琴,忘情地演奏起《夺钢》舞曲,刹那间,男女舞蹈演员自然而然地翩翩起舞,在一旁观望的几位,有的热情洋溢地哼着拍子,有的奔放洒脱地做着有力的动作……整场聚餐,大家自始至终情绪高涨,唱啊跳啊,频频碰杯,沉浸在难以描述的陶醉之中。

隔日,刘敦南包了一辆大客车,请大家去濮塘风景区。刚进入万亩竹林,他请驾驶员打开音响。播放的是一首曲子,听着听着,于荷生似有所悟地叫出了声:“《山林》!”顿时,所有人都领悟了刘敦南精心安排这一旅程的用心所在。大家渐渐地被抑扬顿挫的乐曲带进了轻盈而飘逸、庄美而震撼的音乐意境之中。更让大家万分惊喜的是,随着山林扑朔迷离的音乐形象在想象中展开,而眼前山林的奇山妙姿更加丰富了音乐形象并令人陶醉,从而形成了浑然一体的美的享受。

这天晚上,刘敦南再约于荷生、钱锦方一起小酌。酒过三巡,于荷生不胜感慨地说:“敦南,你这次回来,一切安排,可以说用心良苦啊!”

刘敦南饱含深情地说:“饮水思源,马鞍山是我人生的重要一站。马鞍山市文工团,是我音乐生涯的始发站啊!”说完,他向两位敬酒,以示感激之情。

钱锦方思索着说:“世界这么大,我们能相遇相处,这是缘分。真可谓,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你这几天的行程安排,充分表达了你对钢城和朋友的依恋之情。我从《山林》的曲子中,能够感悟到你对濮塘山水的绵绵深情。不过,我从木管乐器的音色中听出了芦笙的音色。芦笙可是云贵高原的民族乐器。”

刘敦南笑着说:“老兄所言极是。《山林》三个乐章中的七个音乐主题,我都是根据苗族‘飞歌’的特征来发挥的。我之所以会深受苗族民间音乐的影响,是因为云贵高原的大山大林让我在幼年时就深深地爱上了大自然的美。”

于荷生问:“云贵高原怎么会在你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令你魂牵梦绕的影响?”

刘敦南答道:“家父早年毕业于上海东吴大学法律研究院,但他又热衷于旅行,曾带着我多次游历于云贵山水之间;他又是音乐爱好者,在旅行中,偏好聆听、欣赏少数民族的音乐和舞蹈。这样的游山玩水对我的音乐生涯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也为我在创作《山林》时巧用妙取少数民族音调奠定了基础。”

钱锦方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山林》中蕴含着深厚的民族风骨。”

于荷生赞叹道:“其实,刘敦南的音乐创作,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题材,那优美的旋律都包含着浓郁的民族风味。这就是他作品的魅力所在。”

刘敦南坦言:“我人虽在国外,每当我在音乐理念上有所创新,无论脚步迈得多远,技法用得多新,我都希望自己的音乐,不但能被外国人所欣赏,也能被中国的老百姓接受并喜欢。我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爱国主义者,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爱上海主义者,也永远是被钢城哺育成长的音乐人,不管旅居美国多少年,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还说:“创作技法只是表现的手段,音乐个性离不开作曲家的生活土壤,写出的作品体现了自己的文化背景和真实内心。不是只有追求技巧的创新,才会受到欢迎。”

在刘敦南离开马鞍山之际,他把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山林总谱》赠送给朋友们。他在扉页上写道:“歌颂祖国的大好河山,抒发人们对自己故乡山林的无限热爱之情,在国庆之际上演,十分应景,表达我对于祖国的无限深情。”

刘敦南专志谱写钢铁乐章而名振全国,因创作钢琴协奏曲《山林》而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