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国际派遣红色使者来华

共产国际派遣红色使者来华

1919年下半年至1920年,欧洲各国革命斗争先后受挫,革命陷入低潮。列宁认识到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应当关注东方的民族解放斗争,方可摧毁资产阶级基础。共产国际随之将注意力投向殖民地与半殖民地国家。

为便于同东方各国的革命力量进行联系,帮助这些国家尽快建立共产党组织,以便更快更好地开展共产主义运动。1920年3月,俄共中央建立了俄共(布)远东局,统筹远东各国革命。同期在海参崴成立“俄共(布)远东局海参崴分局”。

1920年4月,正当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积极筹备建党事宜之际,经共产国际批准,俄共(布)远东局海参崴分局外国处,派出全权代表维经斯基等人来华,专门了解五四运动后,中国革命运动的具体发展情况。而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则是考察能否建立共产党组织。

首位来华的红色使者是维经斯基。

维经斯基一行人初到中国,对北京人地两生,如何能尽快切入主题?忖量之下,去往苏俄驻中国大使馆寻求帮助。悉知有两位俄侨鲍立维与伊凡诺夫,适值在北京大学教授俄文,即刻奔赴北大,由其介绍同李大钊面晤。

维经斯基化名吴廷康,公开身份为俄文报纸《生活报》记者。对外宣称此次中国行,目的是为筹建一家“华俄通讯社”。随行人员还有维经斯基的妻子兼秘书库兹涅佐娃,以及旅俄华人、俄共(布)党员、翻译杨明斋等人。

维经斯基对中国的五四运动耳闻目睹,而李大钊久慕俄国十月革命,对十月革命后苏俄的消息尤其关注。得知来意,热情接待俄国使者一行,并组织召开座谈会与演讲会,邀请进步人士与革命青年参加。

中外人士于北大图书馆相约面晤。谈话内容就彼此所关心的问题,逐一展开。

日后,同时代的罗章龙这样回忆道——“我们同维经斯基见面的谈话会,是在图书馆举行的。会上,他首先介绍了十月革命。他还带来了一些书刊,如《国际》、《震撼世界十日记》等。后者是美国记者介绍十月革命的英文书。他为了便利不懂俄文的人也能看,所带的书,除俄文版外,还有英文、德文版本……”(参见罗章龙著:《椿国载记》,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4年版。)

维经斯基详细介绍十月革命后苏俄的现状,以及苏俄对华政策,进一步讲解了共产国际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现状与经验。根据苏俄的革命经验,提出建议:“组织中国共产党,尽快加入共产国际,对于中国革命已急如星火。”又道:“中国已经具备了建立共产党的条件……”

上海地处长江口,对外联系十分便利。且彼时之上海,乃中国最大的工业城市,亦是无产者聚集地。是诸多帝国主义国家矛盾聚焦点,更是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基地所在。此地蕴藏有巨大的革命能量,只待时机成熟,化茧成蝶。

维经斯基选择上海,作为首建中国党团的组织地,实乃深思熟虑之举。

李大钊听罢,略忖了一忖,道:“关于筹组政党之事,我认为,还是要与陈仲甫先生面谈最为适宜……”经历五四运动洗礼,陈独秀振臂一呼,从者甚众,而作为五四运动的发起人与组织者,李大钊深知,没有人比陈独秀更具有凝聚力与号召力,于是将些许具体案例娓娓道来。

维经斯基听罢,亦觉有理,但面露恍惑。

李大钊不待对方开口,即刻动笔,给陈独秀写信。信上将红色来华使者此行目的,一五一十,缕述分明。写罢,从头至尾读一遍,交于维经斯基,微笑道:“烦请维经斯基先生即刻赴上海详谈。”

其时,北京的局势再度紧张起来,北洋政府又开始追捕爱国学生。张国焘也上了黑名单。适值学联为南洋募捐,于是就派张国焘去上海负责联络接洽。

临行,张国焘前来向李大钊告别,叫声“先生”,道:“还有什么要我捎话给陈先生?”

李大钊纳下头默然片刻,道:“仲甫已经来过好几封信,言辞比较激进,时下我们对于黑暗政治的反抗,便是要采取直接的行动。再三提出要尽快采取实际行动,大干一场……”张国焘怔怔听着,他又道:“然则究竟怎么干法,信中又没有明确的表示。还是要小心些为好……”让张国焘代自己表明态度,继续道:“我主张从研究马克思主义入手,仲甫兄倘若有任何更进一步的计划,我一定赞成。”觉得借鉴俄国革命,应该首先从理论上着手。

早在3月,李大钊便已经在北京大学组织成立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开始做理论宣传工作。

一到上海,张国焘就住进陈独秀家。半个多月朝夕相处,近距离接触与了解,陈独秀给其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待再次返京,张国焘把上海的情况,向李大钊仔细逐一汇报。李大钊十分赞同陈独秀的意见,并于当天给陈独秀复信,内容多是与建党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