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另一项法律”
“我们疯狂地爱着彼此。我极少见到这么强烈的肉欲激情。一旦碰上面，我们就如饥似渴的，毫不夸张。我们能一连好几天连房门都不出……”
在电影《奥罗拉》中，后来成了清洁女工的女主角工作的地方是某个由女性自己管理的老人院。这家在蒙特勒伊的芭芭雅嘉之家是由泰瑞丝·克莱克于2012年创立的，但电影中并未提到创立者的名字。在个人生活中，女主角面对着非常多的拒绝与失望。一天，在清洗地板时，她终于崩溃大哭起来。这时，住在院里的一位老人——由现实生活中的一位“芭芭雅嘉”阿吉洛·巴尔迪（Arghyro Bardis）饰演——（片中名叫）伊洛（Iro，这位老人在出演电影后不久就过世了）拉她起身，并安慰了她。她们聊了很久，其间，这位年逾七旬的老人向她说起了一段恋爱回忆。“那是什么时候？”听得痴痴的奥罗拉问她。和她一样，我们也会认为这是段青春往事。但老人回答道：“就在三年前！当时我们多快活啊！而如今却天人永隔……”奥罗拉的脸上显出非常惊愕的神情。当她离开老人院，撑着伞走在路上时，她独自笑了。在经历一次次抛弃，不停地遇上否定自己各种资格的偏见后，她在无意间打开了一扇暗门，这扇门通往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她发现——由其他法则所主宰：幻想、自由，以及她从未想过的豁达。
2006年，双性恋的泰瑞丝·克莱克出演了让-吕克·雷诺的一部（精彩的）电影《变老的艺术》（L'Art de veillir）。“电影说的是一群高贵的蠢蛋的故事，”三年后她这样调皮地解释道，“我们上个礼拜刚给一群高中生放了这部电影。他们惊呆了。我跟他们说，‘听着，孩子们，真这么吓人吗？’要知道，我们都无法摆脱。而另一方面，老年人倒是看得很高兴……”[106]在卡米耶·杜赛烈（Camille Ducellier）的电影《女巫，我的姐妹》（Sorcières，mes sœurs）中，还是这位泰瑞丝·克莱克，在镜头前自慰。那是2010年，她已经83岁了。令人震惊的不仅是她安静地肯定了自己的性取向、自己的生命力，还有她那张在静止的镜头中充满整个屏幕的美丽面庞。她的存在让一切厌女的神职人员、画家与文人强行施加给她们的丑陋形象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些人曾霸占了太久的话语权与画像权。“当女巫就是颠覆法律，”她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就是创造另一项法律。”
保罗·马祖斯基执导的电影《自由的女人》里的女主人公也在被抛弃后的生活中找到了一扇暗门。在她的丈夫马丁带着26岁的甜心离开后，崩溃的艾瑞卡渐渐振作起来。她变得大胆起来，又开始出门约会。在数年如一日只和丈夫共枕眠之后，她决定尝试不带感情的性，没曾想她竟跌跌撞撞地碰上了真爱。在她工作的画廊里，她认识了索尔（Saul），一位充满幻想与魅力的画家［由英国演员阿兰·贝茨（Alan Bates）饰演］。这对恋人终于踏出了双人舞的第一步［扮演艾瑞卡的演员吉尔·克莱布格（Jill Clayburgh）在1978年获得的戛纳影后可不是偷来的］。他们嬉戏，拥抱，转圈，互相找寻；当然，也有冲突的时候。有好几次，他们都像是在走钢丝：一场争执由酝酿演变为爆发，感觉下一刻他们的故事就要戛然而止了。但每一次，他们都会重修于好。只需一个眼神、一次恶作剧、一个微笑，难以抵挡的默契就又将两人绑在了一起。每次唇枪舌战到最后，艾瑞卡总要愤愤地念叨一句：“男人啊！”这时，索尔就立即回击道：“女人啊！”他们就像两个撑竿跳运动员一样，共同发现了某种轻盈的自由，这种自由让他们能够越过一切困顿与沉重。这些困顿与沉重不止出现在两性关系中，还出现在日常的各种琐碎场景中——比如，艾瑞卡向女儿介绍索尔的晚饭席间。相比之下，马丁与其甜心组成的新家庭顿时就显得平庸无趣了。虽然丈夫的离弃一开始对艾瑞卡来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极具伤害性与羞辱性，但这也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有些人声称，要对抗许多剧本中出现的性别歧视，就得拍一些清教徒般说教的无聊电影。这不仅是缺乏想象力的说法，还忽略了电影《自由的女人》所提供的广阔视角。
好莱坞经典电影中也有一部从另一种角度挑战了父权的法则。那就是约瑟夫·L．曼凯维奇（Joseph L．Mankiewicz）执导的《彗星美人》（Ève，英文名为All about Eve，1950）[107]。片中，玛戈·钱宁（Margo Channing）［由贝蒂·戴维斯（Bette Davis）饰演］是纽约百老汇舞台上的当红明星，个性风趣又张扬。在风头最盛的时候，她将一位年轻的戏剧爱好者夏娃·哈林顿（Eve Harrington）收入羽翼之下，并将她介绍给圈内人。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做错了。藏在谦卑而木讷的崇拜者面具之下的是不择手段的坏丫头，想从她身边偷走一切：包括她的角色，还有她的男人——同为演员的比尔·桑普森（Bill Sampson）。[108]但玛戈是脆弱的：她刚过40岁，但已开始担心事业下滑。而且她深爱的比尔比她还小8岁。后来事情的发展就像提前写好了一样。夏娃显露出自己过人的表演天赋，且她拥有的是玛戈日渐失去的鲜嫩与青春。剧情照这么发展下去，那就是新人获胜，旧人被弃——这位新人确实在采访中透露了这样的野心，虽然用的措辞更为微妙。她将与比尔组成更经典、更有前途的搭档，足以吸引媒体与民众。面对这样的前景，玛戈很慌张，但又藏不住。她暴跳如雷，大发雷霆，酩酊大醉，滋生丑闻，还对比尔大发醋意。看到这里，或许我们都猜想她会将事态推向她所不乐见的方向：倦了的爱人会更快地投入温柔的夏娃的怀抱。但比尔还在安抚着玛戈，向她表达着爱意，虽然并没能减轻她的不安全感。他怪她想的太多，但他只说对了一半：她的对手发起了毫不留情的进攻，而此时所有的因素看上去都准备好了，对手极可能取得成功。在难得冷静下来时，玛戈对一位朋友倾诉，她怨叹自己的暴脾气，“骑个扫帚，俯冲下来，大喊大叫”。她承认自己应激过度了，因为她看到夏娃“如此年轻、有女人味、楚楚可怜”：她说这就是她想为爱人做到的样子。总之，在她看来，女巫或者说悍妇是不可能赢过那个表面看上去温顺无害的年轻女人的。她不相信她与比尔之间能敌得过社会的无情法则，她害怕自欺欺人。但当夏娃对比尔投怀送抱时，比尔感到好笑又鄙夷地推开了她。最后，玛戈和比尔重修旧好，玛戈接受了比尔的求婚。在舞台上，夏娃将得到她渴望的成功，但并没有如愿挤垮她的前辈——在这一过程中，这姑娘将出卖自己的灵魂。
有时候，生活也会让偏见蒙上不实的面纱。即使是不随大流的科莱特（Colette）似乎也认为女人变老便是无可救药的衰败，会把女人变成可怕的生物。她的小说《谢利》（Chéri，1920）和《谢利的结局》（La Fin de Chéri，1926）讲述了年近50的蕾雅（Léa）与一名年轻男性的羁绊。几年之后，尽管这个男人仍爱着蕾雅，但还是回家娶了年轻女子为妻。故事的结局很糟糕。谢利在分手五年后突然回过头来找蕾雅，因为他忘不了她。但看到她时，他被她的变化打击到了：“一个女人正转过身去在写些什么……谢利只看到宽宽的后背，颈背上堆着赘肉，大把白色的头发剪成了他妈妈的式样。‘好吧，她这儿不只她一个人。这位令人尊敬的女性是谁呢？’过了一会儿，白发妇人转过身来，谢利满脸震惊，一双蓝眼睛怔怔地看着她。”衰老就是有这种本事，夺走女人的特质，吸走女人的养分：它将原来的蕾雅换成了一个不认识的无性别生物。“她并不是怪物，但体型庞大。她身体的各个部分都被肥肉塞满了。（……）那件素净的裙子，那件长长的饰有亚麻褶边的、没有个人特色的半敞着的上衣，宣告着这副身体的主人已放弃并脱离了女人味，露出某种无性别的自持自重。”在见面期间，他暗自在心中苦苦哀求：“快停下！恢复从前吧！扔掉这副假躯壳！你一定藏在里面！因为我明明听得到你的声音！”[109]几周后，在铺满年轻蕾雅的照片的房间里，谢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有人或许会认为让蕾雅体貌大变的罪魁祸首倒不一定是女性衰老，而是因为爱人的抛弃、爱情的破裂。在那个年轻男人眼里，这就是在提醒他，离开她是多么大的错误：如果他再勇敢一点，不那么世俗（之前家里安排的联姻是为了钱），他的情人就不会这样老去了。是痛苦、失望，而不仅仅是年纪，让她变成了那样。谢利在自杀前因短暂又狼狈的重逢而恍惚游荡时，曾惋惜地想到因他一步走错而错失了时光：如果和她待在一起，“那是三四年的美好时光，好几百、好几百个日日夜夜，都是赚的，是为爱而活的日子……”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科莱特的这两部小说从一开始就出现了人们对老妇人形象的恐惧。他们还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光里，每天清晨，蕾雅都赶在谢利醒来之前细心地戴好珍珠项链，以掩饰已经松弛的颈部。她看到身边的一位丑陋又滑稽的老妇人，她的身旁跟着一位目光空洞的年轻男人，感觉就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在这个世俗、残酷又肤浅的环境里，谁对谁都不是白送白拿的关系，衰老成了一种不可原谅的脆弱标志。
不管怎样，科莱特自己的生活倒没有那么惨。当快50岁时，她和自己丈夫的儿子贝特朗·德·朱福内尔（Bertrand de Jouvenel）搞在了一起——继子比她小17岁。52岁时，她遇见了36岁的莫里斯·古德凯特（Maurice Goudeket），后来他还成了她的第三任丈夫。他们一起生活到这位女作家去世为止。那年是1954年，科莱特81岁。[110]一言以蔽之，如果说岁月剥夺了蕾雅的女人味，那她的创造者——作家本人却完全拥有一切使她值得被爱的东西。我们看到的科莱特留下的老年照片一点儿也不比年轻时候的少，而这些照片里的她都是风华未减：照片上的女人躺在巴黎公寓的大床上写作，窗户敞着，面向皇家宫殿（Palais-Royal）的花园，身边围绕着她的猫们。尽管病痛缠身，但她仍享用着生活的馈赠。
如今，女性健康终老与养老的物质保障很大程度上受限于她们的养老金水平，她们的养老金平均比男性低42%。其中的部分原因是她们中的更多人是兼职工作，另一部分原因是她们中有些人要停工抚养孩子——“母亲的上限”，一向如此。[111]但没有必要在这客观的不平等待遇之上再加上另一项子虚乌有的不平等，让她们相信年岁会削减自己的价值。陈词滥调与偏见的力量会在心理层面上让人感到挫败，但这也提供了一次开辟新道路的机会。它让我们有机会品味放肆、冒险、创造的喜悦，看看是谁说准备好加入这场冒险——而不是浪费时间在别人身上。它邀请我们成为破坏偶像者，从这个术语的首要意义来说，即打破原有形象以及它附带的诅咒。
1972年，苏珊·桑塔格在其文章末尾写道：“女人们可以有别的选项。她们可以向往变得睿智，而不只是善良；变得能干，而不只是有帮助；变得强大，而不只是优雅；有自己的抱负，而不只是着眼于和男人、孩子的关联。她们可以自然地变老，而不感到羞耻；所以，她们要违背社会上那套关于年纪的‘双重标准’的传统观念，要积极地反对。与其做女孩，尽可能长时间地做女孩，然后变成被羞辱的中年女性，最后变成猥琐的老年女性，她们还可以更早地成为女人——然后保持活力，享受她们能够拥有的、时间更长的长久欢爱生涯。女人们应该容许自己的脸来讲述自己经历过的人生。女人们应该说真话。”近半个世纪过去了，这段话对女人们仍然有用。
【注释】
[1]塞西亚·里奇，《年龄歧视与美貌政治》（Ageism and the politics of beauty），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Old Women，Aging and Ageism，Spinsters Ink．，旧金山，1983年。
[2]据Sabat主创伊丽莎白·科隆（Elisabeth Krohn）所说，杂志的名字“Sabat”来自“安息日”（sabbath）一词，或可译为《安息日》杂志。——译者注
[3]《老妇人》，Sabat，2017年春夏，www．sabatmagazine．com。
[4]《芭芭拉的引言》，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
[5]芭芭拉·麦克唐纳，《你记得我吗？》（Do you remenber me？），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
[6]芭芭拉·麦克唐纳，《你记得我吗？》（Do you remenber me？），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
[7]芭芭拉·麦克唐纳，《你记得我吗？》（Do you remenber me？），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
[8]参见Vanity Fair网页版，2017年2月13日。
[9]《塞西亚的后记》，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
[10]苏珊·桑塔格，《衰老的双重标准》（The double standard of aging），The Saturday Review，1972年9月23日。
[11]芭芭雅嘉是斯拉夫神话中一个住在森林深处的女巫。——译者注
[12]朱丽叶·雷恩（Juliette Rennes），《女性之衰老》（Veillir au féminin），Le Monde diplomatique，2016年12月。
[13]克洛伊·多明戈（KlhoéDominguez），《佩内洛普·克鲁兹被好莱坞对年龄的痴迷惹怒了》（Penélope Cruz agacée par l'obsession pour l'âge de Hollywood），Paris Match，2017年10月9日。
[14]让·索罗（Jean Swallow），《脚踏生活：对芭芭拉·麦克唐纳和塞西亚·里奇的采访》（Both feet in life：interviews with Barbara Macdonald and Cynthia Rich），收录于文集Women and Aging．An Anthology by Women，Calyx Books，科瓦利斯，1986年。
[15]马丁·温克勒，《白衣野兽》。
[16]达芙妮·乐波特瓦（Daphnée Leportois），《关于父亲年纪话题的异常沉默》（L'anormal silence autour de l'âge des pères），slate．fr，2017年3月2日。
[17]《73岁高龄的米克·贾格尔第八次做父亲，但他和孩子的母亲已经分手了》（À73 ans，Mick Jagger est papa pour la huitième fois mais séparéde la maman），gala．fr，2016年12月8日。
[18]伊蕾娜·E．德巴特（Irène E．de Pater）、提莫蒂·A．加吉（Timothy A．Judge）与布伦特·A．斯科特（Brent A．Scott），《年龄、性别与报酬：关于好莱坞电影明星的调查》（Age，gender and compensation：a study of Hollywood movie stars），Journal of Management Inquiry，2014年10月1日。
[19]劳伦·赛德-莫豪斯（Lauren Said-Moorhouse），《凯丽·费雪回击〈星球大战〉观众们的身体羞辱》（Carrie Fisher shuts down body-shamers over Star-Wars），CNN．com，2015年12月30日。为了这部电影，制作团队让这位女演员减重15公斤。这或许是60岁的她于2016年12月27日突发心脏病去世的诱因之一。参见琼恩·伊格拉什（Joan Eglash），《凯丽·费雪的尸检报告：为〈星球大战〉减重、嗑药、双向情感障碍导致她60岁就过世？》（Carrie Fisher autopsy：did Star Wars weight loss，drugs，bipolar disorder contribute to death at 60？），Inquisitr．com，2017年1月2日。
[20]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1954— ），法国社会党成员，于2012—2017年任法国总统。下文的尼古拉·萨科齐（Nicolas Sarkozy，1955— ），法国共和党成员，于2007—2012年任法国总统。——译者注
[21]吉勒美特·弗尔（Guillemette Faure），《男人染发：不愿做的伪装？》（Teinture pour hommes，l'impossible camouflage？），M le Mag，2017年12月29日。
[22]苏珊·桑塔格，《衰老的双重标准》。
[23]法比安娜·达盖（Fabienne Daguet），《越来越多的情侣是姐弟恋》（De plus en plus de couples dans lesquels l'homme est plus jeune que la femme），Insee Première，第1613期，2016年9月1日。
[24]文森特·科克贝尔（Vincent Cocquebert），《青春那不可抵挡的魔力》（L'irrésistible attrait pour la jeunesse），Marie Claire，2016年9月。
[25]Tinder是国外的一款手机交友APP。——译者注
[26]文森特·科克贝尔，《青春那不可抵挡的魔力》。
[27]J．D．塞林格（J．D．Salinger，1919—2010），美国作家，著有《麦田里的守望者》等。——译者注
[28]文森特·科克贝尔，《青春那不可抵挡的魔力》。
[29]《重大新闻：42岁的女人很美》（Breaking news：les femmes de 42 ans sont belles），Meufs，2014年7月11日，https：／／m-e-u-f-s．tumblr．com。
[30]莎轮·维斯科曼（Sharon Waxman），《玛吉·吉伦哈尔谈论好莱坞的年龄歧视：我被告知，37岁“太老了”，当不了55岁男人的情人》（Maggie Gyllenhaal on Hollywood ageism：I was told 37 is“too old”for a 55-year-old love interest），The Wrap．com，2015年5月21日。
[31]参见凯尔·布坎南（Kyle Buchanan），《男主角会变老，但他的情人不会》（Leading men age，but their love interests don't），Vulture．com，2013年4月18日；以及克里斯多夫·英格拉哈姆（Christopher Ingraham），《好莱坞爱情最不现实的东西，形象化》（The most unrealistic thing about Hollywood romance，visualized），Wonkblog，2015年8月18日，www．washingtonpost．com。
[32]《在法国电影中，男人会爱上与他们同龄的女人吗？》（Et dans le cinéma français，les hommes tombent-ils amoureux de femmes de leurâge？），Huff Post，2015年5月22日。
[33]“cougar”的字面意思是“美洲狮”“美洲豹”，引申为专指追求年轻男性的女性。该词曾在2007年被《时代》杂志选为十大流行词之一。——译者注
[34]克雷蒙·布丹（Clément Boutin），《男人也受“年龄羞辱”之苦吗？》（Les hommes sontils eux aussi victimes d'age-shaming？），LesInrocks．com，2017年6月17日。
[35]卡米尔·劳伦斯，《别问我是谁》，Gallimard，“Blanche”，巴黎，2016年。
[36]西尔维·布鲁内尔，《女性专用游击战手册》（Manuel de guérillaàl'usage des femmes），Grasset，巴黎，2009年。
[37]《单亲家庭常有贫困相伴》（Famille monoparentale rime avec pauvreté），Inegalites．fr，2017年11月30日。
[38]米歇尔·博松（Michel Bozon）、朱丽叶·雷思，《性规范的历史：年龄和性别的控制》（Histoire des normes sexuelles：l'emprise de l'âge et du genre），Clio，第42期“Age et sexualité”，2015年。
[39]参见伊莱娜·乔纳斯（Irène Jonas），《我是泰山，你是珍妮：对科学复原男女差异的批判》（Moi Tarzan，toi Jane．Critique de la réhabilitation scientifique de la différence hommes／femmes），Syllepse，巴黎，2011年。
[40]援引自克雷蒙·布丹，《男人也受“年龄羞辱”之苦吗？》。
[41]玛丽·博格斯特罗姆，《在法国恋爱网站上的年龄和性别的使用（2000年）》（L'âge et ses usages sexués sur les sites de rencontres en France（année 20000）），Clio，第42期“Âge et sexualité”，2015年。
[42]大卫·勒·布雷顿，《丑陋的性别》，Claudine Sagaert，Histoire de la laideur féminine一书的序言。
[43]玛丽·达利，《女性／生态学》。
[44]塞西亚·里奇，《塔里的女人》（The women in the tower），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
[45]该片英文译名为“An Unmarried Woman”（《不结婚的女人》）。——译者注
[46]Time Magazine，2001年6月24日。
[47]《女巫》，《大城小妞》第4季第6集，Comedy Central，2017年10月25日。
[48]索菲·冯塔内尔，《范思哲的超模走秀：时尚圈最有毒的形象》（Les super-models défilaient pour Versace：l'image la plus virale de la mode）L'Obs，2017年9月25日。
[49]伊莎贝尔·弗劳尔，《看尼古拉斯·尼克森给布朗姐妹们拍的第43幅人像照》（Looking at Nicolas Nixon's forty-third portrait of the Brown sisters），The New Yorker，2017年12月12日。
[50]米歇尔·李，《杂志〈诱惑力〉将不再使用“抗老”一词》（Allure magazine will no longer use the term“anti-aging”），Allure．com，2017年8月14日。
[51]克里斯汀·塔洛斯（Christine Talos），《她无法忍受变老，“解脱”组织帮她解脱》（Elle ne supportait pas de vieillir，Exit l'a aidéeàpartir），La Tribune de Genève，2016年10月6日。
[52]索菲·冯塔内尔，《一个幻影》。
[53]援引自朱丽叶·雷恩，《女性之衰老》。
[54]索菲·冯塔内尔，《一个幻影》。
[55]《萨拉·哈里斯：“自16岁起，我就开始长白发了”》（Sarah Harris：“I've had grey hair since I was 16”），The Telegraph，2016年9月16日。
[56]安·克里莫，《长白发：我所了解的美、性、工作、母亲、真实性及所有真正重要的事》（Going gray．What I learned about Beauty，Sex，Work，Mothermood，Authenticity，and Everything Else that Really matters），Little，Brown and Company，纽约，2007年。
[57]《像……索菲·冯塔内尔》（Dans le genre de．．．Sophie Fontanel），与Géraldine Serratia的对谈，Radio Nova，2017年5月14日。
[58]苏珊·桑塔格，《衰老的双重标准》。
[59]安·克里莫，《长白发》。
[60]Time Magazine，2001年6月24日。
[61]参见丽芙·斯特朗奎斯特（Liv Strömquist）的漫画，《查尔斯王子的情事》（Les Sentiments du Prince Charles［2010］），Rackham，巴黎，2016年。
[62]援引自伊莱娜·乔纳斯，《我是泰山，你是珍妮》。
[63]伊莱娜·乔纳斯，《我是泰山，你是珍妮》。
[64]援引自麦克·格罗斯（Michael Gross），《顶级模特：肮脏勾当的秘密》（Top models．Les secrets d'un sale business），A Contrario，巴黎，1995年。
[65]莫娜·肖莱，《致命的美丽》。
[66]《克罗克罗：40岁，最终揭示》（Cloclo，40 ans，ultimes rélévations），TMC，2018年1月31日。［克罗克罗即克劳德·弗朗索瓦（1939—1978），他被称为法国猫王，在法国歌坛极具影响力。——译者注］
[67]安娜·L．巴斯托，《女巫狂潮》。
[68]援引自安娜·L．巴斯托，《女巫狂潮》。
[69]吉·贝奇特，《女巫与西方》。
[70]克里斯汀·J．索雷，《女巫、荡妇与女权主义者》。
[71]布鲁诺·朱迪（Bruno Jeudy），《洛朗·沃基耶：地平线出现了》（Laurent Wauquiez：l'horizon se dégage），Paris Match，2017年10月11日。
[72]斯塔霍克，《螺旋之舞：伟大女神的古老宗教的重生（20周年版）》（The Spiral Dance．A Rebirth of the Ancient Religion of the Great Godness），HarperCollins，纽约，1999年。
[73]琳·博特尔奥，《画家汉斯·巴尔东的“三种年龄与死亡”（16世纪）》［Les TroisÂges et la Mort du peintre Hans Baldung（XVIe siècle）］，Clio，第42期“Âge et sexualité”，2015年。
[74]奥德雷·洛德，《癌症日记》（Journal du Cancer，［1980］），由Frédérique Pressmann译自英文版（美国），Éditions Mamamélis，日内瓦／拉瓦尔，1998年。
[75]格洛丽亚·斯泰纳姆，《内在革命》。
[76]西尔维·布鲁内尔，《女性专用游击战手册》。
[77]奥利维亚·德·兰贝特利（Olivia de Lamberterie），《不朽的弗雷德里克·贝格伯德》（Immortel Frédéric Beigbeder），Elle，2017年12月29日。
[78]维吉尼·德庞特，《金刚理论》（King Kong Théorie），Grasset，巴黎，2006年。
[79]让·德吕莫，《西方之恐惧》。
[80]圣·安博（Saint Ambroise，339—397），极为成功的米兰主教。被公认为基督教早期拉丁教父之一。——译者注
[81]克吕尼的俄多（Odon de Cluny，878—942），是克吕尼修道院的第二任院长，罗马天主教会的圣人。——译者注
[82]大卫·勒·布雷顿，《丑陋的性别》，Claudine Sagaert，Histoire de la laideur féminine一书的序言。
[83]让·德吕莫，《西方之恐惧》。
[84]援引自克罗丁娜·萨加艾（Claudine Sagaert），《女性丑陋的历史》（Histoire de la laideur féminine）。
[85]克罗丁娜·萨加艾，《女性丑陋的历史》。
[86]萨拉·H．马修斯（Sarah H．Matihews），《老年女性的社交世界》（The Social World of Old Women），Sage Publications，贝弗利山，1979年。援引自塞西亚·里奇，《年龄歧视与美貌政治》，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
[87]西尔维·里奇，《塔里的女人》，收录于Barbara Macdonald（avec Cynthia Rich），Look Me in the Eye。
[88]《索菲·冯塔内尔：迸发的美丽》（Sophie Fontanel，une beautéjaillissante），MaiHua．fr，2015年12月。
[89]索菲·冯塔内尔，《一个幻影》。
[90]索菲·冯塔内尔，《一个幻影》。
[91]让·德吕莫，《西方之恐惧》。
[92]吉·贝奇特，《女巫与西方》。
[93]琳·博特尔奥，《画家汉斯·巴尔东的“三种年龄与死亡”（16世纪）》。
[94]安娜·L．巴斯托，《女巫狂潮》。
[95]索菲·冯塔内尔，《一个幻影》。
[96]加布里埃尔·拉法日（Gabrielle Lafarge），《那么，开心吗？》（Alors，heureuse？），Grazia，2017年11月17日。
[97]瓦伦汀娜·佩特里（Valentine Péty），《银色……》（La couleur de l'argent），L'Express Styles，2014年3月19日。
[98]朱迪卡·伊乐思，《女巫野外指南》。
[99]希拉（Sheila），《帕蒂·史密斯被迫向〈纽约时代杂志〉解释她的头发》（Patti Smith forced to explain her hair to NYT），Gauker．com，2008年7月11日。
[100]阿多尼斯（Adonis），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译者注
[101]援引自克罗丁娜·萨加艾，《女性丑陋的历史》。
[102]丹尼·朱科（Dany Jucaud），《莫妮卡·贝鲁奇：“老到男人身上的性感”》（Monica Belluci：“Quelque chose d'érotique chez les hommes d'expériences），Paris Match，2016年9月7日。
[103]莫娜·奥祖夫（Mona Ozouf，1931— ），法国著名的历史学家，其研究成果在历史学、人类学等多个领域享有盛誉。下文的端木松（Jean d'Ormesson，1925—2017），法国著名作家，法兰西学院院士，是法国最畅销的作家之一。——译者注
[104]苏珊·桑塔格，《衰老的双重标准》。
[105]西尔维·布莱邦，《当欧洲司法需要重申50岁以上的女性也享有性事权利时》（Quand la justice européenne doit réaffirmer le droit des femmes de plus de cinquante ansàune sexualitéépanouie），Terriennes，TV5 Monde，2017年8月10日，http：／／information．tv5monde．com／terrienes。
[106]卡特琳娜·阿钦（Catherine Achin）、朱丽叶特·雷恩，《衰老：一个颠覆性的政治身份。与泰瑞丝·克莱克谈话录》（La veilliesse：une identitépolitique subversive．Entretien avec Thérèse Clerc），Mouvements，第59期“La tyrannie de l'âge”，2009年。
[107]中文又译为《关于夏娃的一切》《四面夏娃》。——译者注
[108]这部电影在某些方面有女权主义色彩，但在使用女性竞争的陈词滥调方面又是相当传统的。
[109]科莱特，《谢利的结局》（1926），GF-Flammarion，巴黎，1983年。
[110]克劳德·贝努瓦（Claude Benoit），《两位伟大女作家的“健康衰老”的艺术：乔治·桑和科莱特》（L'art de“bien vieillir”chez deux grandes femmes de lettres：George Sand et Colette），Gérontologie et société，第28卷第114期，2005年。
[111]《养老金的不平等》（Les inégalités face aux retraites），Inegalites．fr，2013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