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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抽象作用发展的下一阶段,依据最大程度的相似性对物体进行分类开始被依据单一属性的分类所替代:例如,只依据圆的物体或者只依据扁平的物体来分类。尽管这一结果与概念的结果没有区别,可是这些结构像假概念一样,仅仅是真概念的先兆。根据格罗斯(K.Groos)(14)介绍的用法,我们将把这些结构称作“潜在概念”(potential concepts)。
潜在概念导源于一种孤立的抽象作用,鉴于这样的原始性质,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它不仅出现在非常年幼的儿童身上,而且甚至在动物身上也存在。母鸡可被训练成对不同物体中的一个独特属性作出反应,例如对颜色或形状作出反应,如果这个独特属性表示可以接近的食物的话;苛勒(W.Koehler)的一些黑猩猩一旦学会把棍棒作为工具使用,当它们需要一根棍棒但又得不到时,便会用其他长的物体来替代它。
甚至在很年幼的儿童中,具有某些共同特征的物体或情境也能引发相似的反应;在最早的前言语阶段(preverbal stage),儿童清楚地期望相似的情境导致同一的结果。一俟儿童在一个词与一种物体之间建立了联想,他就容易把该词用于一种新的物体,只要他感到新物体在某些方面与第一种物体相似。于是,潜在概念可以在感知范围内形成,或者可以在实际的、与活动密切相关的思维中形成——根据第一种情形中的相似印象和第二种情形中的相似的功能意义(functional meanings)。后者是潜在概念的一种重要来源。众所周知,直到学龄早期,功能意义在儿童思维中起十分重要的作用。当儿童被要求去解释一个词的时候,他将讲出该词所指的物体可能干什么,或者——更经常的是——用这种物体可以做什么。甚至抽象概念往往被翻译成具体行动的语言:“‘明智’一词是指,当我热的时候,不要站在穿堂风中。”
只要抽象作用也发生在复合形成中,潜在概念便已经在复合思维中发挥部分作用了。例如,联想性复合预测不同单位一个共同特征的“抽象作用”。但是,只要复合思维占居支配地位,抽象的特征便不会稳定,没有任何特权地位,并易于把它暂时的支配权让位给其他特征。在潜在概念本身,一个特征一经抽象便不会轻易地再在其他特征中失去。全部具体的特征因为它的抽象而遭摧毁,并且把特征统一于不同基础上的可能性也得以开辟。只有掌握抽象,与先进的复合思维结合,才能使儿童发展到形成真正的概念。只有当抽象的特征重新综合,而且产生的抽象综合物成为思维的主要工具时,一种概念方才出现。正如我们的实验已经表明的那样,这一过程的决定作用,是由词来发挥的,词被有意地用来指导先进的概念形成中一切局部的过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