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Ⅵ〕不花剌的陷落
在东方郡邑中,它是伊斯兰的圆屋顶,那些地方的和平城〔1〕。它的四方有博士和律师的灿烂光辉作装饰,它的周围有高深学识的珍宝作点缀。自古以来,它在各个时代都是各教大学者的汇集地。不花剌的语原为“不花儿”(bukhar)一词,在祆教徒的语言中义为“学术中心。”这个词与畏吾儿及契丹偶像教徒的语言中有个词极为类似,他们也把自己的礼拜地方,偶像寺庙,称作“不花儿。”〔2〕但在建城时,城的名字是不迷只客忒〔3〕(Bumijkath)。
成吉思汗完成军队的组织和装备工作,进抵算端的州邑;他派长子们和那颜们分头率大军出征,他则亲征不花剌,随驾的仅有长子中的拖雷,及一支无畏的突厥军队,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视战争的宴席为佳肴,把一口吞食刀剑看成是满饮一钟美酒。
他沿大道进向匝儿讷黑(Zarnuq),在清晨的时候,当行星之王在东方天际升起旌旗,他突然兵临城下。匝儿讷黑居民,不知天命的幻化,看见战骑堵塞四郊,马队扬起尘土把天空变得漆黑如夜,因此,他们惶恐万状,吓得要命。他们躲进城堡,紧闭城门,心想:“这许是大军中的一支,怒海中的一个浪头。”他们有意抵抗,自行走向毁灭,但是,天恩护佑,他们才按兵不动,没有表示对抗。这时,世界的皇帝,按他一贯作法,派答石蛮哈只不(Danishmand Hajib)为使,去见居民,宣布他的军队到来,告诫居民避免一场可怖的灾祸。有那些“恶魔附体”〔4〕一类的居民,起意要伤害和谋杀他;以此,他大喝一声:“我是怎样一个人,一个穆斯林,而且是一个穆斯林的儿子。为讨真主的欢喜,我奉成吉思汗令出必行的诏命,出使见你们,把你们从毁灭的深渊和血河中拯救出来。前来的正是成吉思汗本人,带领几千名战士。眼前战事迫在眉睫。若你们有丝毫反抗,一个时刻内,你们的城池将被夷为平地,原野将成血海。可是,若你们用明智、持重之耳,听从忠言和劝告,而旦恭顺地服从他的指令,那末,你们的生命财产将固若金汤。”匝儿讷黑人,不分贵族和黎庶,听见他那番语气诚挚的话,他们不拒绝他的忠言,也很知道,阻挡他的通行并不能阻止洪水奔流,靠他们腿的力量,也不能减轻和止息地动山摇。因此,他们认为,选择和平有好处,接受劝告是有利的。然而,出自谨慎小心,他们得到他的誓约说,如百姓前去迎接汗,服从他的命令,但有人受到伤害,那末,报应将落在他头上。百姓的情绪就这样安定下来,他们打消反抗的念头,转向有益之途。匝儿讷黑的首脑们,遣使赍礼进献。当使者们来到皇帝的骑兵驻地时,他问起他们的首脑及名绅,对他们迟迟不来表示愤怒。他遣使召他们来朝见。因为皇帝十分令人敬畏,这些人四肢恐怖地战慄,好像山岳的躯干震动。他们马上去见他;到来后,他温言悦色抚慰他们,免他们死罪,所以他们重新打起精神。然后,有诏称,匝儿讷黑的一切人,不管是谁,戴库刺黑和头巾的,蒙脸罩和面纱的,都到郊外去。城池被夷平;清点人数后,他们徵青壮为军,往攻不花剌,余下的人则听任回家。他们给此地取名为忽都鲁八里〔5〕(Qutlugh-Baligh)。当地有个突厥蛮向导,很熟悉大道小径,领蒙古人走一条少有人走的道路;这条路从此后就称为“汗之路。”(649/1251—2年,我们随异密阿儿浑(Arghun)往朝蒙哥可汗的宫廷,走的正是这条路。)
塔亦儿拔都儿〔6〕(Tayir Bahadur)为主力军开道。他和他的人马接近讷儿〔7〕(Nur)城时,途经几座园林;他们在晚上伐木为梯。随后,因马前举着梯子,他们行军异常缓慢;所以,城头上的守望者以为他们是商旅,他们就这样直抵讷儿城门;值此时刻,讷儿人的白昼变成黑夜,他们的眼睛模糊不清了。
这正是牙祃祃(Yamama)的匝儿花〔8〕(Zarqa)的故事。她建筑了一座高大的城堡,而她的视力是如此敏锐,以致敌人如要进攻她,她能分辨出几程远的敌军,作好防御和准备,击退和赶走敌人。因此,她的敌人只有遭到失败,什么策略他们都采用了。〔最后,有个敌人〕教砍伐带枝的树木,每名骑兵都在前举着一株树。这样,匝儿花惊呼:“我看见椿怪事:活像有片林子向我们移动。”她的百姓说:“你的敏锐视力受伤了,否则树木怎能移动呢?”他们放松守望和戒备;第三天,他们的敌人到来,打败他们,活捉匝儿花,把她杀死。
简短说,讷儿人紧闭城门;塔亦儿拔都儿遣使去宣布征服世界的皇帝驾临,劝谕居民投降,停止抵抗。居民的情绪是矛盾的,因为他们不相信世界征服者成吉思汗亲自来临,另一方面他们又害怕算端。他们因此不知如何是好,有些人主张纳款投诚,另一些人主张抵抗,还有些人害怕〔采取任何行动〕。最后,经过使者的多次往返,达成如下协议:讷儿人准备好粮草,遣使进献给当今的天子,藉此表示他们归降,求全于屈膝称臣。塔亦儿拔都儿答应下来,仅接受很少的献礼。然后他继续进军;讷儿人则按约派出一名使者。当使者们〔原文如此〕的贡礼荣幸地被皇帝收纳后,皇帝下令将该城交给正率领前锋逼近讷儿的速不台〔9〕(Sübetei)。速不台抵达时,居民遵命交出城池。于是双方又达成一条协议:讷儿人应限于免除百姓的危难,保留他们日常生活、从事农耕所不可少之物,如牛羊等;并且他们应到城外去,原封不动留下他们的屋舍,让军队钞掠。他们奉命而行,军队入城,见什么就拿走什么。蒙古人守约,丝毫没有伤害他们。讷儿人这时选出六十人,遣他们随讷儿异密的儿子亦勒火者(Il-Khoja)到答不思〔10〕(Dabus)去援助蒙古人。成吉思汗到达,居民前去迎接,进献各种合宜的〔贡品〕如图苏湖〔11〕(tuzghu)及食物(nuzl)等。成吉思汗对他们优礼相待,向他们询问算端从讷儿徵收多少常赋(māl-i-qarārī)。他们回答说:常赋共计一千五百的那;他命他们用现金交纳这笔赋税,不再向他们多徵。这笔钱一半来自妇女的耳饰,其余的钱他们也作出担保,〔最后〕把它交给蒙古人。讷儿人便这样解脱鞑靼人的束缚和奴役之辱,讷儿城由此重获光辉〔12〕和繁荣。
成吉思汗离此赴不花剌,617年穆哈兰月〔1220年3月〕〔13〕初,他下营于该城门前。
这时,他们把国王的营盘
扎在城池前的郊野〔14〕。
他的军队多如蚂蚁、蝗虫,数都数不清。人马一支接一支抵达,就象大海起伏,绕城扎营。在拂晓时,算端的后备(bīrūnī)军有两万人及大半居民,离城出走;他们由阔克汗〔15〕(Kök-Khan)及哈迷的布尔〔16〕(Khamid-Bur),舍云治汗〔17〕(Sevinch-Khan)、怯失力汗〔18〕(Keshli Khan)等将领指挥。据说阔克汗是名蒙古人,从成吉思汗那里逃奔算端(这话得由说的人证明);从此他的事业大大兴旺。这支人马到达乌浒河岸,蒙古巡逻兵和前锋就向他们进攻,把他们斩杀殆尽。
逃避灾祸既无任何可能,
忍耐就是最好的、最明智的法子〔19〕。
第二天,当原野因反射日光,犹如一张盛满鲜血的盘子时,不花剌人打开他们的城门,关上抵抗和战斗之门。伊祃木和名绅,作为代表,前去迎成吉思汗入城观察市镇和城池。他纵马入礼拜五清真寺,在马合苏剌(maqsura)前勒住马,其子拖雷下马登上祭坛。成吉思汗问那些在场者,这是否算端的宫殿;他们回答说,这是真主的邸宅。这时,他也下马,踏上祭坛的两三级,喊道:“乡下没有刍秣;把我们的马喂饱。”于是他们打开城内的所有粮仓,动手搬出谷物。他们又把装古兰经的箱子抬到清真寺院子里,把古兰经左右乱扔,拿箱子当马槽用。然后,他们传盃递盏,召城内的歌姬来给他们歌舞;蒙古人放声用他们的调子唱歌。同时候,当代的伊祃木、沙亦黑、赛夷(sayyids)、博士、学者,在总管的监督下,替他们看守马厩中的马匹,执行总管的命令。一、两个时辰后,成吉思汗动身回营,聚集那里的人群开始离开,古兰经的书页在他们自己的足下和马蹄下被踩成烂泥。当时,异密伊祃木扎兰丁·阿里·本·哈散·宰的〔20〕(Jala-ad-Din‘Ali b.al-Hasan Zaidi),他是河中赛夷们的首领,以虔诚和苦行而闻名,向有学识的伊祃木鲁克那丁·伊祃木扎答(Rukn-ad-Din Imamzada),世上最优秀的一名学者,(愿真主使他们俩的墓地舒适)说道:“莫剌纳(Maulana),这成何体统?
天啦,眼前的事,我在梦中看见,
还是在清醒时看见?”〔21〕
莫剌纳伊祃木扎答回答说:“别出声;这正是真主吹动的万能之风,而我们无权发言。”
成吉思汗离开城镇,他来到节日的木撒剌(musalla),登上祭坛;接着,百姓齐集,他询问其中谁是富人。共点到二百八十人(其中一百九十名是本城人,另外的是外地人,也就是来自各地的商人),都给带去见他。他开始讲话,话中谈到算端的背信弃义(这些已谈得够多的了),然后他对他们说出如下一番话:“人们啊,须知你们犯了大罪,而且你们当中的大人物犯下这些罪行。如果你们问我,我说这话有何证明,那我说,这因我是上帝之鞭的缘故。你们如不曾犯下大罪,上帝就不会把我作为惩罚施降给你们。”他用这种调子把话讲完,又继续讲些诫谕之词,说:“不必说出你们在地面上的财物;把埋在地里的东西告诉我。”于是,他问他们,谁是他们的管家,大家都指出自己的人。他给每人派一名蒙古人或突厥人〔22〕作为八思哈〔23〕(basqaq),以免士兵欺凌他们,同时,尽管没有让他们丢脸出丑,蒙古人却从这些人身上勒索金钱;而当他们交出金钱,也就不施酷刑来折磨他们,或者强徵他们无力交纳的钱物。每天,当太阳升起时,卫士要把一群名绅带到世界皇帝的朝见殿。
成吉思汗曾命令把算端的军队从内堡和城中心赶出来。用市民不能达到这个目的,而内堡的军队为他们的性命担心,奋战苦斗,尽可能进行夜袭,所以,他在这个时刻下令把整个市区用火焚毁;因屋舍全用木头盖造,几天之内市区大部分被焚荡一空,仅余下用烧砖修建的礼拜五清真寺和几座宫殿。接着驱迫不花剌人去攻打内堡。双方战火炽热。堡外,射石机矗立,弓满引,箭石齐飞;堡内,发射弩炮和火油筒。这好象通红的炉子,从外往里添干柴,从炉膛往空射火花。他们这样战斗了几天;守军出击围城者,特别是勇赛雄师的阔克汗,他参加多次战斗,每次攻击他都打倒好些人,并且独力打退一支大军。但是,他们最终陷入绝境,再无力抵抗了;在真主和人类面前,他们毫无愧色。濠堑填塞着死人活人,堆积着丁壮和不花剌人。外垒(fasil)被攻陷,火焰投入内堡;他们的汗、将领、名绅,这些都是当代的首领、算端的宠儿,得意时脚踏天顶,现在却变成贱俘,溺死在毁灭海洋中。
命运跟着人类玩着棍子击球的游戏,
要么玩着风吹(你知道吧!)粟子的游戏。
命运是猎人,人不过是云雀〔24〕。
比鞭梢高的康里男子,一个都没有剩下,遇害者计三万多人;而他们的幼小子女,贵人和妇孺的子女,娇弱如丝柏,全被夷为奴婢。
城镇和内堡的反抗被肃清,垣墙和外垒被荡为平川,城内的居民,男的女的,美的丑的,都给赶到木撒剌平原。成吉思汗免他们不死;但适于服役的青壮和成年人被强徵入军(hashar),往攻撒麻耳干和答不昔牙(Dabusiya)。然后,成吉思汗进兵撒麻耳干。因城镇荒芜,不花剌人象大小熊星一样四散,逃入乡村,城址则变成“平坦的原野。”〔25〕
有那么个人,在不花剌陷落后从城里逃出,来到呼罗珊。人们向他打听不花剌的命运,他回答说:“他们到来,他们破坏,他们焚烧,他们杀戮,他们抢劫,然后他们离去。”明白的人听见他的描述,一致认为波斯语中没有比这番话更简明的了。确实,本章中所述,可以总结、概括为这两、三句话。
攻陷撒麻耳干后,成吉思汗派塔兀沙八思哈〔26〕(Tausha Basqaq)管治不花剌。他到那里,使该城恢复些繁荣。最后,奉天下的皇帝,当代的哈惕木〔27〕(Hatim)合罕的诏旨,政柄交给丞相牙老瓦赤来认真掌管,那些流散到穷乡僻壤的人,为他的公正、仁慈所吸引,返回故里,人们从世上各地到那里去;因他的诚挚,该城日趋繁荣,甚至达到它的顶峰,其领域成为名门望族的家园,贵人黎庶的聚集地。
636/1238-9年,不花剌地方塔剌卜(Tarab)村一名制筛匠,突然代表衣着褴褛的穷人〔28〕造反。百姓都集合在他的旗帜下;后来,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有诏把不花剌人斩尽杀绝。但是,牙老瓦赤丞相作为善心的祈祷者,拯救他们于危难,因他的宽弘大量,他们得脱这次突然的大祸。该地又恢复繁荣昌盛,基业又显光泽。日复一日,在马合木及海洋之珠——麻速忽〔29〕的抚治下,真主所赐的恩福如太阳放射光芒,由此,慈悯处处形成仁德的地毯。到现在,要说人口的拥塞、动产和不动产的众多,学者的云集,科学及其研究者的兴盛,宗教捐赠的建立,伊斯兰国家中没有城市可与不花剌相匹敌。这个时期内,不花剌修筑有两座门廊雄伟、根基坚实的大厦,其一是唆鲁禾帖尼〔30〕(Sorqotani)修的马的剌撒-亦-哈尼(Madrasa-yi-Khani)另一是马的剌撒-亦-麻忽的牙(Madrasa-yi-Mas‘udiya),其中每天均有成千名学者在从事有益的研究,师长则是当今的大学者和同时代的天才。实在说,这两座柱石高大、庭院整洁的建筑物,马上使不花剌显得美观、庄严,更确切说,它们对整个伊斯兰,都是装饰品和点缀。
在此情况下,不花剌人重获安乐,并免纳保护金及类似的负担。愿全能真主用贤明皇帝的长生和伊斯兰、哈尼菲教的光辉,来美饰地面!
〔1〕即巴格达。
〔2〕即佛教的vihāra,“佛寺”。
〔3〕古粟特名Bumich-Kath,译义为“陆地城”,即“都城”。见马迦特,《妫婼和阿朗》,第162页注释。
〔4〕《古兰经》,第Ⅰⅷ章,第20节。
〔5〕即“福城”。
〔6〕《元秘史》(第202节)和拉施特的答亦儿(Dayir)。据后者(赫塔吉诺夫译,第168页,斯米尔诺娃译,第275页),他是晃豁坛部人。
〔7〕乌兹别克斯坦的努腊塔(Nurata)。
〔8〕意思是牙祃祃的蓝眼妇人。见尼科尔松,《阿剌伯文学史》,第25页。
〔9〕SBTAY。蒙古大将,他和哲别为追击算端摩诃末,横扫北波斯,越过高加索,败斡罗思人于迦勒迦(Kalka)河,经钦察草原回师见成吉思汗。见后,第ⅩⅩⅤ章;同见格鲁赛,《蒙古帝国》,第257—61页,515—21页,《世界的征服者》,第340-6页。《元秘史》中他的名字拼作速别额台(Sübe'etei);他是兀良哈惕(Uriangaat)部人(见《元秘史》,第120节,赫塔吉诺夫,第159页。)
〔10〕答不思(Dabūs),即答不昔牙(Dabūsīya),在不花剌和撒麻耳干之间的大道上。这个名字保存在名叫卡拉依答不思(Qal‘ayi-Dabus)的遗址中,距吉阿丁(Ziaddin)东面不远。见巴尔托德,前引书,第97页。
〔11〕原文作TRГW,读作TZГW。突厥语tuzghu及其阿剌伯同义词nuzl一样,义为“供给过路旅客用的食物”。这个词在格利哥尔(第300页)中作tzghu之形。同见柯立福,《蒙古名字》,第442页。
〔12〕原义为“光亮”,城名的双关语。
〔13〕据伊本额梯儿和朱思扎尼,系在2月。见巴尔托德,前引书,第409页。
〔14〕发勒斯编,《沙赫纳美》,第474页,第651行。
〔15〕C本作KWR XAN,即菊儿汗。巴尔托德,《突厥史》,第119—20页,提出,此人非他,乃是成吉思汗的老对头扎木合,他作为反对他的老朋友的联盟领袖,获得菊儿汗的称号。见格鲁赛,《世界的征服者》第132页。但是,据《元朝秘史》,他在成吉思汗西征前许多年已被成吉思汗处死。见格鲁赛,前引书,第206—10页。
〔16〕XMYD BWR多半就是哈迷的普儿(Hamīd-Pūr)。他是个哈剌契丹人,而且是起儿漫第一个忽都鲁汗八剌黑哈只不(Baraq Hājib)的兄弟。见后,第ⅱ册,第476页。
〔17〕SWNⅩAN。
〔18〕KŠLY XAN。他的全名是奕赫抵雅尔丁·怯失力(Ikhtiyār-ad-Din Keshli),或屈失律(Küshlü);他是花剌子模沙的大总管(amīr-ākhur)。见讷萨㤄,奥达斯译本,第62、80页,拉施特(斯米尔诺娃译,第191、205页);同见巴尔托德,《突厥斯坦》,第409页。
〔19〕引自阿不菲剌思·韩达尼(Abu-Firas al-Hamdani)的一首合西答。(穆.可.)
〔20〕此名系据C本、D本和E本,原文作RNDY。巴尔托德(前引书,第410页)据B本读作Zandī(ZNDY)。
〔21〕安瓦里(Anvari)。后面第ⅱ册;第639页尚要引用。
〔22〕原文作YZKY(即yazakī,“一个巡逻兵”),据C本和E本读作TRKY。
〔23〕它是阿剌伯-波斯词shahna(见前第44页,注③)和蒙古词darugha或darughachi(n)的突厥同义词。这个突厥词和蒙古词,含义相同处,见伯希和,《金帐汗国》,第72-3页,注①。二者均来自义为“压”的语根(突厥语bas-,蒙语daru-),但并非指“压迫”百姓的人,而指“盖”印的人。俄国编年史家使用过这个突厥词(见维纳斯基,《蒙古和俄罗斯》,第220页),迦儿宾也提到它:“蒙古人设置bastacos〔*bascacos〕的官职。因此他们自己可以回去。他们的权力大得来连将帅都要听指挥。如市民不遵命而行,他们就向鞑靼人告发……”(文该尔特,第86页。)
〔24〕哈的阿不勒-法的勒·阿合马·本·穆罕默德·拉施底·劳迦里(Cadi Abul-Fadl Ahmad b.Muhammad ar-Rashidi al-Laukari)。这首诗引在《塔特马都尔·雅特马黑》中。(穆.可.)见埃格巴尔编本,第Ⅱ卷,第77页。
〔25〕《古兰经》第ⅹⅹ章,第106节。
〔26〕即任八思哈之职的塔兀沙。原文作TWŠA,它可读如Tusha或Tosha,但比较本书以下第Ⅰ卷,第87页中不同的拼法TMŠA,显即Tamsha。
〔27〕即塔亦(Tayyi')的哈惕木(Hātim),一个伊斯兰以前的阿刺伯人,以慷慨好客而闻名。见尼科尔松,《阿剌伯文学史》,第85-7页。
〔28〕即指苏菲教徒。
〔29〕即马合木·牙老瓦赤及其子麻速忽。见前,第97页,注③。
〔30〕《元秘史》的莎儿合黑帖泥(Sorqaqtani),拉施特的Sorqogtani、迦儿宾的Seroctan(*Soroctan)。她是克烈部长汪罕之弟扎阿绀孛的幼女。克烈部最终失败后,成吉思汗把她赐给幼子拖雷,她生下蒙哥、忽必烈、旭烈兀和阿里不哥。伯希和在《唆鲁禾黑帖尼》一文中,详尽讨论了这个王后的名字;同见《亲征录》,第66-7页,133页。它是《元秘史》中的莎儿合秃(Sorqatu),拉施特的Sorqoqtu的阴性形式,并且是来自sorqaq、sorqoq、或sorqan“痣”,以tu结尾的形容词。因此,Sorqaqtani,等等,义为“有痣的女人”。至于志费尼使用此名的形式,原文每处(仅一处除外)均作SRQWYTY,但作SRQWTNY之形是有抄本为根据的,这也是把儿赫不烈思在其西利亚文和阿剌伯文史书中的读法。我把这种形式,即Sorqotani,看成是与《元秘史》中Sorqatu相当的Sorqotu的阴性。另一方面,在有一处(第Ⅱ卷,第219页),原文作SRQWQYTY即SRQWQTNY,也就是拉施特的Sorqoqtani,同时,有可能的是,通常的SRQWYTY,也是此形的一个讹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