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ⅩⅩⅥ〕贵由汗登上汗位

〔ⅩⅩⅩⅥ〕贵由汗登上汗位

就在合罕告辞这人生的荣华、抛弃这凡尘的欢乐的那一年,他遣人去召贵由,叫他转辔回程,一心一意赶去见他。遵从此令,贵由催马速行,放缰飞驰;但就在长途产生的劳累因接近目标而即将得到消除,离散分别的障碍即将被挪去,这时候,老天的不可避免的指令已经执行,因此没有片刻时间供那些在离别沙漠中饥渴的人用一滴重聚的清水止渴,或让父子用彼此英姿的药膏涂眼。当贵由接到那无法挽回的灾难消息,他认为应更加快赶路,而对这不幸事件的哀痛没有使他停驻,直到他抵达叶密立。在这里他也没有逗留,因为传来斡赤斤到来的消息,而是进抵他父亲的斡耳朵:野心家的图谋被他的抵达所挫败。于是他在该地住下来。

朝政仍委付给他母亲脱列哥那哈敦的才略,庶务的损益操执在她手中,贵由没有介入其中去执行札撒或法令,他也没有跟她争议这些事。

于是当使者们被派到远近地方去召诸王、那颜,宣算端、国王和书记时,每人都奉这个命令离开他们的家乡和邦邑。又当这世界因春之来临而美冠群星,使伊剌木园湮没无闻;大地因法瓦儿丁(Favardin)及她的辅助植物的到来,披上各色花朵的外衣;为感谢这个奇妙的恩赐,春天用鲜花把它的整个身子做成一张嘴,用百合把它的所有四肢变成舌;鸽子和斑鸠嬉戏,歌喉嘹亮的夜莺和云雀一起在半空中撰写了这首迦扎勒:

春之军旅把他们的营盘扎在郊外

—你也必须把你的营盘扎在郊外,

从朝至暮饮酒,从昏至晨采摘蔷薇,

一这时,诸王公抵达,每人都带着他的骑士和仆役、他的军队和扈从。人类被他们的行装搞得眼花缭乱,他们之间的团结一致搅乱了敌人的快乐源泉。

唆鲁禾帖尼别吉及她的儿子们带着“目未曾睹、耳未曾闻”的乘舆和服御,首先抵达。从东方到来的有阔端及其诸子;斡赤斤和他的子女;按只带;尚有其他居住在该地区的叔伯和子侄。来自察合台斡耳朵的是:合剌、也速〔1〕(Yesü)、不里〔2〕(Büri)、拜答儿〔3〕(Baidar)、也孙脱花〔4〕(Yesün-T-oqa),及其他的孙子和重孙。从撒哈辛和不里阿耳之地,因拔都未亲临,他遣来他的兄长斡鲁朵、他的诸弟昔班、别儿哥、别儿哥察耳和脱哈帖木儿。属于这一党或那一党的著名那颜和大异密,陪同诸王公到来。从契丹来的有诸异密和大臣;来自河中和突厥斯坦的是异密麻速忽,由该地区的贵人随同。和异密阿儿浑一起来的是呼罗珊、伊剌克、罗耳(Lur)、阿哲儿拜占和失儿湾的显贵和名人。来自鲁木的是算端鲁克那丁〔5〕(Rukn-ad-Din)和塔迦窝儿(Takavor)的算端〔6〕。从谷儿只(Georgia),两大维德〔7〕(Davids);从阿勒坡,阿勒坡侯王〔8〕的兄弟;从毛夕里(Mosul),算端别都鲁丁·卢卢〔9〕(Badr-ad-Din Lu'lu)的使臣;从和平城八吉打,大哈的法合鲁丁(Fakhr-ad-Din)。前来的还有额儿哲鲁木(Erzerum)的算端〔10〕,富浪(Franks)的使团〔11〕,尚有来自起儿漫和法儿思的;从阿剌模忒(‘Alamut)的阿老丁〔12〕(‘Ala-ad-D-in),遣来他在忽希思坦(Quhistan)的长官(muhtasham)失哈不丁(Shihab-ad-Din)和苫思丁(Shams-ad-Din)。

所有这一大群人带着配得过这样一座宫廷的行装到达;从其他方向还来了那么多的使节和使臣,以致为他们准备了两千毡帐;前来的尚有带着产于东西方的奇珍异宝的商人。

当这个从未有人见过,类似者不见诸史册的集团会齐时,广阔的原野变得狭窄,斡耳朵内无容身之地,更没有地方可以下马。

因为很多的帐幕、人马、营盘,

原野上没有留下一块平地。〔13〕

食物和饮料也很缺乏,没有给马匹和牲口留下饮料。

为首的王公们一致同意决定汗位的事,把帝国的权柄交给合罕的一子。阔端一心要获得这个荣誉,因为他的祖父一度提到他。其他的人认为,失烈门〔14〕(Siremün)在成年后可以是一个治理国政的适当人选。但在合罕的所有儿子中,贵由以他的英武、严峻、刚毅和驭下而最知名;他是长子,处理危难最富实践,而且对祸福最有经验。阔端,相反地,病体奄奄,失烈门仅为一孩童。再者,脱列哥那哈敦属意贵由,别吉及其子在这点上与她意合,大多数异密在这件事上跟他们一致。因此大家同意汗位应交给贵由,他应当登上帝国的宝座。贵由一如旧习,暂时拒绝这份荣誉,时而荐举这个,时而那个作为代替。最后在珊蛮巫师选定的一个日子,所有王公齐聚一堂,脱去他们的帽子,松开他们的皮带。于是[也速]〔15〕引着一手,斡鲁朵引着另一手,他们把他拥上御座和皇位,同时举起他们的酒杯;朝见殿内外的人三次叩拜〔16〕,称他为“贵由汗。”又按照他们的风俗,他们立下文书称他们不违背他的话和命令,并为他的幸福祝祷;在这之后他们走出大殿,三次向太阳下跪。当他再度登上雄伟的宝座时,王公们坐在他右手的椅上,公主们在他的左手,每个人都像一颗珍珠那样极其高雅。充当侍儿的都是这样的俊童:风姿优美、紫罗兰面颊、玫瑰脸宠、乌黑头发、丝柏身材、嘴如鲜花、齿若贝珠、笑脸迎人。

倘若在约瑟时代,男人的心会被刺伤,

而不是女人的手。〔17〕

这些情人哟,倘若出家人看见他们的秀美面孔,

也要用祝福把他们搂在自己的怀中。

他们振奋一番,在当天开始时轮流把盏忽迷思和各种酒。

当泡沫缘着杯边跳动时,

你在红色盒中看见珍珠。

美女金星,凝视着那欢乐的盛会,仅仅是在绿色苍芎顶的一个观众;月亮和木星,惊羡那仙女般明亮面孔的人儿,受到刺激,藏身于麈垢。而乐人们,有如巴尔巴德〔18〕(Barbad),在世界的库萨和面前启唇歌唱,所有其他人因敬畏和恐惧,鸦雀无声。如此直到当天的午夜,酒杯满到边儿,王公们在这举世无双的皇帝面前

随着丝弦的调子和横笛的旋律,

拥着库萨和足下颊若素馨的美人,

欢饮直至午夜,乐人展喉歌唱。〔19〕

当他们喝醉了,在共同赞美和称颂这地面上的君主后,他们返回他们的寝室;而在第二天,当面容明亮的库萨和从他闪光脸宠上揭开黑色面纱,当黎明的使者把黑夜的突厥人浸沉在他的血光中—

迄至黎明支起她的营帐,

黑夜曳着她的裙边离开

—这时王公们、那颜们和黎庶

大摇大摆来到国王的宫廷,

愉快和善意地他们到来。〔20〕

又当太阳的灿烂旌旗在蔚蓝苍芎顶上招展时,那强大的国王和有势的君主,准备离开他的寝宫,

身披锦缎龙袍,头戴巍峨皇冠,〔21〕

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高视阔步走出幄殿,

一面闪光的旗帜跟在他身后,〔22〕

并且在他的朝见殿内登上华贵壮丽的宝座:贵人和黎庶被允许进入,每人都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然后

开始赞颂这位英雄,说:

“你警觉开通:

愿这世界,从这头到那头,都屈服在你足下;

愿你的位子始终在宝座上!”〔23〕

公主们和嫔妃们,青春貌美,像心情愉快的天使,高昂地进入,举杯敬酒。

我向你的面颊致敬,而且我愉快地

用蔷薇向蔷薇致敬,

用苹果向苹果致敬。

接着他们像北方的和风那样坐在左边。所有男人和女人,少男和少女,都穿上美珠的衣服,其闪耀和明亮致使晚上的星星因妒忌而想在隐没时刻之前四散。在欢乐的酒宴中,他们举杯为乐,愉快地涉足于游戏的场地,凝视歌姬以饱他们的眼福,倾听歌声以充悦他们之耳;——而他们的心情因欢乐连连而振奋——

在头中,醉酒的头痛,在手中,情妇的秀发。

就这样当天结束:又照这个方式一连七天,从早到晚,他们尽情轮番把盏,凝视美若天仙,体态婀娜的美人。

他的手在丝弦上弹出很多逢迎的歌曲,

思慕的徵象。

当他们宴乐完毕,他命令打开新旧库藏的大门,准备各种珍宝、金钱和衣服。主持这件事,即是说,散发这些财宝,他委诸唆鲁禾帖尼别吉的才智和持重,她在那次忽邻勒塔上享有最大的威望。最先得到他们份子的是在场的成吉思汗氏族中的王公和公主;还有他们的所有奴仆和扈从,贵人和贱民,老头和幼儿;然后按顺序,那颜们,土绵长、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按人口,算端们,蔑力克们、书记们、官员们,以及他们的属下。其他每个在场的,不管他是谁,没有不分得一份而离开,确实,人人领到他的足额和该得的那份。

处理完这件事后,他们开始追究国事。首先他们审理斡赤斤的案子,他们认为应对它认真调查和仔细审视。而因这个审讯事关紧要,不能把它交给异姓,蒙哥和斡鲁朵就担任审判者,别的人不能对这件事置一词。当他们完成他们的任务后,一群异密按照札撒把他处死。用同样的方法他们处理其他要务,异密不得争论。

继合罕之后不久,察合台也去世了。他的孙子合剌斡兀立继承他,而他的嗣子也速没有干预。但因贵由汗对后者极为友好亲密,他说:“有子怎能让孙子当继承人?”在他们生时,合罕和察合台都指定合剌作为察合台国土的继承人,但贵由把它交给也速,在所有事情上助他一臂之力。

合罕死后,诸王各自为政,贵人则分别依附他们当中的一个;因此他们在国土上宣写敕令,散发牌子。贵由命令把这些收回。因为这种作法不符他们的札撒和法令,他们感到羞愧,狼狈地低下他们的头。他们每个人的牌子,札儿里黑被追回,摆在颁发者面前,加上这句话:“览汝所写。”〔24〕而别吉〔25〕和她的儿子们却昂着他们的头,因为没有人能够拿出他们违背札撒的任何东西。在整个谈吐中贵由汗总是拿他们当榜样;又因他们遵守札撒,他轻视别人,但称赞和夸奖他们。

他制定一条札撒称,一如合罕即位时维护其父之札撒,不许丝毫改动其律文,因此同样地,已父之札撒和律文也不应任意损益增删,确保不受窜改之害,而每道饰有皇室塔木花的札儿里黑,无须呈报皇上,应重新加印。

在这之后,他们共商军机以及如何遣师到世界各地。当获悉最远方的契丹蛮子国已经败盟反侧时,他派遣速不台把阿秃儿和札罕〔26〕那颜(Jaghan Noyan)率领一支劲旅和一支大军出兵该地;又派同样的军队到唐兀和肃良合;同时他把野里知给歹〔27〕(Eljigitei)和一支大军派往西方。他下令从每个王公处每十人中抽调两人去追随野里知给歹,该地所有的男子应随他上马,每十个大食人中应有两人随行,并且他们应从进攻异端〔28〕开始。大家同意他本人随后出发。尽管他已把所有的军旅和被征服的百姓置于野里知给歹麾下,他还特地把鲁木、谷儿只、阿勒坡、毛夕里和塔迦窝儿〔29〕的政事交给他,为了别的人不妨碍他们,也为了那些地方的算端们和长官们可向他负责他们的贡赋。他把契丹诸州交给大丞相牙老瓦赤,以及原在异密麻速忽毕治下的河中,突厥斯坦和其他的土地。伊剌克、阿哲儿拜占、失儿湾、罗耳,起儿漫、法儿思和印度方向的疆域,他委诸异密阿儿浑。而分别隶属于他们的异密和蔑力克,他都颁赐札儿里黑和牌子:他把重要职务交给他们,用虎头〔30〕牌子和札儿黑里宠荣之。他还把鲁木的算端位子交给算端鲁克那丁,因为后者前来向他表示臣服,同时废掉他的兄长〔31〕。吉思灭里〔32〕(Qiz-Malik)之子大维德,他使之臣服于另一大维德。札儿里黑还颁给塔迦窝儿〔33〕和阿勒坡的算端们以及众使者。至于八吉打的使臣,过去他荣获的札儿里黑却从他那里追回,同时贵由汗给伊斯兰大教主送去愤怒的使信,因为绰儿马罕之子昔烈门〔34〕(Siremün)对他们作出控告。至于阿剌模忒的使者们,他不屑一顾地把他们打发走;对他们携来的信函的回答,采用了相应严厉的措词。

重要事件这样处理完,王公们在告退和行过尊敬之礼后,启程回家,忙于执行贵由汗的敕旨和命令,安排军旅的调遣和异密的任命。

当他登基的消息在整个世界上公布、他执法的严峻和可畏变得闻名时,就在诸军进抵他的敌人前,因害怕和畏惧他的凛烈,个个心中都有刀兵,人人胸中都有干戈。

在你的敌人前,你的箭矢是一支英勇的军队,

而在你的军队四周,

你的威猛是一座坚强的堡垒。

听到那个消息的各国诸侯,怕他的凶悍,畏他的残暴,“但求入地有门,上天有梯。”〔35〕

我没有在整个世界上看到

公开的或暗藏的敌人,

他在听见你的名字时不折腾。

我说折腾吗?他确实要吓死过去。

他的宰辅,宠信和廷臣不能提出建议,他们也不能把任何事情,在他先提起它之前,呈报给他。除了那个经常在第一天呈献他的贡物,然后甚至没有入内就离开的人,远近的访问者未曾逾马厩以上一步。

合答〔36〕原来从他的幼年起就作为阿塔毕侍奉他;因他从信仰说是一个基督徒,贵由也受到该教的培育,而其印象绘于他的心胸,“犹如刻在石头上的图画。”此外尚有镇海[的影响]。他因此极力礼遇基督徒及其教士;当这事到处盛传时,传教士就从大马士革、鲁木、八吉打、阿速〔37〕(As)和斡罗思〔38〕(Rus)奔赴他的宫廷;为他服劳的也大部分是基督教医师。因为合答和镇海的侍奉,他自然倾向于攻击穆罕默德(愿最好的和平与恩福施降给他!)的宗教。既然这个皇帝天性疏懒,他就把政事的紧和松、弛和张委诸合答和镇海,要他们对好坏和祸福负责。结果基督教的教义在他统治期间兴盛起来,没有穆斯林敢于跟他们顶嘴。

现在贵由汗希望他自己的仁德之名超过他的父亲。他的厚施没有止境。当商人从这世界上远近各地集中,并且携来奇珍异宝时,他下令依照其父在位时所采用的办法估价。有次,一群侍候他的商人的款项,总计为七万巴里失,为此宣写敕令到各地。这时接受那些商人的货物,以及同天来自东方和西方,从契丹到鲁木的商品,连同各地各族的物货,堆积如山,分门别类堆放。“运送所有这些将有困难,”大臣说,“但必需把它们送进哈剌和林的仓库。”“看守也会是困难的,”贵由说“而且对我们无益:把它赏给士卒和那些侍候我们的人吧。”因此一连几天把它分赐给左右的所有属民;没有一个乳儿不分得它的一份。还把它分赐给来自远近的一切人,不分主子和奴隶。最后仅有三分之一没有处理掉;这些也被分掉,但到头来还剩下很多。一天,贵由从斡耳朵出来,经过这些货物。他说:“难道我不曾叫你们把它都赏给军士和百姓吗?”他们回答:“这是每人足足分得两次后剩下来的。”他叫当时在场的每个人尽量取走。

那一年〔39〕,他在他的冬季驻地度过;当新的一年到来,这世界又摆脱冬天的严寒,柔适的云霭降临,地面披上春之彩袍,树木和枝叶又充满汁液,丰饶的风开始吹拂,空气(havā)犹如甜蜜女郎的爱情(havā),花园像公主的面颊那样容光焕发,鸟兽成双成对,情侣密友趁肃秋未至之前享乐的日子,如诗所说既不睡眠又不休息:

用爱情打动素馨宁静心情的人,

起来吧,让我们在这素馨的时刻

共同享乐吧;

让我们从玫瑰色花园的面上采摘玫瑰,

让我们从美酒色素馨的唇上欢饮美酒,

一这时贵由汗实现他出游的打算,离开他的首都。〔40〕每逢他抵达有耕垦之地或者他见到有百姓之处,他就叫他的随从赏给他们巴里失和衣物,让他们免于冻馁和饥寒之辱。象这样极其威凛和显耀,他进向西方诸邦。当他抵达距别失八里一周之程的横相乙儿〔41〕(*Qum-Sengir)境内时,大限已到〔42〕,不给他片刻时间从该地向前进一步。

多少希望因残酷苍天的幻化而没有实现啊!凶狠残暴都阻挡不住,军旅和干戈都制止不了。更奇怪的是,不管人们怎样观察和看到类似的事,他们决不接受教训;贪婪和欲念与日俱增;贪欲的力量时刻在增强;然而这无声说教者的声音不能阻拦,它在明智之耳中的戒谕也不能禁止。库拔一世(Ala-ad-Din Kai-QubadⅠ)的国土内。之类,好像是受了波斯语Šer、Šīr等字的影响。”(《巴尔托德著突厥斯坦评注》,第17页。)事实上,在古典波斯著作中。shīr(或如当时的拚法sher)并无区别地既用来指狮,又用来指虎。在今波斯,这个词仅有“狮”之义,但在印度,旧读法(shir)仍保存下来,它是“虎”的普通称呼。比较《森林故事》的Shere Khan。国途中,走了三十天后到达Ghumsghur,再从那里进向Bērbalekh和Bēshbalekh,即别失八里。横相乙儿,“沙岬”,是《元秘史》(第158节)的忽木升吉儿(Qum-Shinggir),据伯希和,《亲征录》第316页,当沿乌伦古(Urungu)上游去寻找,该河在那里仍以布尔根(Bulgan)而知名,“可能在该处,它因形成一个朝西方和西北方的大转湾而停止从北往南流;今天通向古城(Gutchen)的邮道仍在那里。”

这世界总在说:“最好别把你的心花在我身上。”

你没有倾听这个无声说教者的话。

为何你去追求亚历山大为之丧身的凶妇之爱?

为何你去跟大流士为之丧失国土的女人调情?

你不曾发现这貌似娟好的刁妇,

时刻从这银色天幕变出的戏法吗?

〔1〕YSW。也速,也速蒙哥(Yesü-Mengü、Yesü-Möngke),是察合台的第五子。

〔2〕BWRY。蔑惕干(莫阿图堪)的第二子。

〔3〕BAYDAR。察合台的第六子。

〔4〕原文作YSNBWQH,读作YSNTWQH。拉施特常有此形的异写,但在一处(伯劳舍,第166页)作YYSWTWA或YYSWNTWA,即Yesün-To'a。伯希和,《金帐汗国》第88-92页,把这个名字当作是《元秘史》的也孙帖额(Yesünte'e)或也孙脱额,Yesün Tü'e),然而在志费尼和拉施中的形式似乎更支持伯劳舍在242页注中所提出的语原,即Yesün-togha“第九”,由蒙语yesün“九”和togha(to'a)“数字”而来。也孙脱花,即也孙脱阿,是蔑惕干的第三子。

〔5〕乞里只-阿儿思兰四世(Qïlǐj-ArslanⅣ)(1257-65)。

〔6〕TAKWR。如穆.可.所指出(第Ⅲ卷第484-90页)这是亚美尼亚词t‘agawor“国王”,被志费尼错误地用来,不是指西里西亚即小亚美尼亚的侯王,而是指该国本身。然而这里非指国王海屯一世(KingHetimgumI)自己,而是指他的兄弟元帅仙拍德(Constable Sempad Smbat)。

〔7〕即皇后鲁速丹(Queen Rusudani)的儿子大维德四世及后兄阔里吉王(King Giorgi)的私生子大维德五世。见阿伦,《格鲁吉亚人民的历史》,第113-4页。

〔8〕这是阿由比朝的(Ayyubid)纳昔儿·撒剌合丁·玉素甫(Nāsir Saláh-ad-Din Yūsuf),阿勒坡(1236-60)和大马士革(1250-60)的侯王。

〔9〕毛夕里的赞吉朝(Zangid)阿塔毕(1233-59)。

〔10〕这是个年代错误,而有意思的是,在他史书的这部分中(伯劳舍,第242页)几乎逐字抄录志费尼的拉施特,略而不提“额儿哲鲁木的算端。”鲁克那丁·扎罕沙(Rukn-ad-Din Jahan-Shah),额儿哲鲁木的塞勒术克侯王,在扎兰丁花剌子模沙为鲁木和西利亚联军所败后,遭到废黜,并被处死(1230);他的领土这时被并入他堂兄阿老丁·凯

〔11〕这看来指的是迦儿宾的出使。

〔12〕马可波罗的“山中老人,名叫阿老丁(Aloadin)”,即亦思马因或阿杀辛大长老穆罕默德三世(1221-55),关于他,见后,第ⅱ册,第703-12页,同见荷治松《阿杀辛教派》,第256-8页。

〔13〕发勒斯编,《沙赫纳美》,第474页,第652行。

〔14〕SYRAMWN.这个名字较早的拼法。比较格利哥尔的Siramun和汉语的昔烈门。后来的拼法(Shiremün)以迦儿宾的Chirenen,拉施特的ŠYRAMWN,以及汉语的转写失烈门为代表。见柯立福,《蒙古名字》,第426-7页。此名似即Solomon的突厥蒙古语形。见伯希和,《蒙古和罗马教廷》,第〔203〕-〔204〕页,注④,或见柯立福,前引文,那里全文引用了伯希和的注。昔烈门,即失烈门,是窝阔台次子阔出(Köchü)的长子。

〔15〕原文有一空白,A本和B本同,但E本作NYSW,即YYSW。

〔16〕参看前面,第187页,D本作“九次”。

〔17〕指的是约瑟传中一个著名的轶事。祖来哈(Zulaikha)(波特费尔(Potiphar)之妻)的客人们,埃及贵妇,不能把她们的眼睛离开俊美的年轻男仆,用削桔子的刀割伤了她们的手。

〔18〕巴尔巴德是撒珊朝时代一个著名宫廷乐人。

〔19〕发勒斯编《沙赫纳美》,第472页,第623-4行,那里以“张口颂扬伟人”代替“乐人启唇歌唱。”

〔20〕同上,第465页,第504行。

〔21〕同上,第1648页,第2669行。

〔22〕同上,第2670行。

〔23〕同上,第470页,第571-2行。

〔24〕《古兰经》,第ⅹⅶ章,第15节。

〔25〕即唆鲁禾帖尼(唆鲁禾黑帖尼)别吉。别吉(“后妃”)可能是一种为避免提到她真名而采用的死后谥号。见我的文章,《志费尼书中一些蒙古宗王的称号》,第153页。

〔26〕imgГAN。在第Ⅲ卷第64页中,此名拼作imgГA,即Jagha。jag han是蒙语的“象”。伯劳舍,第306页,采用ČГAN即Chaghan之形,这也是有可能的,Chaghan的蒙语意思是“白”。据拉施特(贝烈津,第Ⅶ卷,第156-7页,赫塔吉诺夫,第144-5页,在那里,此名拼作Uchagan),扎罕原为一唐兀人,十五岁时被成吉思汗收为第五子。(这显然跟征服者塔塔儿妃子所出之子斡儿长,即斡儿察罕有些混淆。关于他,见前第180-1页,注⑥,又见赫塔吉诺夫,第110页,他的名字在那里拼作Chagan。)他统率成吉思汗的“大土绵”(hazāra-yi-buz urg),后又为窝阔台委派为所有契丹即中国北部境内蒙古军的统帅,以及契丹本土的长官。(《元史》有察罕传—中译者注)。

〔27〕原文作AYLČYKTAY,读作AYLimgYKTAY。关于此名的形式和含义,见伯希和,《蒙古和罗马教廷》,第〔116〕页注②,第〔171〕页注②。这就是遣使去见路易九世(LouisⅨ)的“鞑靼之王”EIcheltay,等等。见伯希和,前引书,第〔154〕-〔155〕页,至于他致圣路易之函的拉丁译文,亦见第〔161〕-〔164〕页。参看格鲁赛,《草原帝国》,第421-3页。(《元史》中又写作野里知吉带和宴只吉带等等——中译者注。)

〔28〕malāhida(单数为mulhid):这个词通常用来称亦思马因人即阿杀辛人。它为卢不鲁克所知,他谈及“他们称之为Mulidet的Hacsasins”(柔克义,第222页),而且也为亚美尼亚史家瓦尔丹(Ml hedk‘)和乞剌可思(Mlhedk‘和Mulhedk‘)所使用。mulhlid实际是个比heretic更强烈的词,因为亦思马因人被认为在伊斯兰的范围外。(汉文史料中作没里奚、木乃奚、木剌夷,等等——中译者注。)

〔29〕原文作Diyar-Bekr(Diyār-Bakr),但E本作TAKWR(B本和C本讹为BAKWR),即Takavor,关于它,见前,第250页,注⑥。

〔30〕shir-sar,它也可能义为“狮头”。参看别奈代脱编马可波罗,第112页:“汝须知者,百夫长获一银牌,千夫长金牌或镀银牌,万夫长获一狮头金牌。”在两种情况下指的都是中国的“虎符”(hu-fu)。如伯希和说,马可波罗始终用“狮”代替“虎”一“比方以虎符作狮符

〔31〕也速丁·凯迦武斯二世(‘Izz-ad-Din Kai-Kā'ūsⅡ)(1245-57)。关于这两个诸侯统治的复杂情节,见格鲁赛,前引书第423页。

〔32〕即鲁速丹。Qïz-Malik多少算是“皇后”,来自突厥语gïz“少女”和阿剌伯语malik“国王”。

〔33〕见前,第250页,注⑥。

〔34〕不要跟窝阔台的孙子弄混了,关于他,见前,第251页,注⑭。

〔35〕《古兰经》,第ⅵ章第35节的改写。

〔36〕迦儿宾的“整个帝国的管治者合答(Kadac)”。(柔克义,第27页。)

〔37〕阿速(Ās)即阿兰(Ālān)人是今天奥谢梯人(Ossetes)的祖先。

〔38〕即俄罗斯人,关于这个名字的起源,见维纳斯基《古代俄罗斯》,第276-8页。

〔39〕即1247年。

〔40〕据拉施特(伯劳舍,第250页),贵由借口他因健康原因进向叶密立地区,但唆鲁禾黑帖尼王后怀疑他的真正意图是进攻他的堂兄拔都,她因此向后者送去警报。

〔41〕原文作SMRQND,即Samarqand(撒麻耳干),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应读作QMSNKR。在《蒙古和罗马教廷》第〔196〕-〔197〕页中,伯希和已基于D本的MSKR和把儿赫不烈思中相应一段的QMSTKY,提出了这样一个订正,他把它的词形考证为《元史》中的横相乙儿(Hêng-sêng-yi-êrh)和乞刺可思的Ghumsghur。据后者(第213页,白乃脱胥乃德,第Ⅰ卷,第168页),小亚美尼亚王海屯离开哈剌和林回

〔42〕据《元史》,贵由死于1248年3月(3月27日-4月24日)。见伯希和,《蒙古和罗马教廷》,第〔195〕-〔1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