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ⅩⅩⅨ〕世界的皇帝合罕登上汗位和世界帝国的威力
全能真主——圣哉主名,宏哉主恩——按照圣言:“吾人略以惊恐饥饿,丧失财产、生命、果实,试验汝辈〔1〕”,已使他的奴仆在灾难的试金石上受到考验,在毁灭的熔炉中受到陶冶——
当汝揉泥出水时,我在考验的火中;
当汝试金时,我在试金石上。
——而且,他们因品德败坏,各自套上惩罚的绞索,并因其奸恶劣行,啜饮那满斟的“恶有恶报”之杯;在这之后,按天意所定:凡事均有其极限,有始就有终。
一事了结,其收场就临近;
〔穆罕默德〕(愿他得到和平!)亦曾说:“单祸不抵双福;”因此,有必要根据理性和圣传,真主——大哉主之荣耀!——的慈恩宝库应再度打开,他的奴仆应重获安乐和幸福,并按经文所说:“余之怜悯已压倒余之愤怒,”主的无边宽仁的诸种显证,必将超过他的惩罚的种种灾殃;因为“开场已成收尾。”
当我活到我一生倒运的时候,
当我的身子必须背负骆驼重担的时候,
我不失望,因为唯一造物主的恩德施及主的每一生物,
那怕它仅仅是个细胞。
逐渐地,有节奏地,这种仁爱的迹象由微到显,其征兆和标志趋于清楚和明朗。帝国传给世界的主宰窝阔台合罕和蒙哥可汗,表明这些说法的开始,这些基础的奠定。我将顺序先谈合罕的登基,以简明的语言予以叙述,让那些赏脸读完本书的人,不致责怪本作者罗哩罗嗦,而能理解所述的旨趣,得知合罕采取何种方式治理朝政,保护公益;他怎样用威力和安抚来使那些徘徊于希望和失意之间的国土,纳款投诚,把它们置于他的控制和指挥之下;他死后蒙哥可汗又怎样支持崩溃后的正义大厦,巩固和增强其根基。愿全能真主允许真理和正义获胜!
合罕御极前,叫做窝阔台。成吉思汗从他的举止和言谈中,时时看出他是皇位的适当人选,宜于〔统帅〕诸王和军队,而且在他的启承转合中,日益发现治理朝政和卫国御敌的英豪气魄。于是,通过提示和讽喻,他经常把这个念头的印象,铭刻在其他诸子的心里,“犹如刻图于石”,逐步把这个意见根植在他们的思想深处。
成吉思汗从西方诸国返回他的东方老营后,他就讨伐唐兀〔2〕以遂他的宿愿。他把该地敌人的劣行肃清,把他们全部征服,这时,他得了由不良气候而引起的不治之症〔3〕。他召诸子察合台、窝阔台、兀鲁黑那颜、阔列坚〔4〕(Kölgen)、术赤台〔5〕(Jürchetei)、斡儿长〔6〕(Orchan)去见他,对他们说〔7〕:“我的病势沉重,医治乏术,因此,实在说,你们需有人保卫国威和帝位,支持这根基坚实的宝座。
若我等死去,他将满足于我等受辱骂,
但若他死去,我等将满足于他的祖先被提及〔8〕。
因为,如我的儿子个个都想成为汗,想当帝王,不相互谦让,岂非又像一头蛇和多头蛇的故事(本书一开始已述及)?”〔9〕
他说完这番话和这番训诫,这些也是他们的行为准则,他们的札撒,上述诸子便跪下来,说:
“吾人之父为王,吾人均为其奴仆;
吾人俯首听您的命令和吩咐。”〔10〕
成吉思汗接着说:“若你们想过安乐和幸福的生活,享受权力和富贵的果实,那末,如我近来让你们知道的那样,我的意见是:窝阔台继我登位,因为他雄才大略,足智多谋,在你们当中尤为出众;我意欲让他出谋划策,统帅军队和百姓,保卫帝国的疆域。因此,我立他当我的继承人,把帝国的权柄交给他的勇略和才智。我的儿子们,对这想法有何意见,对这意见又有何想法?”
他们再谦恭地屈膝,孝顺地跪倒在塵埃,以遵从的口吻说:“谁有权力反对成吉思汗的话,谁有能耐拒绝它?
你的大智所定下的条条戒律,
使老天开眼,命运侧耳。
吾辈的幸福及吾辈部属的幸福,有赖于成吉思汗的旨意,吾辈事业的成功有赖于他的教导。”
“既然这样,”成吉思汗说:“若你们的愿望和你们的话是一致的,若你们的口比着你们的心,你们须立下文书:我死后你们要承认窝阔台为汗,把他的话当作肉体内的灵魂,不许更改今天当着我的面决定的事,更不许违反我的法令。”
窝阔台的弟兄们遵照他的圣训,立下文书。
成吉思汗的病情愈来愈厉害,因为不能把他从所在之地挪走,他便在624年剌马赞月4日〔1227年8月18日〕与世长辞〔11〕。
众王公这时各回他们的驻地,打算来年召开一次大会,蒙语叫做忽邻勒塔。他们回到自己的斡耳朵,准备参加这次忽邻勒塔。
当严寒、酷冷减退,和风的吹拂使大地欢悦——
和风用绿茵把人间打扮;
这世界变成未来世界的样本。
和风显奇绩,恢复大地的生命,
使耶稣的神异相形失色。
——这时,上述诸子及族人就派驿使向全世界传播成吉思汗崩驾的消息,并宣布:为使国家不受损害,必须召开一次大会,以决定汗位谁属。因此,大家都离开自己的斡耳朵,动身参加这次忽邻勒塔。从钦察〔12〕各地来的是术赤的儿子们:斡鲁朵〔13〕(Hordu)、拔都〔14〕、昔班罕〔15〕(Sibaqan)、唐古忒〔16〕(Tangut)、别儿哥〔17〕(Berke)、别儿哥察耳〔18〕(Berkechar)、脱哈帖木儿〔19〕(Togha-Temür);来自忽牙思的是察合台;来自叶密立和霍博的是窝阔台;从东方来了他们的叔父:斡赤斤、别里古台〔20〕那颜(Belgütei Noyan)、按只带〔21〕那颜(Elchitei Noyan)、也苦(*Yekü)、也孙格〔22〕(*Yesüngei);留守各地的异密、那颜,也从别的地方到来。至于兀鲁黑那颜及其诸弟,他们已在成吉思汗的斡耳朵。
上面提到的人都聚会于怯绿连河〔23〕(Kelüren)流域;当太阳登上白羊座,使大地露出笑容,当空气透过施雨的云彩,落下泪珠——
春天已到来,明媚光灿,
它的芳香空气通报情人的愿望。
——而且,当草原上花草已茂盛,斑鸠和夜莺惊叹这一片美景,为赞颂田野和牧地,用千百种调子唱出千百支歌儿——
我们现在要欢饮美酒,
因为麝香的气息从河流上升;
天空一片喧闹,大地一片欢腾;
快乐属于开心畅饮的人〔24〕
——所有的王公,那颜和异密,以及一支布满郊野、人数使沙漠变窄的大军——
当它投入大海,它的前锋没有
给它的后卫留下够一人喝的海水。
倘若它开赴陆地,它的前锋没有
给它的后卫留下仅容一骑的空隙
——首先愉快地一气宴乐三天三夜,他们的内心毫无猜忌和欺诈的念头——
他们摘掉虚伪的花朵,
靠近那团结的树木,
它的果实结在为无限欢乐,为宏大志向,
为美好的生活而干杯的地方
——几天后,他们商讨朝政及成吉思汗的遗嘱,一再宣读诸子立下的奉窝阔台为汗的文书。他们采纳这个意见,于是,众王公毫无恶意或倾轧,一致对窝阔台说:“遵照成吉思汗的旨意,你应在天神的护佑下登上宝座,以此,众英豪可以共同忠贞地献身,俯首帖耳服从你的命令。”
窝阔台回答说:“成吉思汗的旨意虽则若此,但尚有我的兄长和叔伯,他们比我更能胜任此职;再者,据蒙古的风俗,长室中的幼子应成为其父的继承人,而兀鲁黑那颜是长斡耳朵的幼子,他一直日夜,晨昏地侍候成吉思汗,目睹、耳闻和领会他的所有札撒、法令。既然这些人仍都健在,就在眼前,我怎能继承汗位呢?”
那一整天,直至晚上,他们快乐、友爱地共同议论。同样,一连四十天,他们每天都换上不同颜色的新装〔25〕,边痛饮,边商讨国事。而每一天,窝阔台都用不同的方法,以既巧妙又得当的话,表达这同样的心情。四十天过去,第四十一天清晨,
当象微吉祥的黎明
升起一面普照全球的旗帜,
当阿比西尼亚的眉头皱成蹙容,
中国之镜从中国升起
——众王公、各层自由民及奴隶的症结解开了,王公们一齐走到窝阔台面前,说:“这个重任,成吉思汗从他的诸子和弟兄中交付给你,将生杀予夺的权柄委诸你的才智,那末,吾辈焉敢任意更改他的谕旨,或丝毫违反它呢?据占星家和珊蛮称,今日系黄道吉日,你应在天神——圣哉神名——的扶助下登上天下君王的宝座,以正义和慈恩美饰环宇。”
最后,经过他们这方面的再三敦促、窝阔台那方面的再三拒绝,他终于服从其父的遗旨,采纳众弟兄及叔伯的劝告。按蒙古旧俗,他们脱掉帽子,把皮带扔向肩后;就在626/1228-9年〔26〕,察合台引着他的右手,斡赤斤引着他的左手,把他拥上宝座,既有老成持重的赞助,又有鼎盛青春的扶持。兀鲁黑那颜举杯,宫廷内外的人都三次跪拜,发出祈祷,说:“愿他的登基使国家繁荣昌盛!”
如珍珠修饰美容,
你的美容却是珍珠的装饰。
只要你一抚摸,最香的香料也增添芬芳
——哪儿,哪儿有你这样的人啊?
他们尊称他为合罕,按照往习,所有王公,对合罕表示忠诚,在斡耳朵外三次向太阳叩拜;然后,他们再入内,举行欢乐的盛会,把忧伤的荆棘从快乐的原野扫除干净。
统治世界的皇帝登上有洪福警卫的阶梯,苍天护佑,威风凛凛,而王公们,好像猎户星座,在宏大、有势的诸天太阳面前,温顺卑躬地执役;左边是后妃们,个个是天生的佳丽奇质,娇美鲜艳犹若花朵,甜蜜纯洁若春草。
她的好像瑰玫园的面孔,,是灵魂世界的春天;
她的锁甲般的卷发是耐心脖子上的圈套;
她的弓弦般的眉毛是天空的一弯新月;
她的散发龙涎香的小环是美颊的雅饰。
目睹这次盛会,及其大量的金童玉女、丰富的美酒奶汁,所有人都惊呼:
由此你将知道那至高天堂是怎样。
合罕的御极使时光的眼睛变得明亮,他的感化使人间变得无仇无怨。
因为宇宙有你这样的君王,
国土中就有了一座面目全新的市场。
风因他的刚毅而重,
地因他的仁爱而轻。
和平安宁之树在枯萎后重新生气勃勃,希望的面颊在遭到悲观失望的创伤后重新恢复光泽。白昼因安憩而获得黑夜的舒适,黑夜因酒火的温泽变得像大白天。
合罕接着下诏把多年来为成吉思汗从东西各国徵集来的国库贮藏打开,其总数连帐薄的肚子都容纳不下。他封闭那些爱挑剔者之嘴,拒绝他们的劝谏,把他的份子赏给他的所有家属和士卒、他的军队和族人、贵人和黎庶、侯王和家臣、主子和奴婢,按权利各分一份;国库中为明天留下的财物,不多不少,不大也不小。
因为狮子不储一日之粮,
蚂蚁才备一年之食。〔27〕
他结束了宴乐和赏赐,遵照“余辈实以一种信仰以供奉吾人之父祖”〔28〕的风俗,他下令为成吉思汗在天之灵连续准备三天的祭品;又吩咐从那些容色可爱、性格温和、美中带甜、顾盼多姿、举动优美、起坐文稚——真个是“主许诺给畏主者”——〔29〕的月儿般处女中,挑选四十名出身于异密和那颜家族的女儿,用珠玉、首饰、美袍打扮,穿上贵重衣服,与良马一道,被打发去陪伴成吉思汗之灵。〔30〕
处理完这些事后,他开始治理国家,安排朝政。
首先,他制定一条札撒称:成吉思汗原来颁布的法令和敕旨,应予以维护、支持和保卫,不许恶意变动、窜改和混淆。这时候,到处都有造谣生事者来报告、揭发异密和长官们的行为。但是,合罕说:“我登基之前,任何人嘴里散播的流言蜚语,我们予以原谅和勾消。但是,自今以后,谁要触犯新旧法令和札撒,那就按其罪行轻重给以惩处。”
制定这些札撒后,他派军征讨世界各地。
在呼罗珊和伊剌克,动乱的火焰尚未熄灭,算端扎兰丁仍活跃于该地。合罕派绰儿马罕〔31〕(Chormaghun)带领许多异密及三万军士,向那里出师。
他派阔阔台〔32〕(Köketei)和速不台〔33〕把阿秃儿(Sübetei Bahadur)带领一支人数相同的人马,出征钦察、撒哈辛和不里阿耳。
他再派大小不等的军队出征土番、肃良合〔34〕(Solangai);他决定亲征契丹,由他的兄弟随同。
这些战役均将在后面分别叙述,使大家都知道各次战役的情况和性质:如全能真主意允的话。
〔1〕《古兰经》,第ⅱ章,第50节。
〔2〕有关最后征讨唐兀的战役,见格鲁赛,《蒙古帝国》,第268-77页。
〔3〕有关各种远东史料对成吉思汗之死的记载,见海涅士的文章:《成吉思汗最后之远征及其死》。《元秘史》第265节载:1226-7年冬,成吉思汗曾坠马跌伤,这可能是促使他死亡的一个因素;但是,晚出的《黄金史》(Altan Tobchi)(1601年)是提到他的直接死因的唯一史料,它说,他在唐兀的朵儿篾该(Dörmegei)城染热病而亡。海涅士,前引文,第548页,指出,这种热病可能系斑症伤寒,与志费尼所说:“因气候不良而发生的不治之症”,也是符合的。
〔4〕KLKAN。他的母亲是忽兰(Qulan)皇后,豁阿思篾儿乞(U haz-Merkit)族长答亦儿兀孙(Dayir-Üsün)之女。(斯米尔诺娃,第71页。)他阵亡在俄国奥卡(Oka)河上的科洛姆纳(Kolomna)城前。(伯劳舍,第46页;同见米诺尔斯基,《高加索》第Ⅲ卷,第226、229页)。
〔5〕WR
TAY。据拉施特(斯米尔诺娃译,第71页),术赤台(J ūrchetei、Jūrchedei)——即“女真人”、“满洲人”——是一个乃蛮妃子生的。见后,注⑦。
〔6〕我把这个名字看成是拉施特的Qodon Orchan(赫塔吉诺夫译,第117页,斯米尔诺娃译,第89页)及《元秘史》的Qodun-Orchang、Qoton-Orchang的第二部分。关于Qodon Orchan,见伯希和-昂比斯,《亲征录》,第147、286页。在拉施特书中,此名的形式是Orchaqan(BWRQAN)。这种指小词形的使用,可比较格利哥尔的C-h‘awrman和Ch‘awrmaghan(见柯立福,《蒙古名字》,第419页,同见后,第190页,注㉛),并比较志费尼的Qadaqan(见前,第94页,注⑦)及Sibaqan(见后,第184页,注⑮),而正常拚法是Qadan、Siban。据拉施特(斯米尔诺娃,第72页),斡儿察罕(Orchaqan)是一个塔塔儿妃子所生。远东史料未提到他。见昂比斯编译,《元史第CⅦ章》,第52页。同见下注。
〔7〕据拉施特(斯米尔诺娃译,第231-2页),这次会面在1227年春,其时与唐兀之战仍在进行。见面的地点叫翁古答兰忽都克(Onqon-D alan-Quduq),成吉思汗的儿子中仅窝阔台和拖雷在场,征服者特别提到察合台不在。志费尼称术赤台和斡儿长也在场,很使人感兴趣。拉施特(斯米尔诺娃译,第72页)在一处断然说,前者“在诸子中最早”死去,后者“也死于童年”。在另一处(同前,第169页),他又把参加1213年中国北部战役的术赤台说成是成吉思汗的“幼子”。事实上,如伯希和在其文章《说圣武亲征录中的一段》,第919页,所指出,这个术赤台可能系同名的另一个人,也就是兀鲁兀台(Uru‘ut)的术赤台,《元秘史》曾屡次提到他,《元史》有传。然而,伯希和(同上文,第923页)提出:术赤台是《蒙鞑备录》提到的成吉思汗的长子比因,他死于1213年或1214年蒙古军进攻西京,即山西大同的战役。
〔8〕巴沙马·本·哈真·纳黑沙里(Bashama b.Hazn an-Nahshali)。(穆.可.)
〔9〕见前,第41-2页。
〔10〕发勒斯编,《沙赫纳美》,第1639页,第2352行。
〔11〕据《元史》(柯劳斯,第40页),成吉思汗死于8月25日,开始生病是在18日。
〔12〕钦察突厥人,俄罗斯人称之为波罗维赤(Polovtsï),拜占廷和西方称之为库蛮,在蒙古人入侵时已统治了南俄草原将近二百年。见米诺尔斯基,《霍杜德》,第315-17页,巴尔托德,《突厥史》,第88—9页,格鲁赛,《草原帝国》,第241-2页。志费尼的Qifchāq,如同较早的Khifchākh,看来都是此名的阿剌伯语化形式,但比较乞剌可思的Khuch‘akh、Khiwch‘akh,瓦儿丹的Khwch‘agh(即:Khawch‘agh).
〔13〕HRDW。拉施特的Orda(AWRDH),迦儿宾的Hordu或Ordu。伯希和,《金帐汗国》,第29-30页,主张拚作Ördü。斡鲁朵(O rda、Hordu、Ordu)是术赤的长子,也是所谓白帐汗国的创建者,国址在今哈萨克斯坦。见格鲁赛,前引书,第469-70页,又见兰浦尔,《回教王朝》,第226-9页。
〔14〕关于拔都,见后第ⅩⅩⅩⅧ章。
〔15〕原文作ŠYBQAN,读作SYBQAN。Sibaqan,这个形式伯希和(同前引书,第44页)怀疑其真实存在,似即正常形式Siban的指小形式,它也出现在志费尼中(第Ⅰ卷,第205页,那里的原文作ŠYBAN)。比较迦儿宾的Siban、Syban,卢不鲁克的Stican。该名的晚期拚法是Shiban,因为猜想它跟叫做Shaiban的阿剌伯部落有关系,因此再转为Shaiban。实际上昔班可能是个基督教名字:伯希和,前引书,第467页,指出它就是Stephen的突厥语词形。从该王公一支传下来的,除金帐汗国的临时君王外,还有土曼(Tiuman)的沙皇,不花剌和基发的月即伯汗(Uzbeg)。见兰浦尔,前引书,第239-40页。格鲁赛,前引书,第556-68页。
〔16〕TNKWT。拉施特(伯劳舍,第120页)的Tangqut(TANK-QWT)。
〔17〕BRKH。迦儿宾的Berca,马可波罗的Barca。别儿哥是皈依伊斯兰的信徒,作为金帐汗国的统治者,他是波斯伊儿汗(Il-Khans)的死敌,也是伊儿汗的可怕敌人埃及玛麦鲁克算端(Mameluke Sultan)的同盟。见格鲁赛,前引书,第474-8页,斯柏勒,《金帐汗国》,第33-52页。
〔18〕BRKAR。义即“小别儿哥”。见伯希和,前引书,第51-2页。
〔19〕TTATYMUR。迦儿宾的Tuatemur、Thuatamur,等等,文该尔特本作Chucenur,他是喀山和克里米亚诸汗的祖先。见兰浦尔,前引书,第233-5页,格鲁赛,前引书,第549-56页。
〔20〕BYLKTAY。他是成吉思汗的异母兄弟。
〔21〕AYLČTAY。他是成吉思汗的兄弟哈赤温(Qachi'un)之子。这个名字的其他形式是:野里知给歹(Eljigidei)(《元史》)、阿勒赤歹(Alchidai)(《元秘史》)。见昂比斯,前引书,第29-30页。
〔22〕原文作YKWB WRKAY,读作YKW W YSNKAY。《元秘史》第269节相应的一段记载是:“左手〔东方〕大王斡赤斤那颜、也古和也孙格等。”也苦和也孙格是成吉思汗弟搠只哈撒儿(Jöchi-Q asar)之子。(也孙格在《元史》中有亦孙哥、移相哥等异名——中译者注。)
〔23〕KLRAN。今克鲁伦河。见伯希和,前引书,第121页,注①。据《元秘史》,第269节,这次选举的地点在阔迭兀阿剌勒(Kǒde'e-Aral)。
〔24〕发勒斯编,《沙赫纳美》,第1630页,第2372-3行。本书之jūibār“河流”(摩尔编译《沙赫纳美》同),发勒斯作kūhsār,“山岳”。
〔25〕参看迦儿宾对选举贵由的叙述:“第一天,他们〔鞑靼人〕全穿上白袍;第二天,贵由进帐之日,他们穿红(袍);第三天,他们穿兰袍,第四天则穿最好的锦缎。”(柔克义译,第19页)据哈剌达万(K hara-Davan)称:第一天穿白袍,象徵选举中有术赤的兀鲁思参加。见维纳斯基,《蒙古人和俄罗斯》,第138-9页。然而,应注意的是,迦儿宾谈到不同颜色顺序出现,系根据他的同伴、波兰人班尼狄克脱(Benedict)的报道,他“口头告诉我们,他和另一僧侣在那里看见五千左右要人,选举国王的第一天,他们全穿锦缎,但是,在当天和第二天,当他们穿白色锦袍时,他们没有取得一致意见,而在第三天,当他们穿红锦袍时,他们才取得一致意见,进行选举。”(柔克义,第3788页)。
〔26〕实际在1229年,虽然从志费尼的叙述看,这次选举好像在成吉思汗死后的下一年,即1228年春。《元秘史》对这次选举有明确的记载,第269节称:窝阔台是在鼠年,即1228年被推选的。但是,拉施特(伯劳舍,第15页)说:这次选举过了近两年的时间才进行的,时间是在牛年,即1229年(同前,第16-17页)。据《元史》(柯劳斯,第41页),1228年帝国的摄政者是拖雷。
〔27〕赛阿利比在《塔特马都尔雅特马黑》中,有处说这诗的作者是阿不勒·哈里忒·本·塔马儿·瓦西帖(Abul Harith b.at-Tammar al-Wasiti),另一处又说是阿不-穆罕默德·鲁忒法剌黑·本·木阿菲(Abu-Muhammad Lutfallah b.al-Muafi)。(穆.可.)见埃格巴尔编,第Ⅰ卷,第48页,第Ⅱ卷,第89页。
〔28〕《古兰经》,第ⅹlⅲ章,第22节。
〔29〕同上,第ⅹlⅱ章,第35节。
〔30〕旭烈兀死后也遵循这个风俗。参看瓦撒夫(哈模儿柏格斯塔尔编译,第97页):“他们按蒙古风俗给他准备墓地,放进大量金银珠宝,并且用星星般明丽的少女,盛装打扮,珠光闪闪,作他的陪葬,以此他可以在那阴暗的郊野、忧寂的孤居、狭窄的坟墓、及痛苦而漫长的冥年中,珍惜地度过他的岁月。”
〔31〕WRMAГWN。《元秘史》的绰儿马罕(Chormaqan)。在格利哥尔《射手民族史》,第301页,此名系作为Chorman的指小形式。见柯立福,《蒙古名字》,第49页。绰儿马罕一名很难从迦儿宾的chirpodan、Cyrpodan等形中辨认出来。
〔32〕KWKTAY。比较合赞汗遣使教皇波尼菲八世的使者之一Kökedei的名字。见田清波、柯立福,《梵蒂岗秘密档案所的三份蒙文文件》,第469、471页。此名义为“黑黝面孔的人。”(见前引文,第473-4页。)
〔33〕原文作SNTAY,读作SBTAY,然而,SNTAY和拉施特的S-WNDAY(伯劳舍,第18页)相当,好像表示速你带(Sönitei)(Sǒ-nidei)的名字,即“速你惕(Sönit)部人。”名叫速你带的人确实出现在绰儿马罕的将官名单中。见格利哥尔,第303页。他的原名是察合台,因为跟王子同名是犯死罪的,所以他更名速你带。见赫塔吉诺夫,第100页,同见我的文章《志费尼书中一些蒙古宗王的称号》,第153-4页,注㊴。但是,这里更可能指速不台把阿秃儿。见后,第269页。
〔34〕SLNGAY。高丽北部,或高丽北部人,《元秘史》的莎郎合思(Solangqas),迦儿宾的Solangi,卢不鲁克的Solanga。这次战役多半指《元秘史》第274节提到的扎剌亦儿台(Jalayirtai)的远征。同见后,第196页,注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