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民间传统与“讲求实效”文化精神

如前所述,“讲求实效”“注重功利”,确实是对改革开放以来浙江经济社会发展和制度创新产生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的一种文化精神。前述也试图从多角度证明,将当代浙江人“讲求实效”精神的源头活水,直接归结于浙东事功学派,似乎缺乏一种充分的根据。事实上,一方面,浙东事功学的观点可以从原始儒学乃至整个中国的传统主流文化中找到精神资源。正如本书其他地方已经表明的,尽管浙东学术具有自身鲜明的个性,但其与中原儒学具有直接的师承关系。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果从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这一理论前提出发,那么据此得出的一个自然结论就是,浙东事功学的“讲求实效”“注重功利”的精神,本身也是历史上浙江区域社会存在的一种反映以及民间社会心理的一种提炼和概括。换言之,浙东事功学的“讲求实效”“注重功利”的精神本身也是流,而不是源。可以说,正是浙江区域社会存在和民间社会心理的刺激,浙东事功学才呈现出自身鲜明的地域个性。因此,更重要的不是要证明浙东事功学派是否蕴含着“讲求实效”的文化精神,而是要证明传统浙江民间是否也一直存在着一种“讲求实效”的精神。如果这一目标实现了,那么当代浙江人务实精神的真正源流,也就可以清晰地呈现出来了。然而,这无疑是一项相当困难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