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开

百合花开

从甜蜜的梦中醒来,便闻到一阵清香,江珠扭头一看,窗前的百合花开了,红色的、白色的花朵都张开了嘴巴,仿佛在望着她微笑,幽香弥漫了整个房间,令人心情愉悦。

江珠翻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想看看时间,刚打开手机,夏书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江珠说:“嘿嘿,你可真会挑时间,我刚打开手机。”夏书海说:“我掐指一算,你该开机了。”江珠说:“那你再算算,我在干吗呢?”夏书海说:“我算算,你还没吃早饭呢。”江珠一骨碌爬起来,说:“哎哟哟,太厉害了,成半仙了。”夏书海问:“还没起床吗?”江珠说:“已经下床了,正在烧水喝。”夏书海说:“我一会儿出去一下,中午顺路接你一起吃饭。”江珠说:“对不起,中午让你省了,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夏书海“哦”了一声,有些失落,他问:“谁约你了,比我还早?”江珠说:“蓝颜知己,昨天晚上打的电话,说今天他姐姐过生日,他带他女朋友还有我一起去。”夏书海说:“可真有意思,一个人带俩,他就不怕他女朋友吃醋?干脆你别去了。”江珠解释说:“今天是安部长的五十大寿,安宇想让姐姐姐夫见见他女朋友,让我去了帮着美言几句。我在门口的花店订了一束鲜花,到时候带上。”夏书海大笑起来,说:“真巧,真巧。”江珠疑惑:“你笑什么?”夏书海说:“我刚给安部长打过电话,说中午在红瓦坊聚聚,她同意了,我打电话给你也是想着请你过去帮我招呼招呼。”

江珠一听也笑了,说:“这真是太巧了。对了,你给安部长准备了什么礼物,不会是金银首饰吧?”夏书海说:“不是,太贵重的她不敢收,我也不会送。我把盆景园中的金橘送给她两盆,我养了好几年了,今年挂果最多,看着喜庆,还能食用。”江珠说:“我送花,你送果,你倒是会选礼物。礼轻情意重,安部长肯定喜欢。”夏书海问:“那中午我去接你还是他们接你?”江珠说:“你去接安部长夫妇吧,我坐安宇他们的车,我们昨天已经说好了,咱们中午见。”

红瓦坊在白水河南岸的一片桃花林中,林中盖着一座座红砖青瓦的民居,起的名字都很有趣,大队部、生产队、菜园子什么的,令人一听就想起那个吃大锅饭的特殊年代。红瓦坊的风格是几代人的乡村记忆,对年轻人来说是新鲜的,对有些阅历的人来说,则有一种怀旧情怀。这里有石磨、有辘轳、有菜园子、有织布机、有纺车,就像电影中的场景,把那个年代的特色都呈现出来了,走进这里,就像走进了时空隧道。

安宇载着陶玉来接江珠,三人说说笑笑地去了红瓦坊。江珠故意问陶玉:“你紧张吗,今天见的可都是领导啊。”陶玉说:“不紧张,领导又不吃人,怕啥?”江珠打趣说:“就是,你不用怕,保镖不是跟着的嘛。”陶玉撇嘴道:“这社会,可别把男人当保镖,他不害你就够好了,对女人来说,最危险的就是男人。”安宇说:“不论男人女人,都有好人坏人,不能一棒子打死。”陶玉掉他:“又没说你,你心虚啥?”安宇笑了,说:“咋说都是你有理。”

三人赶到没多久,夏书海也开车载着安部长夫妇到了,彼此介绍认识,然后到房间就座。董清正、安宁坐上位,夏书海和江珠分别挨着他俩,安宇和陶玉坐下首,这是董清正安排的,大家就不再谦让,依次坐下。安宁吩咐安宇去点菜,夏书海站起来说:“咱们哥儿俩一起去,商量着点。”

他们出去之后,董清正和陶玉、江珠闲聊,先问了陶玉的茶餐厅的经营状况,又问江珠的近况,陶玉、江珠一一回答。安宁问江珠:“你家里人有没有搞艺术的,比如画画、写作,听说这方面的才能都是有遗传的。”江珠说:“听说我祖父能写会画,我父亲爱看书,但因为家庭变故,早早辍学,十六岁就出去打工,后来在林场转正成为干部,结果因为多生了我这个小棉袄,违背计划生育政策,失去了工作。回老家后,他就开始研究玉雕,在纸上画草图,然后在石头上雕刻。记忆中,家里有很多石头,堆得院子都下不了脚。”董清正问:“你老家在哪里?”江珠答:“玉雕湾。”安宁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那里的人家家都会做玉雕,在全国都很有名气。”

董清正问江珠:“军分区有个江政委,老家也是玉雕湾的,你们有没有关系?”江珠低声说:“那是我二哥,我大哥在医院。父亲想让我们都学一门技艺,大哥选择学医,二哥高考落榜后去当兵了,后来考上了部队院校,一直在部队工作。”安宁打量着江珠说:“你们年龄差距很大呀,我没想到江政委竟然是你亲哥哥。”江珠说:“大哥比我大17岁,二哥比我大13岁,我是老幺,我母亲生我时已经四十岁了,她说,别人家闺女都是小棉袄,而我是个小石头,从小就叛逆,太任性。”陶玉说:“看你多幸福啊,父母宠着,还有两个哥哥疼着。”江珠说:“父母说不上多宠,俩哥哥确实很疼我。听说小时候,俩哥哥为了不下地干活,都抢着抱我、哄我。”江珠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董清正说:“你父母真是不简单,把你们兄妹仨都培养成才了,一个比一个优秀。”江珠笑着说:“哥哥们都很争气,轮到我就煞戏了。因此,我在外边从不提他们,怕影响他们的名声。”安宁说:“江珠你还年轻,人又勤奋上进,将来不会比你的哥哥们混得差。你们江家的人,都是很优秀的。”陶玉说:“在我心里,江珠已经够优秀了,想不到,她的哥哥们比她还厉害,江家的基因真是好。”董清正说:“是啊,江家是书香门第,江政委的祖父在大学期间加入了中共地下党,毕业后到北水一中教书,国民党政府请他去做官,他推辞了,后来回乡办学,在当地是非常有名望的教书先生,县志里都有记载。”

安宁感叹道:“怪不得,我一见江珠,就觉得她有一种大家闺秀的书卷气,这种气质不是一朝一夕能修炼出来的。”江珠站起身,微笑着说:“安部长过奖了。”说着给大家依次倒水。正在这时,夏书海和安宇进来了,说他们到外边转了一圈,觉得哪个地方都是风景。

菜很快就上来了,几个人吃着聊着,好像是家人聚餐,有说有笑,亲切自然。饭后,他们到菜园子里看看,又到桃林转转。桃林里不只有桃树,还有梨树、苹果树、石榴树,正值秋天,树上果实累累,看着很喜庆。

陶玉和江珠走在后边,陶玉小声说:“你和夏总很般配。”江珠红了脸,说:“胡说啥呀!”陶玉说:“我看得出来,你俩有戏。”江珠摇着头说:“没有,没有。好感是有的,但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亲密。”陶玉说:“你俩很默契,一个斟茶,一个敬酒,配合得很像夫妻。再看你俩今天穿的衣服,他穿深蓝色上衣,你穿深蓝色旗袍,他戴着崖柏佛珠,你戴着小叶紫檀佛珠,而且都是左手。你俩站在一起,陌生人也会把你们当情侣当夫妻看的。”

江珠急忙辩解:“我们根本都没有商量,谁知道他穿啥,我一向喜欢蓝色的,不是因为他穿我才穿的,佛珠是上次观音寺的住持送的,我出门时一向戴着。”陶玉说:“这叫默契,你们心有灵犀。”江珠说:“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光取笑我,赶紧去追你的大姑子吧,人家夫妇都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陶玉在江珠耳边说:“他们认可不认可都无所谓,我现在怀着安家的骨肉呢,他们能不对我好?”江珠听了,拍着手,高兴地说:“太好了,祝福你,陶玉,爱情的结晶都有了,到时候认我当干妈啊。”陶玉说:“有干妈也得有干爸呀,你抓紧吧。”

江珠扬起手,装作要打陶玉,然后又放下了,她说:“我是不敢打你,免得有人和我拼命。”陶玉说:“我要是男人也会喜欢你,我觉得夏书海是爱你的,尽管他故意藏着,但我们都看出来了。他倒是有眼光,你俩在一起肯定能幸福,也只有你这样优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他人不错,你要珍惜,他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啊。”

夏书海和安宇买了好几袋子的黄金梨和软籽石榴,两人往车上搬,只听安宁说:“书海,一会儿你送江珠回去,我们坐安宇的车。”夏书海说:“好的,听大姐安排。”夏书海和江珠把他们四人送上车,看着他们开车离开,才转身上车。

江珠坐在后排的座位上,说:“陶玉刚才取笑我。”夏书海问:“取笑你什么?我看你俩挺亲密,一直在小声嘀咕。”江珠说:“她说我和你穿着情侣装,说我和你配合默契,搞得我很狼狈。”夏书海说:“这能算取笑吗,人家眼睛毒,不愧是记者出身,就是敏锐。”江珠娇声说:“讨厌,不跟你说了,我要眯一会儿。”夏书海说:“好,你睡吧,到楼下我再叫你。”江珠微笑着闭上眼睛,她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秋日的午后,有一种慵懒、闲适的感觉。此刻,坐在缓缓而行的车上,竟真有些昏昏欲睡了,不知是平日养成的午休习惯在作祟,还是喝了酒的缘故。可是闭上眼睛,却不能进入梦乡,车内安静到了极致,俩人都不说话,好像怕一开口就破坏了氛围,他们默契地维持着这份安静。

江珠真希望回家的路没有尽头,这样她就可以坐在他的身后,偷偷地、大胆地打量他,享受俩人相处的时光,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幸福又满足。车进了校园,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玩兴正浓的孩子被家人拽回了家,突然觉得很委屈。她说:“你开车速度这么快,我刚闭上眼,这就到家了?”夏书海说:“今天开的速度不快,只是路近,从红瓦坊到这儿才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江珠像是故意和他斗嘴似的:“你就是开得快,如果是我开车,起码得用五十分钟。”夏书海笑笑没说话,把车停稳了,江珠不说话也不下车,夏书海说:“你先坐着,我下去一下。”江珠看他进了路边的公厕,她望着自己家的窗户,犹豫着是否邀请他上去坐坐。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了,上了车,江珠说:“既然到家了,就请你上楼喝杯茶吧,要不然显得不礼貌。”夏书海说:“好啊,正想去看看才女的雅室,还有这些黄金梨和石榴都得帮你拿上去。”他说着下了车,从后备箱中拿出一个纸袋,递到她手里。江珠问:“这是什么?”夏书海说:“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江珠打开袋子念道:“好想你。”遂即说道:“故弄玄虚,不就是大红枣嘛。”

家属院的门岗老头儿,看到江珠和一个男人一起进来了,热情地打招呼。江珠怕被误会,赶紧摆出对夏书海毕恭毕敬的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以此显示两人之间的距离。

进了屋,在茶台旁坐下,江珠问夏书海:“喝红茶还是绿茶?”夏书海说:“先来杯白开水吧。”江珠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又泡了一壶绿茶,说:“你先参观参观吧,我失陪一会儿。”说着站起身,进了卧室,关上门,脱掉身上的旗袍,换了一套桃红色的中式家居服,又把披肩长发随意地绾成一个发髻,这才走了出来。

夏书海正站在书架前欣赏她的藏书,江珠说:“我这儿算是寒舍,八十平方的房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客厅兼当画室和餐厅,有时候感觉一个人住也够了,有时候又觉得地方小,很多书都得放在卧室里。”夏书海说:“房子不在乎大小,而是要看主人的品味。这里是我到过的最雅致的地方,刚进来时,就感觉很震撼,这客厅很与众不同,一个大画案,一张贵妃榻,一张茶台,布局真是又雅又美,像你的人一样。还有这满墙的书,这墙上的字画,哪里都特别美,特别有味道。”江珠笑了,她能感觉到他是由衷地在赞美,嘴上却说:“我这儿是陋室,不能和夏总的豪宅相比,坐那边喝茶吧。”夏书海说:“我哪儿有什么豪宅,我家还是没有电梯的老房子。”江珠说:“我才不信呢。”夏书海说:“深圳倒是有套房子,装修也很简单。但孩子们都不在,我一个人,住哪里感觉都像宾馆,不如你这里舒服有味道。”

两人喝着茶,说着话,江珠突然问:“你觉得陶玉怎么样?”夏书海说:“印象不深。”江珠说:“中午才一起吃过饭,这才一会儿工夫,你就没印象了?”夏书海说:“中午我就没怎么注意,恐怕再见面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江珠笑着说:“人家对你的印象可好着呢。”夏书海“哦”了一声,说:“肯定是你吹我了。”江珠说:“我才不吹你呢。”说完,哧哧地笑了。夏书海说:“你笑什么?”江珠说:“不告诉你。”夏书海说:“安宇他俩倒是般配,他们之间很默契,挺羡慕他们的感情的。”江珠点点头说:“我也是,真心相爱的人,给别人的感觉也是美好的。”

喝了一会儿茶,夏书海说:“你这茶真怪,让我喝得只想瞌睡,这会儿真体验到醉茶了。”江珠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闺蜜的号码,就说:“你要困了,就先在沙发上歪一会儿,旁边有毛巾被,我进屋接个长途。”说着,拿起手机,进了卧室,和闺蜜煲电话粥去了。

等她从卧室出来,却见他侧着身子歪在贵妃榻上睡着了。江珠从鞋柜里拿出一套一次性拖鞋放在贵妃榻旁边,又把夏书海的鞋摆到鞋柜里,然后轻轻地拉上窗帘,打开画案上的台灯,开始练字。写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有些困,到阳台上一看,外面已经黑了。她没有喊他,走到厨房,开始做晚饭。

平时她吃得很简单,一个人的饭菜好对付,可他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她想无论如何也得弄四个菜吧,还好,冰箱里有不少从母亲的菜园子里拿回来的菜,她便开始动手做起来。快做好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一转身,夏书海就站在她身后,她嗔怪道:“无声无息的,吓人家一跳。”他说:“对不起,吓着你了?你做饭的背影真美。”江珠说:“你把茶台收拾一下,我们在那边吃饭吧,马上好了。”

他应着声,走了出去,江珠把菜盛在盘子里,开始往外端。两人坐在桌前,江珠说:“我不会做饭,平时做得少,做得不好吃,你多包涵。”夏书海说:“你做得挺好,西红柿烧牛肉、黑木耳拌黄瓜、青椒肉丝,还有蒸菜,这一桌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你辛苦了。”江珠说:“都是家常便饭,咱们吃吧。”拿起筷子又问:“喝酒吗?”夏书海迟疑了一下说:“算了吧。”江珠说:“哦,你开车不能喝酒。”夏书海说:“可以找代驾。”江珠说:“还是不喝了吧,我怕你喝醉了赖着不走。”夏书海笑了,说:“你的智商真高,连我想啥都知道。”江珠说:“智商一般,情商尚可。”夏书海说:“我智商尚可,情商一般。”江珠说:“我俩互补嘛。”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夏书海说:“我想象中,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怎么也想不到你饭做得这么好。”

江珠说:“天使在人间也得吃饭呀,我又不太喜欢在外边吃饭,也很少叫外卖,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做饭吃。”

夏书海说:“你平时那么忙,又要上课,还要画画、看书、写作,难得你有做饭的雅兴。”

江珠说:“做饭不算雅致的事,但也是件有趣的事,比如有人喜欢吃你做的饭菜,心里就有种成就感。”

夏书海说:“我平时节食,晚上都不怎么吃饭,今天真是超量了。”

江珠笑着说:“我听说,只有寺院的僧人才过午不食,你都快成僧人了。”

夏书海说:“我不是想当和尚,我是要保持身材,不希望自己大腹便便的。十几年来,我一直保持着一个体重,游泳、打羽毛球,我很注重锻炼的。”

江珠说:“原来如此,我说咋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像初识时那样玉树临风、年轻潇洒。不过,你和我想象中还是有很多差别的,我以为你是十指不沾葱的人,家里肯定有保姆、司机什么的,谁知你居然和我一样,什么都亲力亲为。我还以为,你的孩子必定是娇生惯养,谁知你却把她们送到国外去吃苦。真的,你让我捉摸不透,就像一本哲学书,想读懂你很难。”

夏书海说:“假如我和你想象中的一样,你还会继续和我交往吗?你会欣赏那样的我吗?”

江珠摇摇头说:“可能不会和你绝交,但也不会深交。”

夏书海说:“虽然我们从事的是不同的领域,但我感觉我们精神上是一体的,三观也相合。”

饭后,她让他烧水泡茶,她则去厨房洗涮,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聊着聊着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窗外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家里的秋蟋蟀也开始吱吱地唱起歌来。时候不早了,夏书海站起来,说道:“我回去了,昨晚失眠,今天又起得早,很困,下去在你这里都坚持不住睡着了。”江珠问:“为啥失眠呀?”夏书海说:“看了你写的文字,生日那天发表的那篇,读了一遍又一遍,为此失眠。”江珠哧哧地笑说:“都是我的错,害你失眠了。”

夏书海走到画案前,看着桌上的字说:“这是你写的?”江珠说:“认识吗?”夏书海说:“应该是甲骨文吧?”江珠夸张地说:“厉害呀,我还以为你不认识呢,看来有点文化呀。”夏书海笑说:“嗯,比文盲强一点儿。”江珠说:“北水大学毕业的能没有文化?当年能考上北水大学很不容易的。”夏书海说:“当然还是清河大学比较厉害,清河大学毕业的能教北水大学的学生,北水大学毕业的教不了清河大学的学生。”江珠说:“别谦虚了,我这清河大学毕业的,还不是要经常请教你这北水大学毕业的?清河大学毕业的没有成为企业家,北水大学毕业的都成了企业家了。”夏书海说:“企业家都是教师教出来的,说到底还是教师们厉害。”

江珠不说话了,夏书海看了她一眼说:“你这个地方真叫人留恋,来了不想走。”江珠没有接话,夏书海又说:“我走了啊?”江珠笑笑不说话,夏书海问:“你笑啥呀?”江珠说:“走不走,是你的自由,我又不会拿条绳子拴住你。”夏书海听了,笑着说:“我真希望你拿条绳子拴住我。”江珠幽幽地说:“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又有何用?”

夏书海转过身,拉着江珠的手,把她轻轻地揽在怀里,低声说:“我的心早就在这里了,你听听我的心跳。”江珠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夏书海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让她觉得有一股电流通过了全身,电得她骨头酥软。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柔声说:“珠珠,做我的娘子,好吗?”江珠没有说话,夏书海又说:“很多次想约你,想来你家,可又怕吓着你,失眠的时候想你,想你的时候失眠,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咋熬过来的吗?你这个傻丫头,就是不理解我的心,对我若即若离,害得我经常失眠。”

他的声音像甘泉,流进江珠的心田,江珠轻声说:“我怕你把我当成拜金女,所以只敢暗恋,不敢示爱。”夏书海说:“我也害怕,不敢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怕我是自作多情。知道吗,咱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时,你握我手的那一刻,我心里别提多激动了。那一刻,我才确定,你心里有我。可是,我又不敢行动,害怕吓着你了。”江珠呓语:“你和我一样傻,我等了你十三年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夏书海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低头吻掉她的泪,吻她的脸,然后把嘴唇压在她的唇上,热烈地吻着,幸福的感觉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