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范里佩尔之大获全胜:为自发行为定框架

保罗·范里佩尔之大获全胜:为自发行为定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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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范里佩尔(Paul Van Riper)身材修长,他戴着金属边框的眼镜,光秃秃的头顶锃光瓦亮。他的声线沙哑,语气威严,走路时昂首挺胸,朋友们都叫他“老里”。12岁那年的一天,他同双胞胎弟弟和父亲坐在一辆汽车里,父亲为他们朗读了一篇报纸上有关朝鲜战争的报道。父亲对兄弟俩说:“孩子们,战争就要结束了。杜鲁门副总统已经准备把海军陆战队派遣过去了。”就在那时,范里佩尔暗下决心:长大后,他一定要加入海军陆战队。第一次出征越南时,他在西贡市(现胡志明市)外的一片稻田里剿灭了一名北越机枪手,但自己也险些葬身炮火之中。1968年,他重返越南,但此时的他已经晋升为麦克连的连长(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第七旅第三营),作战地位于南越一个满是稻田和山丘的地带,被夹在两块被海军称为“道奇城”的区域和亚利桑那管区的危险多发区域之间。他的任务是阻止北越军队往岘港(Danang)发射火箭弹。在他到任之前,这片区域每周都要遭到一两次火箭弹轰炸,但在他上任的3个月间,轰炸仅发生过一次。

理查德·格雷戈里曾在范里佩尔手下担任麦克连的枪炮军士,他告诉我:“我第一次与他相见的场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那是在岘港东南角的55号山头和10号山头之间,我们握手致意,他声似洪钟,中低音声调,说话直截了当、言简意赅,人也很自信,不搞什么花里胡哨的噱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战争中也始终如一。他在我们的战地有一间办公室,其实就是一间小破棚屋,但我从没见他在那里面待过。他总是在战场上或地堡附近活动,一刻不停地琢磨下一步的行动。如果他在计上心头的时候,口袋里正好揣着纸片,他便会将想法记在纸上。等到我们开会时,他能从口袋里一股脑翻出来七八张小纸片呢。有一次,我和他在一片丛林里执行任务,他想要勘察几个区域,却无奈地被灌木阻挡了视线。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有一条河。老天爷呀!他居然连鞋都没脱,就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游到河中间,一边踏水前行一边侦察下游的情况。”

1968年11月初,麦克连与一支实力强大的北越军团展开了激烈的战火交锋。“一次,我们调来一架军用直升机运送伤兵。直升机降落时,北越军队不停地发射导弹,我军指挥所里所有人员都阵亡了。”时任麦克连排长的约翰·梅森回忆道,“顷刻之间,我们就失去了12名战友,形势十分不利。三四天后,我们从那里撤离,我们的部队里总计有45名伤员,但我们还是到达了目的地。说出来你可能觉得难以置信,返回第55号山头的次日,我们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忙于战术和侦察工作了,甚至还进行了体能训练。我当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校,从未想过我们会在小树林里做体能训练,但我们做了。我也从没想到自己会在小树林里练习枪刺或战术,但我们也做了。不仅如此,这还成了我们每天例行的训练。每场战斗结束后,我们会稍做休整,然后马上又投身到训练中。这就是‘老里’管理团队的方式。”

范里佩尔纪律严明、秉公办事。他作战经验丰富,深谙在交战过程中部署部队之道。麦克连里的另一个士兵追忆道:“他是冲锋陷阵的勇士,是亲自带兵出击的开路先锋,他不会干坐在办公桌后发号施令。他很好战,但我们却都很乐意服从他的命令。记得有一次,我随部队进行深夜伏击,我接到‘队长’(海军陆战队队员对团长的称呼)的电报,他告诉我共有121个越南人正朝我们的位置靠近,而我的任务是要对其进行反击。我说,‘队长啊,我们只有9个人!’他说如果我需要的话,他会调遣部队进行增援。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军只有9个人,而对方却足有121个人,但他却坚定不移地认为,我们应该与对方展开交战。‘队长’的战斗策略总能让对方猝不及防,他可不好‘宽以待人’这一口。”

范里佩尔在军队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也收获了累累战功。2000年春天,美国国防部一行高级官员找到了业已退休的范里佩尔。当时,美国国防部正在着手策划一项联合作战军事演习,此次演习名为“千年挑战2002”(以下简称“千年挑战”),其规模之大和花费之高都是史无前例的。此次演习预计在两年半后,也就是2002年的七八月举行,总花费将达到2.5亿美元,这比一些国家整年的国防预算还要多。“千年挑战”演习中设计的情景是,一名叛变军官脱离了其位于波斯湾附近的所属政权,并扬言要将整个区域置于战火之中。他拥有可观的军事力量,手下的士兵出于宗教和民族因素而对他忠贞不贰。除此之外,他还为4个不同的恐怖组织提供庇护以及资金援助,且与美国政府有不共戴天之仇。经过巧妙的(每个人的观点不同,你可能认为是失败的)角色分配,保罗·范里佩尔按照指示,在“千年挑战”中扮演叛变军官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