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恬淡美丽的田园画

一幅恬淡美丽的田园画

乌龙浦本名卧龙浦,出自“山居宛卧龙,海近乃曰浦”,为呈贡老十六景中渔浦星灯之地。夕阳西下,往来于滇池的船只靠岸生火做饭,点点渔火倒映在滇池潋滟的波光里,半江渔火犹如繁星。滇池水从村东进入乌龙浦,夏秋之际,河水日夜奔流,湖中鱼群逆水而游,欢快壮观,故此海湾被称为渔浦。张旭作诗描述了这一盛景:

路人桃园记未真,依舟为屋住湖滨。

晚炊柳岸燃江火,夜醉篷窗听细鳞。

欸乃声中逢汉史,渔灯明处认秦人。

依稀牛头星光满,谁上银河一间津。

桃园、湖滨、柳岸、江火已然构成一幅恬淡美丽的田园风光,值得注意的是这句“欸乃声中逢汉史,渔灯明处认秦人”。大致是讲,汉朝的使者到来,对秦人传达了和平友好,当时牛头山上星光璀璨。秦人是最早入西南进行开发的中原政权,在那样一个纷争骤起的乱世,奉旨入滇的老秦人侥幸过上一种与世无争的安宁日子。渔浦星灯的美丽景致,消融了战争带来的仇恨和伤痕,让活着的人幸福安宁,也让消逝在时光深处的灵魂释然。

今天的乌龙浦村,在滇池的东海岸,混凝土的防浪堤内修筑起宽敞大道,道旁林木成荫,几棵老柳树在风中呜咽着村庄的历史。大概是张旭笔下柳岸之沧海遗珠吧,世事几经变更,当初风姿绰约的柳树,如今枝干宛转如苍龙。初春的乌龙,惊蛰已过,春雷乍响,其他树木已经生出嫩嫩的叶芽,唯有这些沧桑的老树,以枝干的静默迎接簌簌春风。或许,它们已经历太多的春,生命已然深沉。

环绕柳岸的,起初是农田。滇池治理之后,退耕还林为湿地公园,园内芦苇随风而舞,和风飒飒,与滇池海浪谱成一曲韵律婉转的歌谣。海是背景,山是背景,就连那著名的西山睡美人,竟也成为这片宁静土地的点缀。海与村的连接处,千亩荷田一望无边。

物以致用,时代在发展。乌龙浦不再是小渔村,乌龙河也不再承载往来于滇池的船只,船只一天比一天少,乌龙河一天比一天消瘦,高高的石拱桥拆了,换成平平的石桥,毕竟,河道的船只已经消失了,路面的车马却喧嚣起来。现在的乌龙河,以村民生活排水沟的形式存在着,如果不是石墩上刻着“卧龙浦”字样,旁人已看不出这条河道曾经的风光了。乌龙河是乌龙村的主轴线,沿着乌龙河往东,一口双井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在村庄里,井是很特别的存在。几乎每一眼老井的旁边,都会有一两棵上了年头的树。喝同一口井水的人家,脾气秉性都会相似。喝甜水井的人家,与喝涩水井的人家,也会有不同的性格。井沿的大石磨得光滑,已经没有人说得清这口井存在的年月。从上面往下看,黑洞洞的井里有隐约的水动,一股清凉扑面而来。

今天的乌龙,已通过清华同衡设计院的《乌龙古渔村保护规划方案》,村庄整体搬迁后,重新规划梳理的乌龙古渔村,虽然还没有对外开放,接踵而来的游客已经等不及去一睹她的芳姿。小桥流水人家、稻谷香飘十里、土掌房一颗印,古典与现代,风景与商业,新的乌龙,新的渔浦星灯即将进入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