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民歌的诙谐美

第三节 京津冀民歌的诙谐美

诙谐是通过幽默风趣的形式揭露丑,鞭打丑,表达作者的审美观。滑稽丑怪作为崇高优美的配角和对照,是大自然给予艺术最丰富的源泉。反映社会生活的民歌,通过诙谐表现出人民群众的审美意识。

德国美学家波尔曾指出,讽刺性的愤慨和玩笑性的谐谑在作品中经常像理性和悟性在哲学中一样,是彼此混淆的。德国另一美学家里普斯在《喜剧性与幽默》中将喜剧性分成三类:滑稽性、戏谑性与怪诞喜剧性。所谓滑稽的喜剧性,主要是指开玩笑或者“打诨”的喜剧性,表现愚蠢笨拙懦弱或者装作聪明、伶俐、勇敢,使那些特质欲盖弥彰,从而贻笑大方。所谓戏谑喜剧性主要是用一种使某物显得好笑的方法,这一类嘲讽主要是戏谑性的、善意的。第三类怪诞喜剧性,主要是以大话、荒唐无稽与异想天开来产生喜剧效果,所以称之为怪诞。

在历史文学传文记载中,就有俳优用戏谑诙谐的语言来劝谏封建统治者的故事。司马迁《史记》专门写了《滑稽列传》[7],沈雄《古今词话》在“词品”章中列了“戏作”一类,冯金伯《词苑萃编》特设“谐谑”一章,徐釚《词苑丛谈》也设有“谐谑”一类。

李新学把民歌比喻成“人们生活的一面镜子”[8]。人们的生活内容丰富多彩,反映他们思想感情、风格习惯的民歌也必然是千变万化、丰富多样的。在京津冀流行的民歌,以其风趣、幽默、健美的谐谑形式,在民歌百花园中独树一帜,艳丽芬芳,别具一格。它新颖独特,内容广泛,比喻生动,常以夸张的手法引人发笑,使人在笑声中得到启迪,是当地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艺术形式。

京津冀诙谐幽默民歌,按其艺术特征来说,可概括为风趣逗乐、寓意教育和抨击嘲讽等类型。在风趣逗乐民歌中,有的轻松愉快,逗乐打诨;有的把人们生活中司空见惯的行为加以集中概括,或用反话取笑的方式,产生一种独到的艺术效果;有的故事情节幽默滑稽;有的以短小简练取胜。寓意教育的民歌,是对人民生活中的假、丑现象作善意的贬斥和鞭挞,从而教育群众,刻意追求真、善、美的理想。

人们的生活需要笑,于是互相之间进行戏谑玩笑,这种玩笑主要通过讽嘲手法进行。《摔西瓜》是天津时调经典曲目,这是一首叙事性的民歌,表现的是大姐听说情人得病急忙跑去探望,途中遇到下雨,不留神滑倒在泥水洼,弄脏了新衣裳,给情人带的虾、蟹也跑了,湿了大茶叶,撒了关东烟,还摔破了三个大西瓜。因怕别人看到笑话,赶忙爬起来跑回家去了。《摔西瓜》歌词运用了群众熟悉的生活语言,听起来乡土气息浓厚,人物形象生动,情趣盎然。它借鉴了民间说唱艺术的表现手法,既有夸张的叙述,又有深刻细腻的刻画,情节描述得绘声绘色,做到了情景交融。民歌曲调流畅委婉,朴实无华,大都在五度内进行。

《摔西瓜》采用了依字行腔的手法,旋律的起伏与语言声韵的抑扬相吻合,使人听起来似乎在唱,又好像在说,说唱一致,声情并茂,音乐的发展很有层次,开头明面说天气,暗地里表述的是主人公的情绪,经过几次反复之后,逐步引向高潮,圆满结束全曲。

京津冀民歌常常运用机智、幽默、风趣来讽刺世俗,或者善意地取嘲别人,甚至自嘲。逗趣打诨的民歌把人们视为平常的客观现实加以集中概括,郑重其事地道出可笑的艺术效果。还有一种是把自然界违背客观规律的不可能发生的现象,硬说成是事实,诱发人们的笑声,由此逗乐取欢。民歌中诙谐美是劳动群众在长期生活中提取的艺术养料,反映了人们的乐观精神。

【注释】

[1]哈里森.古代艺术与仪式[M].刘宗迪,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83.

[2]汪正龙.西方形式美学问题研究[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7:2.

[3]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136.

[4]Oscar Wilde.“Intentions”in the Arist as Critic[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2:399.

[5]Cleanth Brooks.The Well Wrought Urn:Studies in the Structure of Poetry[M].New York:Harcourt Brace Jovanbich,1975:184.

[6]Wimsatt.Literary Criticism:A Short History[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57:748.

[7]徐志平.大江东去与晓风残月词体美探胜[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220.

[8]李新学.鲁北诙谐幽默民歌浅析[J].齐鲁艺苑,1985(4):55-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