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 婚姻的主要礼节
结论 婚姻的主要礼节
研究了土人的婚姻之后,很自然的要问,婚姻的主要礼节是什么呢?
我们所论述的土人是真正蒙古人和蒙古化的沙陀人的混合体,所以要解决这问题,一定得把土人的婚姻风俗和蒙古人及其他蒙古化的人民的风俗相比;还要观察邻近人民的文化,在过去,在现在,所给风俗的变化及影响。这样,我们才能希望在各种人民婚姻中,从最神圣的到最简单的礼仪中去发现一种所共有的风俗。
为了容易明白土人的婚俗,我们曾把蒙古人、[1]南北通古斯人的风俗列入注中,这样我们可看见蒙古化的程度。
若我们单看土人的婚俗,不去和其他民族的风俗相比较,在婚姻最严重的刹那有一种特别令人注意的礼节。这礼节就是在两家客人大众之前肃静中新婚夫妇互相交拜,向天地、众神、父母以及许多客人行三次跪拜礼,这时由赞礼大声唱礼,新婚夫妇就行礼。大家听着,并都向他们注视。礼毕,他们把新娘的面巾揭去,把他们领到新房里,这样结束了这件大事……土人婚礼中有没有别个严重的刹那,还是一个问题。
在土人各种婚姻中,在穷女孩没有仪式的婚姻中,在寡妇的婚姻中,在变态的和祈祷竿和腰带结婚中,都可见的礼节,是新夫妇拜天地和众神。旁的礼节可以没有,这一节是不能少的。这使人觉得在土人看来这礼节是最重要了。
这礼节在其他民族中也可以见到么?在蒙古人中我们可以遇见一种景象有些和在土人所见的相像:但是他们那里并不见新郎和新妇交拜。事实上,只是把新娘介绍给她公公,使她和丈夫的父母和朋友相结合:他们念着祷词,新娘向火,向父母,向丈夫的父母跪拜,他们都高声祝福。
在北通古斯人中,尤其是住在Transbaikalie的人,新夫妇一同向绕着火坐的客人行礼,他们就吻新娘的手和嘴……萨满为他们祈祷。(见161页,作者表明这是受俄国的影响。)
在北通古斯游牧的人中,新娘只介绍给公公,她向他及族长跪拜,其余的人把献祭的东西扔到火里去……
在南通古斯人中,尤其是满洲人中,新夫妇一进男家的门就向天地及祖先跪拜三次。(见73页)
在苗人中,只是新郎要向两家的父母行礼,有一个老年人向他列述他以后在族中应负的责任。(见86页)
在彝族中,只是新娘向灶头和灶神行礼。(见171页)
所以我们可以证明只有在土人和满洲人中,可以见到向众神行礼等等,“使新夫妇交泰和气”:在满洲人中举行这仪式远不如土人中的严重。
在以上所列述的各种人民中,这两种人是最受汉化的,而在汉人中我们却见到这种夫妇交拜、拜天地和众神的风俗。这可使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汉人的风俗,为土人及满洲人所接受的,土人们很愿意把它加在蒙古传来的仪式中;简单一些来说,至少在土人中,这从邻族借来的礼节实际上成了他们婚姻中最严重的一节,因为这礼节是很合于他们脾胃和宗教的。但是我们不要蒙蔽了。基础是蒙古的,汉人的风俗是偶然传入的;新郎和新娘站在一起是他们仪式中本来就有的。
当然,婚礼中两造没有交接的仪式,或至少,两造不一同出席的婚姻我们是不容易了解的,土人和满洲的风俗并不如此。
对这些人民说来,哪一时刻是婚礼中最重要的呢?
依作者看来,是把新娘介绍给公婆、丈夫的族人和全体客人的那一刻,因为都向他们行礼,表示敬意。在蒙古人中他们念祷词,赞礼讲话,向大家祝福(见73页);在Transbaikalie的通古斯人,“萨满为他们祈祷”(见161页);在苗人里“新郎行礼,老年人向他列述他以后在族中应负的责任”。(见86页)
“念祷词和向大家祝福”,“萨满的祈祷”和“老年人的列述”对于我们是极感兴趣的;因为作者认为这就是这刹那亦只有这刹那,婚礼的真正意义在祈祷中表白了,他们所要求所希望都在祝福中说明了。谁去实行这祷词呢?这里所用的祷词和土人在相同的情形中所用的言词是极相似的,作者并且敢于设想在婚礼中这一刹那,是土人的全民族中印象最深刻、意义最重大的时刻。
作者愿意坚持这种仪式是最重要的,我们材料还不够详细,它时常在婚姻的关系中被忽略了。
要是有人轻视这一仪式,这些民族里的婚礼就完全彻底失去了它的意义了。这种婚礼就降为简单的由男方购买一个家庭的新成员,降为对姑娘的价格的商讨,降为对所购物价格的付款,降为“商品”所有者的交货:并要接纳姑娘进入男家的氏族,以及由她对家庭灶神提供祭品;完成这一切活动之后是举行一顿晚餐和一场娱乐活动。
但是一切活动的最后,要问一问为什么要为娶一个姑娘化钱?为什么家庭里要接纳一个新成员?为什么在这些民族里婚礼认为是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对这一切他们理解得相当好。我的假设是:他们所理解在这些活动的意义正如土人在作礼仪性的祷词和祝福时所表达的那样。他们表明了他们盼望去实现祝愿的人所说出的那些祝愿,这一切正就是在这对新人磕头的时刻所表示出来的。
这就是作者为什么把这仪式看做是这些民族婚礼中的主要仪式。***
在这一项研究中,作者所介绍的这些罕见的资料,充分证明了土人的文化还远不是完全同一性质的,而且证明在这里我们正处在不同种类的文化因素面前。
在研究甘肃这一个民族的历史、它的社会环境、它附近的民族、它的社会的政治的和宗教的生活之后,我们将能更好地理解它的文化的复杂性以及我们从这里见到的这些文化因素的来源。
土人,几百年以来彻底和他们同族的其他各群人分离,被禁锢在甘肃这一个角落里,被一些和他不同类文化的民族所包围,因而使他们本身也完全改变了他们来此定居后的生活方式。我们在这里介绍了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对有关这问题的资料作出解答之前应当很好地加以认识。
因此,为了将来,我们首先要对结论作出保留。首先,我们将力求在同样忠实而又尽可能全面的情况下提供一切人类学和历史方面的资料。
[1]蒙古问题是很复杂的,好像史禄国教授所说的:(Anthropos,1931,p.221,New Contribution to the Problem of the Origin of the Chinese Culture)。“关于早期的蒙古人,尤其是关于他们的祖先和古代亚细亚人的关系,我们还是不很清楚。其实在蒙古人中,我们可以看到各种体质型,尤其是A型,和很多的B型,B型在古代亚细亚人中占大多数……此外还有许多理由,使作者觉得在论蒙古人的渊源及其形成和蒙古文化时,不能轻视古代亚细亚人的要素……”所以我们重视Dr.Herb.König的著作,Das Eherecht der Polarvoelker.
Deniker(Les races et les peuples de la terre,1926,p.464)认为蒙古人中有三大类:A)西方蒙古人或Kalmouk,B)东方蒙古人,C)Buriates。
A.Mostaert,The Mongols of Kan-su and their Language,Bulletin of the Catholic University of Peking,Dec.1931.p.1,2,3,……在其书目中叙述蒙古语言问题的意义和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