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问题

我们面前摆着一个大问题。我们想对犹太人为什么能在过去二三百年间，在资本主义经济生活中发挥其作用的原因做出解释。这是一个除少数人之外多数人都确认的问题。当然，有一些趋附时尚的人士否认犹太人在现代经济生活中占有特殊位置，他们认定在这一过程中，犹太人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这些都将作为反对的理由。还有另外少部分人认为，从经济上说，犹太人的重要性不大，他们对资本主义经济生活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坚信犹太人对现代经济生活结构发挥了决定性影响的人来说，我们不会理会这两种人的说法。

我说过犹太人具有现代资本主义才能。如果我们的研究想取得丰硕的成果，有两件事情必须清楚：（1）他们有什么资本主义才能？（2）他们的这种才能是如何产生发展的？

那么，他们有什么才能呢？我们要对本书第一部分所阐述的他们努力实现的所有事情——比如建立和推动国际贸易、现代金融、股票交易以及所有经济活动的普遍商业化，支持不受限制的通商和自由竞争，并在全部经济生活中注入现代精神——的才能进行讨论。现在，我们按照本书这一部分的主题，将所有这些经济活动以“资本主义”一词来概括。在第九章，我们将所有已经提及的一个个事实，借资本主义的组织方式集中在一起展示给读者。为了说明个人在资本主义体系中的特殊作用，我们也不得不对资本主义组织方式的实质至少做一个概括性的研究。这种方法将给予通常与犹太人问题有关的类似于“经济能力”、“做生意和讨价还价的能力”这样的模糊概念，或者其他一些同样浅薄并已经造成了太多不良影响的说法以致命一击。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们使用何种方法才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结果呢？我们说，如果有人搭救了一位落水者，事情可能是这样，即他可能碰巧站在水边，水边碰巧系有一条船，或者，他正好站在桥上，触手可及的地方刚好有一个救生圈。总之，他在一个特定地点偶然的出现，使他有可能做出这个举动。即他可以跳进船里把船划向落水者，或者可以把救生圈抛给落水者。还有一个可能，即他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是因为他是岸上人群中唯一一位有勇气跳入水中的人，所以他跳入水中游向落水者，并把落水者安全地带到了岸上。第一种情况，我们可以称之为“客观”情况，第二种情况可以称之为“主观”情况。我们可以将相同的区别方法应用于考虑犹太人的资本主义才能：可能是出于客观条件，也可能出于主观条件。

我的当务之急是处理第一组原因及其诸多理由。首先，为了确信我们没有采用未经证实的假设作为这组问题的基础，而且，需要证明的也不是什么教义，我们必须严格检查已经提出的每一个解释。大多数情况下，种族和宗教偏见会损坏并危及我们的工作，尤其会危及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事实上，它们已经危及到了我的绝大多数前辈关于这个问题的著作。我将尽我最大的努力避开他们在这个方面所犯的错误。我也将花大力气一定做到使我的想法不会遭人非议。我的目的是在不让任何先入为主的想法影响我的推理的前提下，发现实际上的因果关系作用；我还将使用一种大家都容易明白的方法来举出我的证据。这个大家包括：人数比民粹主义者少的归化犹太人；与狂热的环境论者同样多的虔信种族影响超过一切影响的人，以及反犹分子和反犹分子的敌人。因此我的出发点一直是大家都公开掌握的事实。这也将杜绝借助于“特定的种族特性”或诸如此类的论点。

所有不承认犹太人具有天赋异禀的人，都会要求我们对犹太人在现代经济生活中的作用做出解释，而且不能提及任何民族特性，只能根据犹太人由于历史的偶然而身处的外部环境来进行解释。我将在第十章尽力满足这一要求。

最后，如果犹太人对现代经济生活的贡献无法完全用他们身处其中的历史状况来进行解释，那么，我们就要花点时间来看看主观原因，思考犹太人的民族特性。这将是第十二章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