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犹太人适应于资本主义的特征

Ⅲ.犹太人适应于资本主义的特征

现在我们开始讨论这个问题，即犹太人的特征如何并用何种方式使犹太人成为金融家和投机商，并且成功地在资本主义制度框架下以数学家、统计学家、物理学家、记者、演员和律师的身份从事经济活动？也就是说，经营资本主义企业的特殊才能，有多少是源自于犹太人特质的诸要素呢？

一般说来，我们或许可以说，我们已经讨论过的资本主义和犹太宗教的这种关联，即资本主义的基本观念和犹太宗教的基本观念这两者之间，表现出一种奇特的相似性。因此，犹太人特质、犹太宗教以及资本主义三者之间具有三重相似性。我们发现的犹太人首要特性到底是什么？不是高度理智吗？不是理智这种品质使资本主义体系与其他所有体系区分开了吗？组织能力源于智力，我们发现了资本主义社会中脑力与手工之间的分离，指导性工作与制造性工作之间的分离。“为了圆满完成大业，一颗心足以指挥千只手”。这句话概括了资本主义做事的状态。

最地道的资本主义的形式，是这种制度可以最为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抽象概念。这也是我们已经了解的犹太人特质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还没有机会详细论述资本主义与犹太人在此方面的紧密关系。再者，资本主义只是用（交换价值）量的差别替代了所有质的差别，从而表明了资本主义的抽象性质。在资本主义出现之前，交换是一个多方参与且多姿多彩的技术过程，现在，交换仅仅是一个专业行为——商人的行为：也就是说，之前卖方与买方的多种关系，现在只剩下一种：即商业关系。资本主义的发展趋势已经消灭了不同的商业方式、关卡厘金以及众多的地方和国别差异，代之而起的是千篇一律的大都会。简而言之，同质性的趋向是资本主义和自由主义的诸多共同点之一。我们在前面已经阐述过，自由主义与犹太教具有相近的关系，这样，我们就看到了资本主义和自由主义以及犹太教的三重相关性。

如何才能最好地证明资本主义和犹太教之间的内在相关性呢？资本主义的成功不是借助于货币的作用，而是由于很好地引入了单调的同质性？货币是共同特性，所有的价值通过货币得以表现；同时，货币也是资本主义制度下一切经济活动的要义。因此在这种制度下，最耀眼的事情就是成功。犹太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他不也是把增加资本看成是自己的主要目的吗？不仅因为资本的抽象性与犹太人的精神投缘，还因为人们发现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货币与犹太人特质的另一个相契合的特征，即目的性。黄金是一种重要手段，黄金的价值是基于这样的事实，即你可以为不同的目的来使用黄金。我们不需要什么技巧就能表明，想努力实现某种目标的天性，应该是本身为某种事物所吸引，而这一事物具有价值，仅仅在于它是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此外，犹太人的目的论使犹太人珍视成功（因此是与资本主义的另一个相似点）。因为犹太人看重成功，所以才会为了明天而牺牲今天，他的灵活性只是助他做得更好而已。我们在这里可以再次看到与资本主义的相似之处。资本主义不断寻找新东西，寻找某种扩展路径，为了明天的利益而放弃今天的利益。想想我们的整个信用体系吧。这种特点还没有体现得淋漓尽致吗？现在我们还要记住，犹太人是组织信贷的行家里手——其中的价值或服务会因为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产生效用，从而使得今天的活动具有可行性。人类的思维可以清楚地勾画未来的感受和未来的需求，信贷则可以通过产生未来价值的当下经济活动，给人类提供一个机会。所以我们根本无需特别指出，信贷在现代生活中无处不在。理由太显而易见了：信贷可以为人提供良机。的确，我们必须放弃“投身当下”［517］所获得的愉悦。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犹太人特性与资本主义特性中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即实践理性（practical rationalism），这个意思是，所有实践活动的形成都要与理性相符。

为了让整体的相似性更为清晰，我将用一些具体例证来加以阐述。由于犹太人的意志力以及做事都要制定目标的习惯，他们非常适合担当企业家角色。他们思维活跃，说明他们时时都热衷于发现新的生产方法和新的市场机会。他们擅长建构新的组织方式，在这些方面，他尤精于发现对他最有用的人才。因为在资本主义世界，不存在什么有机的组织或者自然组织，只有所谓的机械组织或人为组织，因此犹太人缺乏对前者的了解其实无足轻重。就算是大规模的企业，本身也是人为的和机械的；你可以扩大或者缩小企业，你也可以根据环境的变化改变企业。这也是犹太人作为大型资本主义企业组织者如此成功的原因。再者，犹太人还善于掌控人际关系。我们已经指出过，他们只是略微有些人身依附感，因此他们并不介意古老的“族长制”，也不操心有时仍然存在于劳动契约中的情感因素。在卖家与买家以及雇主与雇员之间的所有关系中，他们把一切都精简为法律关系和纯商业关系。在工人们为得到一份可以规范他们劳动条件的集体协议而与雇主进行的斗争中，犹太人总是一成不变地站在前者一边。

但是，如果说犹太人很适合做一名企业家，但他更适合于商人的角色。犹太人具有商人的很多特性。

商人生活于数字中，在数字方面犹太人一直出色当行。他们喜爱抽象的事物，所以计算对他们而言易如反掌，计算是他们的强项。现在，计算能力加上他们一直盯着某个目标的努力，已经使他们赢得了商战的一半胜利。他能够掂量出任何给定环境下的机会、可能性以及有利条件，能够排除一切无用的东西，并根据数字来评估整件事情。对这样冷静而精明的商人有了一番想象后，你眼前就有了一个完美的投机者形象。按照我们前面已经指出的种种，以闪电般的速度观察所有给定事物的状态，注意可能发生的事件，抓住最有价值的东西，按照我们已经指出的种种来行动，就是商人的目标。对于所有这一切，犹太人具有必要的思维能力。我这里想特别强调一下，精明的投机者之经济活动与训练有素的医生的诊断，可谓异曲而同工。因为就犹太人的品质而言，他们在这两个方面都同样擅长。

一位出色的商人一定是一位谈判高手。世界上还有比犹太人更聪明的谈判高手吗？犹太人在这方面的才能长久以来一直得到人们的认可，为人们所利用。让自己适应市场需求并满足任何特殊形式的需要，是商人的一项基本素质。很显然，犹太人的适应能力不仅使他们能做这种事情，而且还可以做其他任何事情。第二项基本素质是他们的建言能力（power of suggestion），犹太人在这方面也是出类拔萃，正是凭借这一能力，他们才能设身处地地思考问题。

无论我们怎么看，这个结论都迫使我们认识到，诸种品质中再没有比犹太人的特质更适合于最大限度地实现资本主义的结果了。现在我也没有必要更进一步讨论相似性问题了，聪明的读者自己也可以轻松地从事这项研究。但在放下这一主题之前，我还是要提请读者注意一点，股票行业狂热的躁动不安与犹太人不安分的天性之间，还有一种相似性，即他们总是倾向于颠覆均衡趋势。

我在其他地方一直试图用三个词来描绘理想的企业家特征——精明、机敏、智谋。精明是指：能够迅速理解，准确判断，慎思谨言，且能够抓住正确的时机。

机敏：机敏是指，他必须拥有洞察世情的知识，在评价和对待他人的时候，自己必须胸有成竹，在关键时刻能当机立断；更重要的是，了解自己身边人的弱点和缺陷。

智谋：这是指要有想法。资本主义企业家还必须具有另外三个品质，即灵活、冷静、严谨。我这里所说的冷静是指远离激情，不感情用事，远离不现实的理想主义。严谨则是指诚实可靠，认真负责，井然有序，勤俭整洁。

我相信，我粗略总结的这几点，不仅能够代表犹太人的特质，也能代表资本主义企业家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