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纲领

关于纲领

我想请你们注意,特别是请马尔丁诺夫同志注意:他把争论转移到另外方面去了,争论这方面的问题是不恰当的,这样的争论会徒然浪费精力。他对纲领提出的批评是针对纲领草案编纂人之一的一本著作[2]中的一句话。我们甚至假定这句话是不妥当的。那么这似乎就因此证明了我们其余一切思想都是卓越的。马尔丁诺夫伺志的手法使我想起一位书刊检查员,他说过:“把《我们的天父》给我,让我从那里摘出一句话,我就会向你们证明,它的作者应当绞死”。然而,不止马尔丁诺夫同志一人,而是许许多多其他人都提出的所有针对这句倒霉的话的指责,是建立在误会的基础上的。马尔丁诺夫同志引用恩格斯的话说:“现代社会主义是现代工人运动的理论表现”。列宁同志跟恩格斯的观点也是一致的,如果他不是跟恩格斯一致,那就的确应当把他绞死。但是要知道恩格斯的话是普遍原理。问题在于究竟是谁第一次确切简练地对它作了理论表述。列宁写的不是历史哲学论文,而是反对经济主义者的论战文章,这些经济主义者说:我们应该等待工人阶级不靠“革命霉菌”的帮助而自行得到的东西。其所以禁止“革命霉菌”向什么工人说话,正是因为他们是“革命霉菌”,即因为他们身上有理论意识。然而如果你们排除“霉菌”,结果就只会剩下没有觉悟的群众,应该把觉悟从外面灌输到这些没有觉悟的群众中去。如果你们愿意公正地对待列宁和细心地阅读他的整个的那本书[3],那么你们就会看到,他所说的也正是这一点。比方他在谈到工会斗争时所发挥的就是这样一个思想:广阔的社会主义意识只有超出争取改善出卖劳动力条件的直接斗争的界限才能灌输进去。(第122—123页)

阿基莫夫同志对贫困化理论的观点,合乎逻辑地和必不可免地要导致机会主义。按照阿基莫夫同志的意见,如果我正确地理解了他,工人阶级在资产阶级社会中的状况不仅不会绝对恶化,而且也不会相对恶化。阿基莫夫同志认为,现在社会已经有可能改善整个无产阶级的物质状况,而且工人阶级物质生存条件的这些逐步的改善可能导致社会主义。

从阿基莫夫同志的这些声明中可以合乎逻辑地得出否定“雇佣劳动对资本依赖性的增加”,否定“剥削程度的提高”;从阿基莫夫同志的声明中可以合乎逻辑地得出否定社会不平等现象的增长,否定生活没有保证,否定失业现象的增长等等。实际上,如果现代资本主义、私有制制度的存在不会导致劳动群众状况的相对恶化,甚至绝对恶化,如果它们不会一方面导致资本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另一方面则导致规模越来越广泛的人民大众的无产阶级化,如果这是对的,那么请问,为什么在工人阶级中间不满的精神状态、革命的情绪会增长呢,为什么各阶级间的敌对现象会发展呢,为什么阶级矛盾会尖锐化呢?否定贫困化理论无异于默默承认机会主义理论。像巴师夏那样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比如吉芬[4]或勒卢阿-博利约[5]和他们的门徒们,在反对革命社会主义的斗争中首先要证明的就是阿基莫夫同志向我们所证明的东西,即否定贫困化理论,并且硬要我们相信劳动阶级状况日益改善等等。资产阶级的作者们正确地理解这一理论具有什么意义。另一方面,对这一理论的否定把伯恩施坦和他的拥护者们引向伯恩施坦主义和饶勒斯主义,即引向机会主义。实际上,如果工人阶级状况逐步得到改善,如果这种改善现在对于越来越广泛的群众是可以达到的,那么自然,社会改良主义者就会有一切机会和一切权利成为无产阶级利益真正的表达者和捍卫者,而革命社会民主党就只好站在机会主义旗帜下。但是不行,阿基莫夫同志,我们不会到那里去;越来越广泛的无产阶级群众所处状况的不断发生的相对恶化和绝对恶化号召我们站在革命社会民主党的旗帜下。我们现在就站在而且会始终站在这面旗帜下。(第127—128页)

李伯尔同志问,会不会有一个什么社会阶级整个地转到无产阶级方面来。这好像是要反驳我们纲领中所说的观点。然而我们的观点并没有涉及这个问题;它是有条件地说的:我们无产阶级政党邀请劳动居民中一切其他阶层参加自己的队伍,只要他们转到我们的观点上来。李伯尔同志以为,在这里我们表达得不够确切。但《共产党宣言》也是这样说的:一切其他阶层只有当他们转到无产阶级观点上时才是革命的。李伯尔同志想成为比马克思本人更加正统的人。就个别人说这是可能的,但对整个党而言毫无这个必要。我们的表达相当确切,足以把自己的观点同比方社会革命党人的观点划清界限。这些社会革命党人把农民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却不要他们转向无产阶级的观点;我们则说:农民只有在抛弃自己的农民观点的场合下才能和我们一起走。这是把我们同社会革命党人区别开来的主要特点。——至于阿基莫夫同志,我要指出一点。他硬说我们的整个草案都充满着这里那么多次引证过的列宁的话的精神。然而只有既不理解列宁这句话又不理解我们草案的人才会这样说。实际上,构成我们纲领基础的是什么思想呢?构成它的基础的是马克思历史理论的根本思想,——这个思想就是:生产力的发展决定生产关系的发展,而生产关系的发展本身又决定社会的整个发展。这跟列宁的话有什么关系呢?总的说来阿基莫夫同志的发言使我惊讶。拿破仑有一种使自己的元帅跟他们的妻子分手[6]的嗜好,某一些元帅向他作了让步,虽然他们热爱自己的妻子。阿基莫夫同志在这方面像拿破仑,——他千方百计地想使我跟列宁分手。然而我表现了比拿破仑的元帅们更多的个性;我不会跟列宁分手,而且希望他也没有跟我分手的意思。(列宁同志笑了,否定地摇了摇头。)最后来谈谈马尔丁诺夫同志。他说:社会主义是由整个无产阶级铸造的,这里也包括它的有觉悟的部分,就是说社会主义使所有那些转到它这方面来的人都心明眼亮。如果马尔丁诺夫同志想说的是这个,那么我不仅看不出跟列宁分手的理由,也看不出跟他分手的理由。在这种说法下,无产阶级也包括著名的霉菌,——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可争论的了。那时剩下的只是转向阿基莫夫同志,以便他彻底地向我们说明,应当用哪一格[7]来谈论整个无产阶级,特别是霉菌。(第132—1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