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如何怀上的,谁是孩子的父亲

第四章 孩子是如何怀上的,谁是孩子的父亲

司法总管夫人根本不用过多地设想唤起年轻侍从情欲的方法,她很快就找到了妙计,此计天衣无缝,即使铁石心肠的硬汉也会落在圈套里。这个妙计是这样的:每天最热的时候,老好人要像萨拉逊人那样睡午觉,这是他在圣地征战时养成的习惯,在这个时候,布朗什就待在他身边,要不然就做点刺绣类的针线活,但她常常到大厅里,监督用人浆洗衣物,归置桌布餐巾,再不然就随意到各处走走。于是,她打算把这段安静的时间用来完善对侍从的教育,让他念书,做祷告。因此,从第二天开始,当正午明亮的阳光照耀着罗什—科尔邦的山岗,也让昏昏欲睡的司法总管躺倒时,布朗什优雅地坐在老好人的领主椅上,椅子不太高,从远处不留意看的话,是看不到的,这正合她的心意。此时大家感觉困意来袭,都在打盹,只有按捺不住春情荡漾的少女才会生气勃勃、振奋快活。狡黠的布朗什在领主椅上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就像燕子卧在鸟巢里似的,将头调皮地放在胳膊上,宛如熟睡的婴儿,在摆好姿势之后,她不时睁开贪婪的双眼,露出微笑,心里想着近在咫尺、卧在她脚下的年轻侍从那副模样,不禁喜形于色,她猜想侍从一定会在内心里暗自嘲笑她的模样,不时偷眼看她,显得极度兴奋。她事先已把绒垫子移到椅子前,那个可怜的孩子会跪在垫子上,而她则随意把玩他的灵魂与肉体,即使一个铁石心肠的圣人,也免不了去看司法总管夫人裙子下那如波浪起伏的曲线,凝视并欣赏她那完美漂亮的玉腿,正是这双玉腿让夫人显得亭亭玉立。即使最骁勇的骑士也会情不自禁落入这样的圈套,一个意志薄弱的侍从就更容易被拉下水了。她在座椅上反复调整自己的姿势,直到感觉一切就绪,圈套也设置好时,便柔声细气地喊道:“喂!勒内!”她知道勒内正待在侍卫室里,只见侍从忙不迭地跑过来,从门帘后突然露出褐发脑袋。

“您有何吩咐?”侍从问道,为表示敬意,特将那顶深红色无边绒帽放在手上,长着一对酒窝的脸庞显得健康红润,比手里拿的帽子还要红。

“过来呀!”她依旧细声细语地说道,这孩子把她的魂都勾走了,让她难掩内心的喜悦。

说实在的,这世界上没有比勒内的眼睛更明亮的宝石,没有比他的肌肤更白嫩的羊羔皮,甚至连女子都不会比他更温柔。况且,布朗什此时已欲火中烧,更觉得他有阳刚之美。更何况火热的青春,明媚的阳光,寂静的场景,所有这一切都在给这场爱情游戏增添色彩。

“给我念念圣母的连祷文吧。”说着,她把放在祈祷跪凳上打开的经书推给他,“我想知道您的老师教得好不好!”

当他把绘有蓝色及金色插图的经书拿在手里时,她对他说:“您不觉得圣母很美吗?”

“这只是一张插图呀。”他腼腆地答道,同时向魅力四射的女主人偷偷瞟上一眼。

“念吧,念吧……”

于是勒内专心朗读美妙神秘的连祷文,感觉布朗什口中念叨的“为我们祈福”声越来越弱,就像在田野里吹出的号角声,而侍从却依然满怀激情地念着:“噢,神秘的玫瑰!”女主人此时肯定听得十分真切,发出轻微的叹息来回应,听到她的叹息声,勒内以为司法总管夫人睡着了。于是,他就把她从头看到脚,尽情地盯着她看,除了爱情赞歌之外,任何赞美圣母的歌他都不想唱了。突然降临的幸福让他无比激动,感觉心都跳到嗓子眼。两个春心澎湃的美少年碰到一起,犹如干柴遇到烈火,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要是您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再也不会让怀春的少男少女单独相处了。勒内此时真是大饱眼福,内心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去尽情享用这枚美果,这枚爱情的美果真是让他垂涎三尺。在心醉神迷的瞬间,他手中的经书掉在地上,他顿时窘得不知所措,宛如偷情的修士被人撞见一般,但见布朗什依然一动不动,他以为她真的睡熟了。狡黠的女主人是不会睁开双眼的,即使面临更大的危险,她倒希望除了经书之外,其他东西也都掉下来。您瞧,女人想怀孕的欲望比任何欲望都强烈!此时,侍从又盯着女主人那双玉脚看,只见脚上穿着一双做工精巧的深蓝色高帮皮靴,由于她在领主椅上坐得太高,便特意把脚放在旁边的一张小凳子上。这双脚娇小秀丽,脚面微曲,宽约两指,长如麻雀大小,脚尖纤细,全脚洁白无瑕,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好像生就要惹人亲吻似的,犹如盗贼必定要上绞刑架一般,这是富有挑逗性、撩人心弦的玉脚,即使大天使也经不住这样的诱惑;是风情万种、媚态万千的纤足,让人渴望着能造出同样秀丽的尤物,好把天主在人世间的杰作传承下去。侍从真想把这只玉脚上的鞋子脱掉。为此,他那双闪动着青春之火的眼睛,迅速地从赏心悦目的美脚向女主人熟睡的面庞扫去,宛如钟锤在钟内来回撞击,他听着她那均匀的呼吸,吸吮着她那平和的气息,竟不知该亲吻她的哪个部位,是吻她那娇嫩欲滴的朱唇呢,还是吻她这风情无限的玉足。总之,不管是出于敬意,还是出于恐惧,或者出于深切的爱意,他选中她的脚,猛地吻了一下,就像胆怯的童男那样。接着,他又拿起祈祷书,感觉自己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在快乐的刺激下,他又如盲人念经那样高声朗读起来:“天国的大门啊!……”但布朗什还是没有醒,她还指望侍从继续往上吻,从脚吻到膝盖,再吻到那个让她感觉升天的部位。但侍从却一口气把祈祷书读完,竟再也未做任何过火的举动,她感到非常失望,而勒内则认为这一天已享受到太多的快乐,于是便带着斗胆一吻的满足感,轻手轻脚地离开大厅,感觉自己比盗走教堂募捐箱的小偷的收获还要大。

当大厅里只留下司法总管夫人一人时,她内心在想,侍从干这活儿可能要多花一点时间,说不定他还想唱一段晨经“玛利亚颂歌”呢。于是,第二天,她刻意把脚再放得高一些,好把那精美绝伦的脚尖充分显露出来,她的脚从未经过风吹日晒,总是保持清新靓丽,这双完美的玉足在都兰省也是闻名遐迩的。您想想看,这个侍从忍受着欲望的煎熬,头一天的艳情让他浮想联翩,迫不及待地盼着那个朗读日课经的时刻早点到来,好去奉承她,为她献媚。他果然又被女主人唤去,连祷文的计谋又开始了。布朗什依然不忘假装睡去。这一次,勒内用手轻轻地抚摩布朗什的美腿,甚至壮着胆子去试探她那光滑的膝盖及其他部位是否像绸缎那样细腻。看着大腿及其他部位,可怜的孩子尚能把持住自己的欲望,但还是感到害怕,只敢对她略表爱慕之意,轻轻地抚摩几下。他默不作声,柔情地吻着这如绸缎般细腻的皮肤。司法总管夫人通过心灵的感应以及躯体的神灵体会着这柔情的爱抚,强忍着一动不动,但最终还是叫出声来:“噢!怎么回事,勒内,我在睡觉呢!”

侍从还以为这是在严厉地责备他,吓得丢下祈祷书,慌忙夺路而逃,把要干的美事及非分之想统统丢下了。见此情景,司法总管夫人为连祷文添了一句文字:“圣母呀,造人可真是难呀!”

吃晚饭的时候,侍从来服侍女主人和老爷,却依然惊魂未定,脊背直冒冷汗。但看到布朗什那双媚眼送过来的秋波,他感到十分惊讶,即使最淫荡的女人也送不出这样的秋波,既有魅力,又无法抗拒,她已把这个孩子转变成勇敢的男人。当天晚上,由于公务缠身,布鲁因要在辖区法院里多待一会儿,于是侍从便趁机去找布朗什,发现她已上床就寝,随即成全她做了一个美梦。他用尽全力,让她呻吟不止,为她播下的种子如此丰裕,足够用多余的种子再造出两个孩子。与此同时,这个放荡女人抓住侍从的头,紧紧地抱住他,高声喊道:“噢!勒内,你把我弄醒了!”

实际上,即使睡得再沉,人也不会醒不过来,他们觉得圣女在睡觉的时候,肯定是睡死过去了。其实,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秘密,用一句既宽容又贴切的话来说,要是给善良的丈夫戴上柔软可爱的绿帽子,可千万别让他感觉自己无能,这对夫妻来说是一条非常实用的原则。

从那销魂的一夜起,司法总管夫人便一门心思要睡法式午觉,而布鲁因则依然像撒拉逊人那样睡午觉。但通过这甜美的午觉,她体验到侍从的青春活力要比司法总管的有滋味得多。从此,每夜就寝时她便钻进被窝,远远地躲开丈夫,嫌他身上有一股讨厌的酸腐味。后来,由于在白天里睡过去,醒过来,不间断地睡午觉,读连祷文,司法总管夫人感觉那颗胚胎终落腹中,渴望已久的东西终于降临了,可现在她倒是更喜欢受孕的方式,而不是结果。

至于说勒内,他不仅善于朗读经文,还能从漂亮的女主人那双靓眼中看出她的心思,只要她愿意,他甘愿为她赴汤蹈火。当他们如此甜蜜、潇洒地相亲相爱不下100个回合之后,年轻的司法总管夫人开始关心这位侍从朋友,对他的生命及未来不无担心。在一个雨天的清晨,他们在一起相互追逐,就像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每一次都是布朗什被捉住,她对勒内说:

“过来呀,勒内!你知道吗,我犯下的是轻罪,因为我睡着了,可你犯下的却是弥天大罪。”

“啊!夫人,”他说,“假如这也是罪孽,那么天主要把所有这些罪人赶到哪儿去呢?”

布朗什放声大笑起来,接着又吻了一下勒内的额头。

“住嘴,你这个坏蛋,这事和天堂有关,如果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那么即使到了天堂,我们也要在一起。”

“噢!我的天堂就在这儿呀。”

“说正经的。”她说道,“您是一个异教徒,一个坏蛋,从未想过我爱的是什么,我爱的是您呀!我怀孕了,你还不知道吧?过不了多久,这孩子就隐藏不住了,就像我脸上的鼻子一样。到那时候,修道院长该怎么说?我家老爷又会说什么呢?他要是发起火来,会把你杀了。我倒觉得,小乖乖,你应该去找马穆斯捷修道院长,向他坦承你的罪过,恳请他看看有什么妙计,来应付我家老爷。”

“咳!”狡猾的侍从说道,“如果我把咱们销魂的秘密都吐露出去,他肯定会不让我们相爱。”

“那是当然!”她说,“可对于我来说,你在另一个世界的幸福才是最珍贵的!”

“您真是这么希望的吗,我的心肝?”

“是的。”她答道,但已显得底气不足。

“那好吧,我去就是了,但您再睡一觉吧,也好让我道别呀!”

于是,这对可爱的情侣便开始朗读告别连祷文,好像已经预感到他们的爱情即将夭折。第二天,勒内动身前往马穆斯捷修道院,此行与其说是为了他自己,倒不如说是为了拯救他心爱的女人,同时也是为了遵从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