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特受到可怕的惩罚,她如何赎罪,如何在临终前得到宽恕

第三章 蓓特受到可怕的惩罚,她如何赎罪,如何在临终前得到宽恕

巴斯塔奈夫人的贴身女仆时年35岁,爱上了老爷手下的一位侍卫,傻乎乎地让这人从自己的炉子里掏走了几个面包,以至于她很自然地得了肿胀病,外省的农民将此病称为“九个月水肿”。这个可怜的女人请求好心的女主人向老爷求情,让老爷强迫那个坏男人在祭坛前完成他在床上开始的情事。巴斯塔奈夫人毫不费力就得到老爷的恩准,贴身女仆非常高兴。这个老军人一贯极为严厉,把侍卫队长叫进他的营帐,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要他娶那个贴身女仆为妻,否则就把他绞死。这位侍卫为了保命,只好放弃自由自在的独身生活。巴斯塔奈老爷又把女仆喊来,认为应该义正言辞地教训她一顿,不管是吓唬,还是恐吓,总之要让她担心非但结不成婚,而且还会被关进地牢里,以示惩罚,以便挽救本府的颜面。贴身女仆以为夫人想借此机会干掉她,好就此彻底埋葬她儿子身世的秘密。她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刚好老爷子又说了一句十分过火的话,说在自己家里养一个婊子真是疯了,她回应说,这么多年来他老婆在家里一直是个婊子,而且和她偷情的还是一个修士,这才是真的疯了呢,对于一位军人来说,这无异于奇耻大辱呀。

您不妨想想看,曾经见过多么猛烈的暴风雨,但再大的暴风雨与这老爷子爆发的怒火也是没法相比的,他感觉内心深处遭受到猛烈的攻击,而那受攻击的地方涉及三条人命。他猛地掐住女仆的脖子,恨不能马上掐死她。女仆为了表明自己说得有道理,便把这事的来龙去脉统统讲出来,还说要是老爷不相信她说的话,总该相信他自己的耳朵,等到马穆斯捷修道院长约翰·德·萨歇神甫来城堡时,他可以躲起来偷听神甫的谈话,因为神甫每年只能见一次儿子,到了那一天他会非常高兴,动情地亲吻自己的儿子。安贝尔老爷要这个女人赶紧滚出城堡,因为即使她说的是真话,他也会认为她在造谣污蔑,将她处死。于是他当场赏给她100金币,把她的男人也一并交给她,同时嘱咐他们俩不要在都兰省过夜,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委派一位军官将他们护送到勃艮第。然后他告诉妻子他们已经离开本府,声称那个女仆是个烂果子,应该把她逐出家门,但还是送给她100金币,并给她男人在勃艮第王宫里找了件差事。蓓特这才知道贴身女仆已经离开城堡,对此感到极为吃惊,作为她的女主人,她并没有辞退女仆呀,但她什么也没说。她很快就遇到更要命的事,老爷对她好像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先是拿长子的长相和自己的比,然后又说他如此疼爱的次子的鼻子、前额,这儿、那儿长得都不像他,这让蓓特感到极为担心。

一天,在丈夫阴阳怪气地甩闲话时,蓓特回应道:“他长得像我呗,在和睦的家庭中,生儿育女是丈夫和妻子双方的事,每个人都尽了力,或者往往是齐心协力,母亲将自己的灵气融化到父亲的精气里,您难道对此一点也不知道吗?有些医生声称见过许多孩子长得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这也算是天主兴致所使然的秘密吧。”

“您倒变成有学问的人了,我的朋友。”巴斯塔奈回应道,“不过,我是无知的,我认为一个孩子要是长得像某个修士……”

“那他也许就是这位教士所生的吧?”蓓特说,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恐惧的样子,尽管她血管里流的是冰水而不是鲜血。

这老好人以为错怪了他妻子,便咒骂起她的贴身女仆,不过他要弄清这件事的愿望倒变得更迫切了。约翰修士要来府上的那一天日渐临近,老爷说的那番话已让蓓特起了疑心,她给修士写了一封信,要他今年不要来了,但并未在信中注明理由,然后她就去洛什去找法罗特,要她把信交给约翰修士,她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有考虑到眼下的时机。往年在可怜的修士指定的这个时候,安贝尔老爷都要到马恩省去巡查,因为他在那边有许多地产,可今年他却没去,借口说路易殿下要发动叛乱,他要协助做准备工作,众所周知,殿下可怜的父亲对太子起兵造反一事感到非常懊恼,不久便离开人世。况且丈夫待在家里的理由很充分,因此,蓓特就更认为给修道院长写信是做对了,因此也就放下心来。但到了约定的那一天,院长却如约而至,蓓特见到他惊得脸色煞白,问他是否收到她的信。

“什么信?”约翰问。

“孩子、你和我,咱们彻底完蛋了。”蓓特答道。

“因为什么呢?”院长问。

“我也不知道,”她说,“不过,咱们的末日确实到了。”

她问亲爱的儿子,巴斯塔奈去哪儿了。少年说他父亲被当差的叫到洛什去了,要到晚祷时才能回来,听了这话,尽管情人一再好言相劝,但约翰还是想和她及亲爱的孩子待在一起,儿子出生12年来一直平安无事,相信绝不会有什么厄运降临到他们头上。以往每年在这重温旧情的日子里,可怜的蓓特都和修士待在屋里,直到晚饭时才出来。但在今天这种局面下,蓓特感到很害怕,并把自己内心的不祥之感告诉给约翰修士,约翰也有些害怕,这一对情侣很早就吃过晚饭,但马穆斯捷修道院长还是不断地安慰蓓特,要她放心,因为教会是享有特权的,况且巴斯塔奈已和朝廷闹僵了,不敢加害于马穆斯捷的高级神职人员。于是,他们坐在餐桌前准备用餐,可爱的小儿子在一旁玩耍,尽管母亲一再催促,但儿子就是不想丢下正在玩耍的游戏,原来他骑着勃艮第公爵送给巴斯塔奈的西班牙良种矮马在城堡院子里转圈。因为小孩子都喜欢充当大人,侍从愿意当见习骑士,见习骑士往往喜欢当骑士,这个小家伙要在他的修士朋友面前展示自己已经长大了,他操纵坐下的小马腾挪跳跃,就像跳蚤在床单上蹦高一样,稳稳当当地骑在马上,仿佛已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让他随便玩吧,亲爱的朋友。”修士对蓓特说,“淘气的孩子往往能长成栋梁之材。”

蓓特忧心忡忡,满腹心事宛如吸满水的海绵,没有心思吃饭,偶尔吃上一两口。修士毕竟学识渊博,刚吃了几口饭,就感觉胃里很不舒服,上颚有一种似被毒虫螫过的强烈刺激感,他怀疑巴斯塔奈老爷给他们的菜肴里下了毒。在他尚未确信饭菜里是否有毒时,蓓特已经吃完饭了。修士突然掀翻桌布,将饭菜统统扔进壁炉里,并把自己的疑虑告诉给蓓特。蓓特感谢圣母显灵,让她儿子一直玩耍。约翰修士毫不慌乱,又拿出自己当年做侍从的劲头,一个箭步跨进院子里,把儿子从小矮马上抱下来,翻身上马,飞快地朝田野里奔去,您要是看见他用马刺狠命地刺小马的肚子,您准会以为一颗流星从眼前飞过呢,转眼之间他已来到洛什,来到法罗特家里,恐怕魔鬼独自一人赶过来的话也不会比他来得更快。修士简短地把家里出的事讲给法罗特听,因为毒药已在他体内发作起来,他要法罗特赶紧给他解药。

“咳!”女巫说,“有人把匕首放在我脖子上,逼迫我拿出毒药,我要是知道这毒药是用来毒害您,我就是丢掉这条不值钱的老命,也不会交出毒药,以挽救天主的仆人,挽救这世上最可爱的女人,这片土地从未见过像她这么美丽的鲜花,可爱的朋友,我那小瓶里还只剩下一点解药。”

“够她一个人用的吗?”

“够了,不过您得抓紧时间。”老巫婆说。

修士回去时比来的时候跑得还要快,以至于小矮马在到达城堡时,便倒地身亡。他来到蓓特的房间,蓓特以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忍着剧痛亲吻自己的孩子,她在疼痛中扭动着身子,宛如扔进火堆里的蜥蜴,但她并没有为自己呻吟,而是为这个在巴斯塔奈盛怒之下被抛弃的孩子而哀号,在预感到残忍的未来时已忘记自己的痛苦。

“把这个喝了吧。”修士说,“我已无生命危险了。”

约翰带着坚毅的神情说出这话,确实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他感觉死神的利爪已抓住他的心脏。蓓特刚喝完解药,修道院长就倒地死去了,临去世前还吻了一下儿子,依然以咽气前那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情人。见此场景,蓓特惊恐万分,浑身冰冷像一块大理石,面对倒在自己脚下死去的情人,她呆呆地愣在那里,用手紧紧地抓住哭泣不已的孩子,而她的眼睛却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干涸得就像当年摩西长老率领希伯莱人穿越的红海,因为她还以为自己眼皮底下滚动的是细沙子呢。仁慈的好心人啊,请你们为她祈祷吧,因为没有任何女人经历过如此严酷的折磨,她已猜出情人是为了挽救她的性命才甘愿作出牺牲的。在儿子的帮助下,她把修士搬到床上,然后肃立在他身边,和儿子一起为他祈祷,并告诉儿子这位修道院长就是他的生身父亲。在这种局面下,他们就等着厄运的降临,厄运果然降临到他们头上,快到11点的时候,巴斯塔奈返回城堡,来到狼牙闸门前时,下人禀告说修士已死,但夫人和孩子安然无恙,而他又看见自己心爱的小马累死在院子里。他内心顿时冒出一股怒火,一步跨过台阶,恨不能亲身杀了蓓特和修士的儿子,却见死者平躺在床上,他妻子和儿子正在为死者念连祷文,并未因他闯入而停下来,对他那恶毒的咒骂充耳不闻,对他那暴跳如雷、作出种种威胁的举动视而不见,见此情景,他也不敢下黑手了。在一时的怒火发出去之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便回到大厅里,像犯了错被人抓住把柄的胆小鬼,那边为修士念诵的祈祷声更让他心烦意乱。这一夜就是在哭诉声、呻吟声以及祈祷亡灵的念经声中度过的。受夫人指派,贴身女仆特意在洛什城给她买了一套贵族小姐的衣服,为她那可怜的儿子买了一匹马以及骑士侍从所用的武器,巴斯塔奈老爷见此感到非常吃惊,于是派人去叫夫人和修士的儿子,但母子俩却不予理睬,换上女仆买来的衣服。这位贴身女仆还遵从夫人的旨意,把她在家里的东西清点出来,并将衣服、首饰、珠宝、钻石收拾好,就像放弃自己全部权利的寡妇所做的那样。蓓特还嘱咐那位女仆把她的钱袋也放在那些东西上面,以便让这仪式显得更完美。夫人准备动身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见她真的要离开这个家都很伤心,甚至连刚到府上来了一个星期的小厨师都难过得哭起来,因为夫人曾对他说过和蔼可亲的话。巴斯塔奈老爷见众人对夫人情感颇深,感到十分惊讶,他来到夫人的房间,见她正守着约翰的遗体哭泣,此时她已是泪如泉涌,但见到丈夫时,马上擦干眼泪。在丈夫的一再追问下,她简短地作了回复,首先承认自己的罪过,将她如何受骗,这位可怜的侍从如何自杀殉情,说着让他看约翰身上被匕首刺伤的疤痕,约翰如何疗伤,如何顺从她的意志,也为了向众人及天主赎罪,便放弃骑士的美好前程,投身于宗教,隐姓埋名去修道院修苦行,这是比死亡还严厉的惩罚;在为自己昭雪之后,她如何想让这位修士每年来看望自己的儿子,修士的要求恐怕天主也不会拒绝的,因为他已为儿子牺牲了一切;此时她不想和一个杀人犯住在同一屋檐下,准备放弃所有的财产,离开这个家;然后又对他说,假如巴斯塔奈家族的声誉遭到玷污,是他本人,而不是她让这个家族蒙羞,因为虽遭此厄运,但她已竭尽全力去做补救,最后她补充说,要和儿子一起漂泊四方,直到赎清所有的罪过,因为她知道该如何赎罪。脸色苍白的蓓特在说出这番动情的话语之后,便拉起儿子的手,带着悲伤之情,向城堡外面走去,那副样子比夏甲小姐被亚伯拉罕从家中赶出去时还要悲壮[3],她的神情如此自豪,府中所有的下人在她经过时,纷纷跪下来,双手合十,宛如里什圣母院的圣母雕像,恳求她不要走。巴斯塔奈老爷狼狈地跟在她身后,一边哭,一边承认自己的罪过,那副绝望的样子就像行将被送上绞刑架的犯人,看他这副模样真是可怜。

蓓特什么也不想听。她的内心是如此悲痛,狼牙闸门放下来之后,她加快脚步走出城堡,生怕这闸门突然又被吊起来,但人们既无理由也不狠心这么做。蓓特在城外壕沟边上坐下来,城堡里的人都能看见她,他们满含着热泪请她留下来。可怜的老爷站在城门楼上,手握着狼牙闸门的吊绳,一言不发,宛如一尊耸立在城门楼上的石像,他见蓓特要儿子把鞋里的沙子抖搂在吊桥上,这样他就不欠巴斯塔奈家任何东西,而她也和儿子一样,把鞋中的尘土抖搂干净。接着,她指着那个老爷,神情庄重地对儿子说:

“孩子,这人就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你知道,你的亲身父亲就是那个可怜的修道院长,可你却姓了这个人的姓氏。因此,将来有一天你要把这个姓氏还给他,就像把鞋中的尘土抖搂到吊桥上一样。至于说你在他家吃过的饭,在天主的帮助下,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还清的。”

听着她这番发自肺腑的誓言,老巴斯塔奈真想把一个修道院的修士都奉送给妻子,也不愿意被她抛弃,被这个有可能耀祖光宗的骑士侍从抛弃,他把头俯在吊桥缆绳上,呆在那里。

“魔鬼!”蓓特并不知道魔鬼是否在其中捣鬼,说道,“现在你满意了吧?我会祈祷天主、圣徒以及大天使,让他们助我一臂之力,叫你不得好死!”

蓓特猛然间感觉内心充满圣洁的慰藉,因为她看见修道院的旗帜在田野大道的转弯处飘荡,还伴随着教会的歌声,如雷声一般从天而降。修士们闻知他们敬爱的院长被人谋杀,便结队过来为他收尸,教会的司法人员也一同前来协助。巴斯塔奈老爷见此情景,慌忙带着手下的人马从城堡暗道逃了出去,去投奔路易殿下,将城堡抛下不管了。

可怜的蓓特骑马坐在儿子身后,朝蒙巴宗走去,向父亲作最后的道别,告诉父亲,在经受这个打击之后,她也活不下去了,家人都来劝慰她,想方设法让她宽心,但都没有说服她。罗昂老爷送给外孙一身精美的铠甲,嘱咐他要建功立业,用自己的战绩赢得名誉,以便将母亲的过错化为流芳百世的美名。巴斯塔奈夫人只向儿子灌输这样一种想法,一定要弥补过失,以拯救她和约翰的灵魂,让他们免受地狱的折磨。于是,他们便朝叛兵起事的那个地方走去,希望能出手援助巴斯塔奈老爷,让老爷从他们这里得到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众所周知,叛乱的战火正向昂古莱姆、吉耶纳地区的波尔多以及王国的其他地区蔓延,叛军在这些地区与王室的军队激烈交战。决定成败的关键一仗就在吕费克至昂古莱姆一带展开,被俘的士兵都被绞死或判处极刑。这场战役由老巴斯塔奈指挥,大约在11月份正式开战,此时距约翰去世仅过了七个月。作为路易殿下的首席军师,他知道敌方在讲道时鼓动士兵们要取下他的首级。就在他手下的将士厮杀时,这位老好人突然发现自己被敌方的六位武士包围,他们决意要捉住他。此时他明白是有人要活捉他,以便起诉他的家族,毁掉他的名声,没收他的家产。可怜的老爷宁可战死,也要保全自己的亲人,把领地留给儿子,他似一头雄狮奋勇自卫。尽管他们人多势众,但三个士兵还是被老爷砍倒在地,其他人见此情景,便不得不猛攻巴斯塔奈,留不下活口也就只好把他杀死了,他们把老爷手下的两位执盾骑士和一位侍从打翻在地之后,就一齐朝他猛扑过去。在这危急时刻,只见一个佩戴罗昂家族纹章的执盾骑士如闪电般朝围攻者杀去,当下砍倒两位武士,嘴里还高喊着:“天主拯救巴斯塔奈家族人!”第三位武士已捉住老巴斯塔奈,但担心这位执盾骑士向他进攻,于是不得不放开老巴斯塔奈,转身对付这位骑士,对准骑士护颈甲的空隙刺了一刀。巴斯塔奈在战场上很讲义气,绝不会丢下这位拯救他家族的救星于不顾,只管自己逃命,他转过身来,见骑士已身负重伤。于是,他举起狼牙棒,朝那位武士头上砸去,然后把执盾骑士抱到马上,朝田野里跑去,在一位向导的指引下,他来到罗什福柯城堡。此时天色已黑,他在城堡的大厅里见到了蓓特·德·罗昂,原来这里正是她的隐居之地。他为恩人卸下铠甲时,方才认出是约翰的儿子,骑士躺在桌子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吻了一下母亲,并高声对她说:“母亲,我们什么也不欠他的了!”说完就咽气了。听着这话,母亲紧紧地把可爱的儿子抱在怀里,和他永远地连在一起,因为在这悲痛的打击下,她已气绝身亡,也顾不上去领受巴斯塔奈的原谅和悔意。

这场突如其来的厄运给巴斯塔奈老爷带来沉重的打击,从而折损他的寿命,他没有等到路易十一国王登基的那一天。他出钱在罗什福柯教堂里举办了一场弥撒,将母子俩合葬在教堂里,并在墓碑上用拉丁文刻上颂扬他们一生的铭文。

对于生活态度来说,世人从本篇故事汲取的教训是十分有益的:绅士对自己妻子所喜爱的人士应以礼相待。此外,这些教训还告诫我们,孩子是天主本人送到人间来的,不管是生身父亲还是名义上的父亲,对孩子都没有生杀之权,以前在古罗马,有一条可憎的异教法律允许父亲杀死自己的子女,但这条法律在基督教世界里站不住脚,因为我们都是天主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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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王太子(即后来的路易十一)与父亲查理七世国王政见不合,而且据说他当时就有野心想推翻父亲,从而煽动一些地方起来闹事,这里作者大概是指1440年王太子领导大封建主反对国王叛乱一事。

[2]克里斯蒂娜·德·皮桑(1364—1430),意大利裔法国女诗人兼哲学家。

[3]据《圣经·创世记》记载,夏甲是亚伯拉罕妻子撒拉的一名埃及女仆。由于撒拉不孕,便将夏甲送给丈夫亚伯拉罕作妾,生育子女。后来撒拉生下孩子后,就怂恿亚伯拉罕赶走夏甲和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