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豪华的松德尔宾馆
〔二十七〕豪华的松德尔宾馆
19点20分,细雨蒙蒙,笼罩着整个车车尔勒格(Tsetserleg),我们驶进市区内据说最豪华的宾馆,松德尔宾馆(Surdur Hotel),Surdur蒙古语中是高的意思。空气中湿度很大,有80%,气温28摄氏度。
灰色的三层小楼,围在绿色的栅栏之中,楼顶竖着几个大大的字母“HOTEL”,可能是霓虹灯,门脸很小,旁边墙上钉着一块蓝色的标牌,上面有一张着大嘴的白熊标志,几行蒙文之外,英文只有饭店一词,蒙文可能是饭店的全称。
门厅也很狭小,一下子拥进二十多人,更显局促。红色柜台围起的服务台中,只有一名中年妇女,两个小柜中挂着钥匙。上面六块石英钟一字排开,显示的是世界主要城市的时间:莫斯科、柏林、巴黎、伦敦、纽约、东京,其中并没有北京时间,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人在当地,无论是观光旅行,还是生意往来,影响都极为有限。十多年以前,即便是从中国飞往世界其他地方的飞机上的说明书,有英、法、德、日、俄甚至阿拉伯文,就是没有中文,今天飞中国的国际航班没有中文说明,则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门厅后部有一个通顶的天井,楼梯围绕天井向上绕行,北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唐卡。二楼开始是客房,大小不一,从一人单间到三人间都有。房间的价格每人10—30美元不等,我们的两人间据说原本每人15美元,后优待至10美元。

松德尔宾馆
我们住二楼靠里的一间,进屋之后是卫生间,卫生间把前后隔开,里屋是卧室,连一张桌子也没有,只有两把不太新的椅子。
二楼东面出去是一个大露台,露台张着遮阳布,上面摆着一圈椅子,也可沿木梯由楼外拾级而上,不过天阴小雨,并不能加以利用。
经过交涉,饭店的厨房可以让我们的厨师自行造饭,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与文锁兄下楼时,碰见几位法国客人,文锁兄曾在法国工作过一年,用法语和他们攀谈一小会儿,这几位是来旅游的。
一楼餐厅完全是欧式风格,隔离柱头上装饰着赫拉克利斯披虎头。小吧台上只有三层摆着酒瓶,旁边冰箱上放着一台17英寸的彩色电视,据说很难得。厅内有十余张小桌子,很像欧洲的小酒吧。
晚餐先上来一盆带汤的面,然后有一大盘胡萝卜羊肉米饭。晚饭很快吃完,大家却久久不愿离去,大概都是意识到这样惬意的场景,以后考察中不会再有。喝着啤酒,聊会儿天,成为这几天中难得的一次放松。
乘着大伙聊天的工夫,我拿起那本在乌兰巴托自然历史博物馆购得的匈奴墓小书,向敖其尔请教,并请钢巴翻译。
书名《匈奴的文化遗产》,1999年在乌兰巴托出版,作者是蒙古的一位老考古学家那汪(Habaah),现年有八十一二岁。小三十二开的书,很薄,加上所有的图才五六十页。内容由前言、有关匈奴研究的几个问题和一个简单的考古报告等几部分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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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 | 铜壶 |
匈奴墓在阿尔泰地区一个叫公主寺庙的地方,1990年蒙古考古学家发掘了墓葬。墓葬的占地面积13米×24米,表面由“甲”字形石堆组成,深12米,墓室像一个漏斗,上大下小。木椁由原木搭建而成,中间有一长方形木棺,尸骨已经腐朽,只留下几根较大的肱骨。墓中出土三件陶罐,其中一件是在中国北方常见的匈奴陶罐,腹部有波浪状的纹饰。另外一件陶烛台较少见,还有发笄等。一只长方形木几四角有铜包角。
另一座墓葬,随葬有马头,墓主人尸骨保存完整。最引我好奇的是出土的一把铜壶,盖、流、柄齐全,腹部有铺首衔首环,看起来并不太像匈奴时代的遗物,就是我在国立民族历史博物馆看到的那件。敖其尔却说属匈奴时代无疑,因为对于蒙古地区的匈奴文物我很不熟悉,无法进一步向他请教。不过,他说,那种弹压式剪刀在蒙古比较流行,当然在中国很明显就是汉代的东西。

匈奴人下葬时的场景复原图
匈奴人挖好墓穴后
用圆木堆砌摆牺牲
杀马以祭
我不太了解蒙古的考古报告撰写体例,不过仅就印刷而言,这本小书着实有点简陋,全书没有一张文物照片或发掘现场照片,只凭线图显然不便知晓考古活动的全部过程。
在敖其尔耐心地解说和钢巴不厌其烦地翻译下,大体了解了这本书的内容,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23点40分,餐厅聚会结束,我回房间后将一天的笔记,大体整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