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希腊精神的兴起,得益于城邦的不断完善、希腊共同体的归属感和民族认同感。
汤因比认为,希腊最初的城邦具有“堡垒”的含义,它就像“堡垒”一样保护着希腊人不受外来人员的侵犯。城邦使人们的生活有了保障,也为希腊精神提供了成长基地。人们在“堡垒”里享受生活的同时,也在不断完善着城邦。虽然希腊没有一部明确的城邦法界定城邦的地位,但希腊人心中已经形成了以城邦为主的观念。“有了城邦,才有生活。”[1]希腊共同体作为城邦的主人逐渐产生了对城邦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为他们在后来的生活与战争中带来了心理上的慰藉。
爱琴海错综复杂的地理环境和稀缺的自然资源促使希腊人加快向外界探索的步伐。希腊人在战争中产生的征服习性使希腊人改变了原来的生活方式,“城邦将个人从自然崇拜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为他们提供个人空间。更为关键的是,城邦把个人从特殊家庭形式的自然崇拜的严格束缚中解放出来。”[2]通过战争,希腊人走出家庭,走向战场,追求物质,并开始个人解放。
在海外扩张时代,文明间的碰撞与交流激发了个人的能力和活力,希腊人在文学、技术、数学和哲学等方面有了很高的造诣。改进后的希腊语为希腊世界提供了交流平台,语言的交流让人们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希腊文明,这种交流减少了暴力的发生,为希腊文明的传播提供了新契机。
汤因比认为,城邦的建立开启了希腊的新时代,城邦的不断扩大和完善使腊精神在城邦内蔓延开来。城邦内的希腊人组成的共同体起初对希腊有着强烈的归属感,随着个人的不断解放,这种归属感变成了民族认同感。早期的希腊城邦之间并未敌对,民族的认同感加深了希腊人对城邦的忠诚,使整个希腊世界不断联合,不断强大,成为政治上的强者。
公元前6世纪,希腊人已经赢得了对黑海的决定性胜利,希腊的海外扩张遭到外邦逐渐高涨的抵抗,反希腊同盟与希腊展开了激烈的战争。此时的希腊城邦人口众多,经济萧条,因受到波斯的重创,城邦内部压力骤增。希腊在雅典和斯巴达的带领下组成陆军联盟,为城邦殊死战斗,因为希腊人的团结,希腊城邦免于毁灭,避免了被波斯帝国征服的危险。“所有希腊人在与波斯人的殊死斗争中感受到了某种激励。在亚洲还暂时处于自由状态的希腊人,当他们面对广阔的波斯帝国和行动范围更为宽广的游牧民族时,不仅开阔了地理视野,也激发了思想”。[3]
希腊世界因希波战争受到重创,城邦有所倒退,但在面对敌人以及保卫城邦的决心上,希腊共同体抛开以往的内部矛盾相互合作,努力重建自己的军队,保证城邦不受侵犯。这种团结的激励来源于战争,但它根植于希腊人的民族认同感。他们对整个希腊世界有共同的观念,对自己的城邦有崇高的信仰,在民族存亡危机之际,希腊人选择团结在一起共同抵御敌人,保证了城邦的延续和发展。
希腊精神形成于城邦的建立,成熟于希波战争之际。城邦把个人从家庭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人们在追求自我解放的同时加强了归属感。经过希波战争的洗礼,归属感上升成为民族认同感,这种民族认同感使希腊人与城邦的存亡紧密联系在一起。希腊人在城邦的不断发展中得到共识,将希腊世界视作一个共同体,为其创造着宝贵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