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文献学研究
王:今天崔先生您讲了一下午,累不累?
崔:不要紧。
王: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们这些晚辈,做文献学好不好?现在很多年轻人做文献学很迷茫,做不做?好不好?文献学的意义在哪里?请您来讲讲。
崔:做文献,你的劳动绝不会是无效劳动。一定是有效的,整理文献嘛。我国的文献很多,要传承,没有整理,怎么传承?整理和传承是一体的,没有整理就没有传承。年轻的时候不是太入门,还在学习,一旦文献的这些条例,这些规矩他掌握了之后,他每天做的加起来就是成绩,就是成果,传世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关键是持之以恒,循序渐进,一直做下去。搞论说,赶时髦,说空话,不用多少年,著作就被淘汰了。
王:文献学是大有作为的?
崔:对。现在有一些现实的问题,待遇问题,升等级需要一些怪怪的“成果”,有各种偏见,这些是问题,是阻力,也是现实问题。我看那位从美国回来搞生物学的年轻院士,很有可能拿诺贝尔奖的,他有一个发言说,学生回来给我讲,老板我想去搞金融了,要转行了。有的学生他确实不喜欢,脑子很灵活的,转行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做文献学不需要太聪明。也不是说不需要,但是太敏感的人,反应太快的人,可能坐不住,诱惑多。所以文献学有中等智慧的人去做就好,甚至智力偏低一点也没问题,只要他抓住不放,肯定出成绩。中人就可以了。班固兄妹把人分了五等,王国维那些话也是近于中人,有些是近乎自然科学的,讲论证,二重证据。这样就很辛苦。只要要求不是太高,不是过于急功近利,有恒心,这些都是可以培养的。
王:谢谢您崔先生!我们相识有十五年了!当时您去兰州主持贾海生论文答辩,我陪您在黄河边走走看看。后来又请您为我的《三礼研究论著提要》撰写审查意见,您给了很高评价,倍受鼓舞。今天,您讲了一下午,三个多小时。您讲了您的一些治学经验和对学术的一些看法。回去我们将它整理成文字,打印一份,再拿来请您审阅。我们在这个微信上推送,上一次我们不是建了一个群嘛,到时候一起转发一下,让大家来看看。
崔:你是真搞文献学研究的,《三礼研究论著提要》是一部学术价值很高的学术著作。你做的访谈也很好,我看到过,好像发过杜泽逊的,蛮好的!我还看到方老师(方向东)的求学经历,过程非常完整,他的成功,可以复制的!



《三礼研究论著提要》评阅意见
王:大家看了以后,尤其是年轻学者,对他们会有些启发。知道这些学问也不是这么难,我们也可以来做。尤其像你们这些专家的思路,会对他们有影响,所以说想着做这么个事情。
崔:辛苦你们了!
王:崔先生,再次感谢您!
2016年10月13日,王老师于浙江大学西溪校区采访崔富章先生,访谈稿由张琪、王宁玲、井超、李学辰、侯婕、刘晓咏、陶晓婷、李猛元、曹晋婷、吕梁、董政、王少帅整理,已经崔先生、王老师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