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阮元集》
王:除了这些之外,您现在还在做什么?
万:这两年主要集中精力做《阮元集》。《阮元集》是2011—2020年国家古籍整理规划项目,由广陵书社申报,本来是由别人来做的。到2015年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个项目没有启动。作为国家古籍整理规划的项目,广陵书社能争取下来也非常不容易,所以出版社着急,赵昌智老部长也着急。大家商量后认为,这个项目如果做不成,以后再申报国家古籍整理项目就不太好讲了。作为扬州最著名的学者,阮元著作的整理工作,扬州人不干,让外地人干成了,好像不合适。所以要另起炉灶,下决心把这个项目做下去。大家定了一个小目标,就是到2018年能出一批阮元著作的点校本,2020年能够出阮元大部分著作的点校本。扬州人要对得起国家这个项目。赵部长找南京大学程章灿老师,请他牵头,大家共同做。程老师说:“你们这个项目我全力支持,但是牵头这事儿,我实在没有时间。”程老师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赵部长的意思是,把这事情先做起来。外地专家已经做了,我们也可以请;剩下来的,扬州同志分工合作。到2016年初,省新闻出版局开会研究古籍整理项目进展情况,谈到了《阮元集》。程老师参加了会议,并且介绍了扬州这边的情况。据说,有位领导当面发话:“程老师,《阮元集》这个事,就请你牵头,我们就找你。”这样,赵部长请程老师到扬州来,开了一个小会,商量收录的范围以及初步的分工。大体上明确,以阮元自己的著作为主,《山左金石志》《诂经精舍文集》这些可以不收,《经籍籑诂》也不考虑重新点校,其他部分都要进行点校。大家觉得我做过《申叔遗书》,经书应该更熟悉些,就把《十三经注疏校勘记》分给了我。我知道《十三经注疏校勘记》点校量非常大,难度也很大,但是作为《阮元集》又回避不了,所以也就硬着头皮应承下来了。从2016年开始,我的精力主要在《十三经注疏校勘记》点校上。目前,文字录入刚刚结束,校核工作正在进行当中。现在有些后悔,感觉这个量太大了,一个人做下来,真有些吃不消。
王:《十三经注疏校勘记》录下来以后,我想恐怕也有三四百万字了。
万:应该有。
王:应该有的,《礼记注疏校勘记》有45万字,这个量就不小。您刚才谈到这个《山左金石志》,如果你们想做,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个人做。杜泽逊老师有一个博士后在曲阜师范大学,他有一年申报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他的材料送到我那里,当时也不知道,看到做得不错,我给他打了很高的分,后来才知道他是杜老师的学生,项目他也申请到了。他还打算做一个点校本。他是研究这个的,像这样的成果也可以利用,人家已经做好了。
万:我个人觉得,已经有专家做了的,应当尽可能地请专家参与到《阮元集》的点校中来。大家共同来做,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也没有必要搞重复劳动。
王:这样的话,这个事情就能快一点。
万:还有,如果现在找一个人来做,他不是专门做这个的,未必能做得好。
王:那是,这是类似于专门之学。
万:这次点校《十三经注疏校勘记》,我的目标是恢复阮元《校勘记》的原貌,不考虑南昌府学本增补的内容。因为府学本的底本与阮元的不同,所以改了不少,也增加了一些内容,虽然对府学本来说是必要的,但与阮元没有多少关系。我做的主要工作,是以文选楼本为底本,以《皇清经解》的学海堂初刻本、庚申补刊本为对校本,同时尽可能利用《中华再造善本》里面接近于阮元底本的本子和闽、监、毛本《十三经注疏》,参考阮元引用的著作《十三经正字》《七经孟子考文补遗》等,全面核对原文,纠正其中的错字。总体上看,文选楼本的引文比较尊重底本,但有错字,有的条目次序错了。学海堂初刻本纠正了一些,有的校记作了修改,庚申补刊本又在初刻本的基础上作了一些修改,这都是好的。但《清经解》的两个本子都有一个通病——好用俗字,比如文选楼本用“盖”字,与底本是相合的,但是《清经解》两个本子通篇改成“葢”,反而与底本不合了。另外,《清经解》按照自己的格式,对文选楼本格式作了调整,作为底本用,不方便。这次点校时,严格保持文选楼本的原貌,一字不改,所有问题都在校记中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