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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五楼,葛兰的腿都有点软了。已经四十出头的女人,爬了十五年的高楼。过去好像没什么感觉,这两年突然感觉爬楼有点吃力了,一口气爬上去总是“呼哧呼哧”喘粗气。可有什么法子呢?喘气也得爬,那是自己的家呀!

雪天顶层气温低,门口冷飕飕的。三个人挤在门口,面对着开闭了十五年的房门,仿佛面对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没有钥匙——那把小小的铜片,她们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家门。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葛拉拉跺着脚嚷嚷。

我用办公室钥匙试试。葛兰说着掏出邮政所的那串钥匙,找出相似的往锁眼插。第一把太小,第二把怎么也插不进去,第三把终于插进去了,可左旋右转,怎么也启动不开,而且连钥匙也拔不出来了。真是越急越出岔,撵着瘸子用棍敲。葛兰停下手来。

韦禛说:姨姨,要不让我爸来吧,他可能有办法,前年我们家的门打不开,他用螺丝刀不知怎么捅开了。

葛兰想了想说:他能不用钥匙打开?那你打电话问他一下。说着掏出手机递给韦禛。

韦禛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韦轩这天没出车,正在家里收拾屋子。快过年了,屋子得打扫一下。听说让去给葛兰家开门,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说我试试看吧!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开门的技术。其实那也不是技术,大老爷们儿,遇事总得想法子啊!他打开过两次,都是瞎捣鼓的。一次是他家的门,一次是韦禛她姥姥家的门,也就是过去他岳母家的门。那是自己的门,没法儿呀!给别人家开,他有点犹豫。万一打不开,万一以后出事人家怀疑什么的,往哪儿去说清啊!不过,这是韦禛的朋友家。想了想,他还是去了。

韦轩带了一串闲置的钥匙,还带了螺丝刀、拔子什么的,踏着厚厚的积雪,匆匆赶到葛兰家门口。几个人正等得着急,见韦轩上楼,韦禛便催促了,快点吧爸,我们都急死了。

葛兰跟韦轩打了个招呼,说:韦师傅,麻烦你了。

韦轩说:麻烦什么,让我试试吧,能不能打开也说不定。

他先掏出那串钥匙,一把一把轮着试,试完一遍,试第二遍,结果是把把不爽。无奈,韦轩拿出螺丝刀和拔子。他摇动了一下门,有些松动,说“有门儿”,提着门把手插进拨子拔动起来,晃着拨着,没几下,门“忽”一下开了。葛拉拉“耶耶”叫起来。

谢谢你了,韦师傅,屋里坐会儿吧!葛兰说。

不用了,我还忙着呢!韦轩收拾起东西,欲走,问韦禛:禛禛你回去不回去?

葛兰说:放假了,让她在这儿玩吧!

韦轩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