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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的第三天,葛拉拉去了公园。她本要请韦禛去喝咖啡的,因奚乔约她,便独自去了。
平原市有好几处公园,西湖、河滨、芙蓉湖、北海,还有东郊的鼎湖游乐园。奚乔约葛拉拉去了河滨。
河滨公园也叫南环游园,在平原市南郊,围绕环城河,东西十几里,河两岸植树种花、修路建亭,把小河装扮得如同一位待嫁的新娘。遗憾的是河中的水。平原市原本缺水,饮用水还是掏钱从百里以外引来的,哪敢往河里注哇?可河里没水,就像一个孩子没有奶一样,城市缺乏生机。无奈,市政府进行巧妙改良,将工业用过的废水、市民排放的污水一股脑注进了环城河。可那是废水呀,尽管经过了一些处理,还是有股说不清的气味,怪怪的。每逢夏天,河水中散发出的臭气招来了不少蚊蝇。然而,人们仍喜欢往这边跑。这边有树有花有荫凉,还有高高耸立在河岸边的摩天轮。
葛拉拉跟奚乔见面的地方叫三角坪。那是一片不规则的空地,在河南岸,被承包单位用青石板铺成了坪坝,周围修了几条双人座凳,中间砌了座圆池子,种了些月季、玫瑰之类的草花。西边是一片竹林,葳蕤繁茂的竹子煞是可爱。东边是一片合欢,虽然花季已过,残留在枝叶间的点点花絮仍透着凋零的微红。合欢荫翳,招来不少闲者乘凉。铺一张芦席,垫一张报纸,或坐或躺,乐哉悠哉。
女孩一见奚乔就说:来这儿干吗?有阴谋吧?
奚乔说:毕业了放假了没事了想你了。
油嘴滑舌,想我干吗?
想跟你聊天。
同桌一年,还没说够哇?
葛拉拉缓缓移动步子。奚乔跟葛拉拉走进合欢林。两人开始聊天。聊初中的生活,聊所报的志愿,聊未来的梦幻,也聊到了何璇和郎珊。
奚乔说:我咋也不明白,何璇的体育怎么得满分?
葛拉拉说:她跟郎珊铁,科长帮的忙呗!
郎珊不是转一中了吗?
笨,人家不会联系呀!
我真想写封信告她一状。
说到告状,葛拉拉不接茬了。她不知道她的检举信寄到没有,寄到后有没有人看。现在的领导谁管来信呀!再说,要真是郎珊的爸帮了何璇,检举还有什么意义?好久,葛拉拉才说:一提她俩我就来气。
沿着林荫小道,扶着碗口粗的树干,踩着太阳洒进的斑驳光芒,葛拉拉跟奚乔走着说着,时而还唱几句流行曲子。你瞧,你瞧。奚乔提醒葛拉拉。顺着男孩的手指,葛拉拉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对男女,坐在铺着的报纸上,正拥抱着接吻,跟前还扔着几本杂志类的书。
葛拉拉说:没脸,看什么看?匆匆走了过去。
穿过合欢林,往前走,是游乐场,有新进的海盗船,有高高的摩天轮,还有惊险刺激的二级跳。奚乔问葛拉拉:想玩儿什么?
女孩望望高高的摩天轮,又望望二级跳,说:坐海盗船吧。
两人坐了海盗船。
海盗船吊在高高的钢架下,里面可容二三十人。葛拉拉和奚乔坐一排,好像上学时那样,还保持了一段距离。起初,那船是缓缓行进的,坐在上面,好似荡秋千。随着船体的不断升高,人体不由得荡前倾后,尤其船体升到极点时,人似乎要从船内掉出。满船人“啊啊”乱叫。葛拉拉吓得双手抱住奚乔的脖子,直到船体缓缓停下,她还未从惊恐中醒来。
不坐了,我永不再坐了。下得船来的葛拉拉说。
奚乔说:这只是条船呀,要是二级跳呢?蹦极呢?
葛拉拉和奚乔离开河滨游园时,天已傍午,临走,奚乔说:没事上网聊天吧,我把我的QQ给你。
葛拉拉记下了奚乔的QQ,说:白陪你玩半天,饭也不管呀?
奚乔不好意思地说:Sorry,Money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