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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的那场雪下下停停,直到春节,老天爷才睁开了眼。俗话说,干冬湿春节,一点不假。这不,雪虽然停了,遍地都是冰碴子、脚窝子,中午地上湿漉漉的,过罢中午,路上就结了冰,刚刚被汽车轧碎的雪坑这会儿冻得硬邦邦的,走在上面,简直像是踩高跷。

葛拉拉和韦禛踩着“高跷”往前走。她们要去文化宫看法国艺术展。马上要开学,艺术展业已接近尾声,韦禛约来了葛拉拉。晴好的大街上游人不少,个个摇摇晃晃地走着。也有不怕摔跤的酷哥靓妹推着摩托在冰碴子上挣扎。这时候的摩托成了累赘,“突突突”叫着,由主人推着,比步行者还要难受。自然有个别不怕死之辈,骑上摩托在冰上舞蹈,竞展着北国雪天的妖娆。然而那冰碴子是不饶人的,一不小心,连人带车翻倒在一旁。好在车速跟人速一样,摔不上个鼻青脸肿,自然也很少构成车祸。

韦禛说:拉拉,拉拉,又俘虏一个。

葛拉拉笑笑。

由于路不好,两个女孩都在家待着,出来看到那么多人抱着摩托摔跤,不由开心起来。

韦禛说:奥运会要是推出这么一个项目,肯定好玩。

葛拉拉说:名字就叫冰上人车摔跤。

正说着,后面一辆小车驶过来,司机使劲摁喇叭。葛拉拉说不给它躲。后边的喇叭继续叫。韦禛回头望了一下,发现郎珊坐在车里,头伸出车窗朝外边喊:让让,让让路行不行啊!一看是韦禛,笑了,说:韦禛呀,这么悠闲,去哪儿呢?坐车上吧!

韦禛说:不用了,我们去文化宫。拉着葛拉拉闪在一边。小车缓缓驶了过去。

葛拉拉说:肯定是公车,她爸带着她出去玩。

小声点,别让她爸听见了。

听见怎么着?我才不怕呢!

两个女孩手牵手走着,偶尔也滑一下冰,偶尔也摔个屁股墩。摔倒再爬起来,乐呵呵地。雪天还是好哇,给人的总是欢乐!

文化宫人很多,都是看艺术展的。那可是舶来品哪,法国的。能去法国看的有几人?除非公费旅游、公费出差,掏腰包出国旅游的,不说寥若晨星,也是百分之一吧!葛拉拉、韦禛不明白这些,她们只明白法国。法国的艺术比中国好,正像弥尔登的外教口语一样,随便一说便能蒙住人。所以她们来了,跟那些去不了法国想看法国艺术的观众一样,充满着希望和敬佩走进那宽敞豪华的布展大厅。然而,令女孩失望了。这就是法国艺术哇!一幅幅镶嵌在框子里的画好像在哪儿都见过,还有那些布偶、工艺品,还没有工艺市场上品种全,至于像库尔贝的《碎石工》《筛麦女》、毕加索的《格尔尼卡》《和平鸽》等大师级作品,她们也看不懂,况且,谁知道是不是赝品呢!葛拉拉说,还没有左拉的《娜娜》好看。《娜娜》是小说,葛拉拉看过。

两个女孩在画廊式的展厅巡视游弋,猛抬头,看见奚乔从对面走来。两位美女,也来看画展了?

葛拉拉纠正,这叫艺术展,法兰西艺术展,懂吗?

奚乔笑笑,说:喂,我看见郎珊了,跟她老爸一块儿,刚走。

多新鲜哪!韦禛说,我们在路上便交道过了,款姐似的,坐在车上。

奚乔说:真是有缘,春节后出门先看见你们。

油嘴滑舌,咋不寄张贺年卡什么的?葛拉拉说。

往哪儿寄呀?连个地址都没有。

韦禛说:只要心诚,鼻子下边是什么?

几个少年站着闲聊一阵,葛拉拉正要说“你悠去吧,我们该回了”,看见弥尔登跟英语老师又走了进去。葛拉拉拉起韦禛的手就跑。

奚乔在后边喊:哎,哎,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