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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医院住院部,韦轩已被推进了病房。他脸上的血迹清洗掉了,脸色蜡黄蜡黄的,头上打上了包带,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熟了一般。

医生对韦禛说:脑后颅出血过多,命总算保住了。

韦禛含着泪问:我爸有危险吗?

暂时没有了,不过还得观察,恢复知觉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大夫,你说我爸没知觉了?他不会说话了?韦禛瞪着眼睛问。

医生点点头说:是的,暂时的,需要调养治疗。

这时,葛兰匆匆跑进病房,看见韦禛就问:你爸怎么样啊?忙走到韦轩床前观看。

韦禛一下子抱住葛兰,哭着说:姨姨,我爸不会说话了,他没知觉了。

不会,不会的。葛兰搂着韦禛,问:到底怎么回事呀?

红脸摩哥将韦轩被撞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强调说:小车司机还算不赖,当场将韦师傅拉到了医院,刚才,司机又被交警叫走了。

葛兰的泪也爬满了脸庞。她揉着眼说:你们喝那么多酒干吗?她真想狠狠教训那两个摩哥一顿,可是她忍了。她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家?况且,况且是韦轩请人喝酒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浑身的毛发都挓挲起来了。

姨姨,怎么办呢?女孩还在哭。

葛兰安慰韦禛:禛禛别哭,有姨姨在。你安心去上学,姨姨在这儿守护你爸。你爸会好起来的,肯定。

两个摩的司机也劝韦禛:禛禛放心吧,还有我们呢!我们轮着守护你爸。

韦禛还是安不下心来,抽抽噎噎着说:我不上学了,我在这儿陪我爸。

葛兰说不行,不上学可不行,你爸躺这儿了,你再不上学,将来怎么办?

韦轩依旧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闭着嘴巴,蜡黄的脸上镌着条条道道的皱纹,犹如黄土高原上纵横的河道,蕴藏着杀机和凶险。他跟前的吊瓶仍在向下滴着血浆,那是挽救一个垂死生命的灵丹玉液。血浆的噗嗒声敲击着韦轩心脏的跳动。可他没有了知觉,麻木地躺在那里,如同死人一般。

韦禛摇了摇韦轩,葛兰晃了晃韦轩。他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个被婚姻冲昏头脑的男子汉,这个昨晚还魁五六顺大快朵颐的摩的司机,转瞬间躺在了病床上,躺在了死亡列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