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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禛看出了韦轩的情绪。那天上午，她约来了拉拉，对韦轩说：爸，今天外边挺凉快的，我和拉拉推你出去转转吧！韦轩望了她一眼说：你不去上班了？韦禛说跟老板请了半天假，你在屋里憋闷几个月，推你出去换换空气。韦轩点了下头。

两个女孩将韦轩架下楼去，扶上轮椅坐好，推着他慢慢在街上走。街上的人真多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黑的白的，胖的瘦的，摩肩接踵，彰显着城市的繁荣与喧嚣。还有车，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轿车并着排、拉成行，占有着城市的街街巷巷。当然也有摩托，充电的、烧油的，赤橙黄绿，疯子般尾追着汽车狂奔。

轮椅推上了平原大道。

平原大道很美，象征着平原市的高大建筑多半在平原大道上。电业大厦、科技大厦、中行大楼、广电大楼、桃源大厦，一律高高耸立着，好像拔地而起的座座山峰，又像雕琢精美的一块块翠玉。高楼下是精心培植的行道树、绿化带，紫槐、丹桂、女贞、香樟，还有松柏和悬铃木，高低错落着，形成一道道绿色的眉线。韦轩一会儿仰望摩天大楼，一会儿平视车流人海，仿佛在回味他昔日一路狂飙的威风。

两个女孩推得很慢很慢，韦轩认认真真地看着。

过平原大道，穿建安路，转女娲街，一会儿来到了火车站。韦轩想去火车站看看。火车站前人更多，回家的、出差的、闲悠的、做买卖的、拉客住宿的、贩假发票的，一拨接一拨。要是过去，韦轩会跟上某些人，跟着他们才有机会拉上他们，才有机会挣到钱。现在，韦轩坐进了轮椅，由两个女孩推着。他不需要拉客，也没能力挣钱了。他得靠人照顾、靠人养活。韦轩的眼睛潮湿了。突然，一辆摩托“吱嘎”一声停在他身边，骑摩托的那个汉子惊讶地叫道：韦大哥，是你呀！韦轩也认出来了，那是他的一个摩哥。他淡淡说了句：在家憋闷得慌，俩闺女推我出来转转，生意还好吧？摩哥说：好什么，跟过去一球样。然后跟韦轩聊了几句，骑上摩托载客去了。

韦轩说：拉拉、禛禛，咱回家吧，我不想转了。

葛拉拉说：不是说还去河滨公园吗？

韦轩说：不去了，哪儿也不去了。

韦禛一行打道回府。那天，韦轩的脸上始终漾着笑，尽管笑得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