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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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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困顿拘囿,韦轩的心里烦躁起来。他每天坐在轮椅上,从卧室到客厅,再从客厅到卧室,反反复复,永无终结。他可是个闲不住的人哪!没出事以前,一年四季,风里雨里,他穿越了多少街街巷巷,跨过了多少沟沟坎坎。有时,为拉两块钱,摸黑驱车十几里;有时,跟乘客争得面红耳赤。那是一种手段,他争的是钱哪!出事以后,他力闯鬼门关,人家又把他赶了回来,赶回来他就坐上了轮椅,从早到晚,日复一日。他不能站立,无法下楼,只能在客厅卧室间徘徊。他多想再跨上摩托兜一阵风啊!多想徒步在大街上跑几圈儿呀!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坐在轮椅里。可怜的韦轩烦躁了、愤怒了。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这跟植物人跟死人有什么区别?还连累女儿终日奔波。每到晚上十点,看见韦禛疲惫地进家,他的泪就往肚里流。他不愿让女儿看到他的痛苦,他强忍着、支撑着。
韦禛吃罢早饭去上班了,韦轩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便搜寻着屋子里有什么活可干。锅碗韦禛刷过了,地板昨天拖过了,桌椅沙发也擦净了。他转动轮椅挪进韦禛的房间。韦禛的书桌上很乱,那是昨晚做罢作业留下的痕迹。韦轩帮女儿整理了书桌,擦拭干净,又搜寻韦禛该洗的衣服。韦禛该洗的衣服不多,床头柜上放着两件。韦轩拿了出来,挪进洗手间,用盆子接了水,放在腿上搓洗起来。他搓得很慢,肥皂泡在盆里漂浮着聚集着,一团一团,有些还漾到了他的身上,两件衣服足足洗了一个上午,才接了清水摆净,晾在韦禛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