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下罢三节课，韦禛驮着葛拉拉离开了学校。爸爸在湖边，天还有点冷，得赶快把爸爸接回家去。她奋力蹬着车子。赛车像一道闪电飞向芙蓉湖。湖边停着一辆警车，一群人围在一起观看着什么，韦轩的轮椅在一旁扔着。韦禛下意识地心跳了几下，脑袋轰一下胀大了。她慌忙跳下车子挤进人群。里边，韦轩静静地在草坪上躺着，浑身湿漉漉的，铁青着脸。韦禛“哇”一声扑上去，抱着韦轩哭叫起来：爸，爸你怎么啦？爸，你醒醒啊！爸……那喊声真个是悲天怆地，围观的不少人都落下了眼泪。

……

韦轩的遗体告别仪式极其简单。韦禛、葛拉拉、葛兰，还有韦轩生前的几个好友摩哥。大家围着韦轩的遗体转了一圈，分别向遗体鞠了躬。工作人员准备将韦轩的尸体推向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炉。此刻，韦禛又拉住韦轩痛哭起来，拉拉、葛兰也哭。葛兰拉过韦禛说：禛禛不哭了，让你爸好好归天去吧，啊？

韦禛继续哭天号地，不要，爸，你不能走哇！

在葛兰的劝说下，在韦禛的哭号中，韦轩的遗体被推进了那张着血盆大口的火炉。那是从阳间走向阴间的必由之路，活着的人把它称作炼狱。韦轩开始在炼狱里挣扎，跟在人间的挣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永远不能陪伴女儿了，当然，也不再拖累女儿了。他留给女儿的只有悲哀、怀念和进一步的挣扎。

一个多小时后，韦轩化作一道轻烟，走向了天国。

葛拉拉搀着韦禛从殡仪馆出来。

韦禛怀中抱着一只小小的盒子，那是韦轩一生的全部。

葛拉拉说：姐，你别哭了，哭坏身体怎么办呢？

韦禛木然地走着。

葛兰也劝：禛禛得听话，你爸去了天国，开始了新的生活，咱得为他高兴才对，不哭了，啊，回去休息两天，还要上学不是？

韦禛仍是一句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