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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彻夜的鞭炮轰鸣,随着各家电视台的除夕狂欢,葛兰那一夜也彻夜未眠。她坐在韦轩的床前,跟韦轩说着悄悄话。她望着韦轩那安详的脸,拉着韦轩那温存的手,轻轻地平静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和韦轩交谈。

禛禛她爸,我不知道该叫你韦师傅呢,还是该直呼你的名字。你为什么也要骗我呢?你说过不喝酒的,为什么还要喝酒,而且还喝那么多?咱们说好那个星期天去照结婚照的,咱们说好春节前结婚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了?难道你也不喜欢我?你忘了咱们相处的日子吗?你为什么躺着不说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你跟我说话呀!你躺下那么长时间了,你知道我哭过多少次吗?禛禛喊你了八九天,她的眼都熬红了,声音都哑了,她也瘦了。禛禛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你说话呀!你可一定要醒来,我还等着跟你去照结婚照呢!咱们照一张大的,挂在卧室里。咱们还去河滨公园散步行吗?答应我,为什么不答应我呢?……

葛兰不停地说着,反反复复地说着,泪在眼眶中打转,心在淌血。她在为韦轩而流泪,她在为命运而悲伤。难道,难道她注定要孤寡一生吗?上帝呀,你为什么这样不仁义,干吗折磨苦难的百姓呢?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他不就多喝了一点酒吗?喝点酒该受到这么重的惩罚?上帝呀!

葛兰嘤嘤啜泣起来,声音很小很小。她怕韦轩听见,她又想让韦轩听见。韦轩是个多么体贴女人的男人哪!他要是听见肯定会安慰她、劝她、哄她。可韦轩听不见,韦轩睡熟了。

韦禛和葛拉拉急慌慌推开病房门时,葛兰还在语无伦次地说着,最后已是絮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