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无人陪伴出行

3. 第一次无人陪伴出行

2015年国庆,我带着苗苗去广州长隆旅行,度过愉快的三天。由于接下来还要在广州上课,没有时间陪她一起返家,只能将她托运回成都。

尽管旅行出发前就知道她将一个人回家,尽管在长隆的动物园和水上乐园中,玩得乐不思蜀,可临行前的晚上,她噘着嘴,无论如何也不想自己单独乘机。

“妈妈,我不想一个人走。”

“你知道我还得在广州上课呀。而且爸爸也没时间来接你。”

“我不管,我要你陪。”

她的话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情绪的表达。在她的内心,对自己单独飞行存有一丝恐惧,同时也对妈妈有几分不舍。此时此刻,“温柔的坚持”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苗苗,我知道你舍不得妈妈。可这次,你真的只有一个人飞回去。”

“为什么?我不要嘛。”她扭动身子向我表示极大不满。

“那妈妈的培训怎么办?爸爸的工作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其实深知这个结果难以改变,可是心里就是解不开这个结。

“妈妈也舍不得你。但这次我真的不能陪你。”“温柔的坚持”的要点在于不断坚持最后的底线,态度是温柔的,但始终是坚持的,等到她明白事情无法逆转,再与她商量补偿方案。

“那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明天还要戴上我新买的帽子。”当我同意了她的提议后,她立刻破涕为笑,像个小猴子一样钻进我怀里。

出发那天,正是台风“彩虹”在广东登陆的日子,风雨如晦,这让我担心她接下来的行程。提前两小时赶到机场,办好全部托运手续。她背上背包,挂着“无人陪伴”的牌子,默默地倚着我,眼泪泫然欲滴。可为了让我安心,她又努力地转过头,向上望,不让眼泪流下来。

“苗苗,待会儿要听叔叔阿姨的话。”

“嗯……”

“想喝东西就买。”

“嗯……”

“外套在包里,冷就拿出来穿上……”不知不觉中,我已变成碎碎念的老妈妈。

“嗯……”

千叮咛万嘱咐,别说当妈的太啰唆,实在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

“嗯……”

“妈妈,我舍不得你。”

“嗯……”

“妈妈,你跟我一起走吧!”

“可妈妈要上课呀!”

她这份全然的爱和依赖让人难以割舍,而一生当中,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最终,她终将放开我的手,大踏步走向自己的道路,今天,只是一场小小的预演。

龙应台在《目送》中写道:“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恋恋不舍地牵着她的小手来到安检口,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经过安检通道后,消失在候机的人群中,泪水再也忍不住,肆意地流下来。这一生中,将有多少个目送的时刻,她在一次次目送中长高,长大。女儿,不必回头,妈妈的爱将一路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