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上天入海
波音飞机公司的总部位于西雅图,那里的飞行博物馆在每月会免费向大家开放一次。正巧这段时间,一艘巡洋舰停泊在西雅图的海湾,也免费向大家开放。我们接连两天分别参观了上天的飞机和入海的军舰,感触颇多。
去波音飞行博物馆的路上,我给苗苗讲起苗爸当年如何英姿飒爽地翱翔在蓝天之上,她的眼睛睁得滚圆滚圆,没想到爸爸平时只是自己的坐骑,居然有如此令人景仰的高度,恐怕今后再不敢随意对爸爸呼来唤去。
进到博物馆,里面陈列了各种各样的飞机模型,从最初的像大鹏展翅的木质飞行器,到后来莱特兄弟的飞机模型,再到现代的飞机,最后是宇宙飞船,直观地让人看到人类在飞行方面的探索和进步。看到最初笨拙的飞机雏形,想到一代又一代人为圆飞行梦所做的不懈努力,不禁要为人类突破极限、挑战自我而大声喝彩。苗苗在这里学习到一个新词“进步”,每走到一架模型前,就认真地问我:“妈妈,它是进步了吗?”
除了实物资料以外,博物馆还展示若干图片资料,其中就有莱特兄弟制作飞行器以及试飞的照片。那是一个类似滑翔机一样的机器,开始人是挂在上面,后来趴在上面,再后来可以坐在里面,但整个机器与其说是飞机,真不如说是只大鸟。只可惜我们找遍博物馆,也找不到中国人在飞行史上的痕迹。明朝陶成道算是中国尝试飞天梦的第一人,他试图在椅子上绑上鞭炮,手持风筝,飞上天空,结果被炸身亡。但在国人心中,他究竟是为科学献身,还是一个笑话呢?
除了观看不同时代的飞机模型之外,这里还有几架飞机可以让人坐上去实际感受。不过,免费的东西通常会吸引很多人,每到一处,我们都需要排长长的队。在BLUE ANGEL的模型前,我们大约等了半小时。最近是西雅图的海洋节,BLUE ANGEL飞行表演是一个保留节目。当苗苗听说“蓝天使”飞机,非常感兴趣,即使要排长长的队,也无怨无悔。
管理“蓝天使”试飞项目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约摸有六七十岁。他耐心地指挥着大家排队,为大家讲解,开动机器,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尽管是免费项目,他却没有丝毫的倦怠或不耐烦。轮到苗苗时,他彬彬有礼地牵起她的小手,把她送到飞机上,又送回到我身边,宛然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老绅士。
自从在车上听说苗爸的英勇事迹后,一进博物馆,每见到一架飞机,苗苗就会问我:“爸爸飞过这架飞机吗?”“爸爸会飞那架飞机吗?”在她看来,驾驶飞机和骑自行车或开车没什么两样,只要会飞一种飞机,就能飞所有的飞机。我很难给她解释,只好说:“会,都会。”这下,苗爸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回家的路上,她骄傲地告诉同行的孩子们:“我的爸爸会开飞机,博物馆里的飞机他都会开!”
已经晚上八点过,到了回家的时候。走出博物馆,馆外停着几架空军一号,不知道哪些名人显要曾经坐过,也不知曾经在机上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但现在它们只沦为游客们照相的背景。
来到公交站台,发现这里有一尊雕像,一个宇航员半蹲着,一只手拿着帽子,一只手托起白鸽,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我非常喜欢这个雕像,充满和平和希望。想起伟大的物理学家霍金博士曾预言:“地球在两个世纪之后,会因人类的贪婪而毁灭”,心里不禁有些惶恐。但看到这尊雕像以及活蹦乱跳的孩子,心里又升起希望。
看完飞机,我们第二天又去看了军舰。提到军舰和水兵,我的心就更加激动。小时候,苏小明唱过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 ── 《军港之夜》,令人印象深刻。时至今日,哄苗苗睡觉时,我还哼唱:“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再长大一些,看到帅气的水兵身穿白色的水手服,青春期的我莫名被击中。更别说那张蜚声中外“胜利之吻”的照片: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结束后,人们走上街头庆祝胜利,一位水兵激动之下,亲吻旁边一位陌生的护士。水兵、军舰激起男生的荷尔蒙,撩动女生的芳心。
一路上,我兴味盎然地给苗苗唱起了《军港之夜》,还讲起了水兵们浪漫而旖旎的生活。同时告诉她,苗爸以前飞的飞机就可以降落在军舰的甲板上。下了公共汽车,走了好长的路,终于见到了停在码头的军舰,它像一堵灰色的墙一样,又高又宽的伫立在面前。
排队时,见到了两个穿水兵衣服的人,苗苗非常高兴,一定让我帮她拍照。我让她自己对这两个叔叔提出照相的请求,她果然勇敢地走上去:“Excuse me”,然后指指自己,再指指对方,继续说:“take a picture”。美国大兵咧嘴大乐,表示同意。这两个水兵不是从偶像片里走出来的,个子不高也不够酷,可白色的水手服一穿上身,顿时平添几分魅力。苗苗很喜欢他们,后来从军舰参观完毕,还想找这两位照相,无奈当时下起大雨,不知他们躲在哪里,只好作罢。
来到舰上,看见甲板上停着的飞机,苗苗问:“这是爸爸的飞机?”我胡乱地点点头,她欢叫着爬上去,钻进机舱里,跑来跑去,不肯出来。还坐进驾驶舱,煞有介事地开起飞机来。
军舰很大,偌大的甲板停两辆战斗机,还显得空荡荡的。走到军舰里面,舰身里还停着若干辆悍马汽车,车顶上驾着机枪。军人们站在旁边,游客可以爬上悍马,在军人指导下玩一玩这些武器。除了极少的舱门关着,其他大部分区域都可供游人参观,由此可见美国人的开放和自信。当然,也许这艘军舰本身也不代表美国最先进的军事科技,所以才能如此开放。
一层楼又一层楼,腿都快爬断了,我们才终于登顶。但那里并没有一个宽阔的平台,让我们把酒凭栏,其喜洋洋,只能从一个小窗户探出头去,望一望变小的甲板和飞机,还有蔚蓝的水面。
逛到中午,我双脚如灌铅般沉重,苗苗吵着要和刚才的水兵叔叔照相,我们便下船去,结束此次的军舰之行。总的来说,军舰真的很大,美国的军队确实很有实力,而且军人真是一项有魅力的职业,就连四岁的小姑娘也被他们深深吸引。最后感叹一下,男孩是来看军舰的,女孩是来看军人的,男女天生有别,从童年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