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斥大喝
痛斥大喝
治疗过程中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那是第十一次治疗。我边素描着道太的沙盘作品,边在记录病理卡。突然,一个玩偶猛烈地打到了我的脸部,连眼镜都掉在了地板上。当理解了道太内心的愤怒后,我便立刻向他道了歉。那是由于他似乎与我说了什么,而我只是随意敷衍了他几句而已。道太说,“以后再不理睬我,那就更不客气了!!”
虽说是一个八岁的男孩,然而他对治疗师的一举一动相当敏感。由于当时刚开始实施沙盘游戏治疗,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沙盘作品上,而“忽略”了儿童本人,以及患者与治疗师之间的关系。猛烈的一棒,犹如寺庙里老和尚的一棒,深深地提醒了我“治疗师与患者之间是更为重要的一种人际关系”。直到现在,当时的疼痛依然牢记在心,难以忘却。
到了第十二次治疗,道太显得十分神气,而且也很有礼貌。他完成沙盘作品后自觉地把玩偶都放回到了原处。某天,我无意中听到门诊挂号处的工作人员说道,“以前挂号就诊,那个孩子始终运用命令的语气,也经常匆忙地叫道:‘快,你们快帮我办理。’但是现在的态度截然不同了。他很有礼貌,不仅依次排队,而且回家前也会主动打招呼,说声再见了。”
可以说,在整个治疗过程中我扮演了“父亲”的角色。那是道太从未经历过的体验。那也可以看作是给道太“加了一个框架”吧。
第十四次治疗。道太“高速公路”的制作接近尾声。整个治疗室几乎没有空隙,都被大块的积木占据了。这次制作的并不是类似过去的平面作品,而是一个立体的造型,可以说“非常漂亮”,有立体的红绿灯、停车场、林荫大道。从那些摆设能够看出道太内心的变化,他似乎逐步恢复到了一个“自由”的空间。此外,道太的母亲也渐渐具有了察觉自我的能力。她也提到似乎个人需要治疗。来治疗前,道太在学校团体中是孤独的存在。然而现在,他能够结识几个新朋友一起回家。在学校,他也能和同学们和睦相处了。三月中旬,就在道太三年级即将毕业时,治疗也自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