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生平

爱德华多·加莱亚诺,乌拉圭记者、作家。1940年9月3日出生于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14岁开始在《太阳》周报发表政治漫画,他曾经当过工人、银行的出纳等,20岁开始在乌拉圭《前进》周报担任记者,从此开始了记者生涯。1971年,31岁的加莱亚诺完成了他最著名的作品《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的写作。

两年后,乌拉圭发生军事政变,他被捕入狱,后流亡至阿根廷。在阿根廷期间,加莱亚诺主持了一份名为《危机》的文化杂志,最高峰时期,杂志一个月就卖3.5万~4万份,创下当地西班牙语报纸杂志的纪录。1976年,阿根廷庇隆政府在魏地拉将军的政变中倒台,阿根廷进入军事独裁统治时期,加莱亚诺也长期被阿根廷军事政府列入死亡黑名单。无可奈何之下,他离开了拉丁美洲,远渡重洋,来到西班牙流亡避难。10年后,加莱亚诺才回到祖国,继续投身于新闻和文学事业。

加莱亚诺一生获得了许多知名的文学奖:1975年、1978年凭借《我们的歌》和《爱与战争的日日夜夜》先后两次获得拉丁美洲文学大奖——美洲之家文学奖,1998年获华盛顿大学美洲图书奖。虽然他的名声和造诣并不逊色于马尔克斯、略萨等拉美一流作家,可是他一生没有拿到西方的重要奖项,无论是新闻界的普利策奖,还是文学领域的诺贝尔文学奖,究其原因,也许他与西方中心主义的长期对抗和批判影响了对他的评价。无论是作为记者还是作家,他都没有被所谓的西方中心主义及西方的主流价值观所绑架或洗脑,他为拉丁美洲,甚至是全世界的边缘群体、“无声群体”发出强烈的声音,他也把光鲜亮丽的人类文明发展背后所隐藏的罪恶揭露得体无完肤。[1]

2008年,加莱亚诺当选为南方共同市场的首位“荣誉公民”,拉丁美洲的政要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如时任巴西总统卢拉、阿根廷总统费尔南德斯、智利总统巴切莱特、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玻利维亚总统莫拉莱斯等,[2]可见其在拉美政治界的号召力,而许多拉美的领导人都表示其执政思想受到加莱亚诺的影响。巴拉圭总统卢戈评论道:“加莱亚诺曾经是、现在仍是拉丁美洲的声音。”

2009年第五届美洲国家首脑峰会上,委内瑞拉前总统查韦斯把《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送给了美国时任总统奥巴马,加莱亚诺也随之被全球媒体聚焦。2015年4月13日,加莱亚诺因癌症去世,享年75岁,乌拉圭举国哀悼。

加莱亚诺被称为“拉丁美洲的声音”“拉丁美洲的良心”,也被认为是“当代拉美文学界最富有活力的作家之一”,他针砭时弊,犀利透彻的文笔、充满良知的写作,为他在全世界赢得了良好的声誉及大量的读者。在中国,也有不少人把加莱亚诺比作鲁迅,因为他们都具有深刻的批判精神,想众人之不敢想,言众人之不敢言。他们的文字,直击现实的阴暗和民族的灵魂深处,正如鲁迅所说,“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加莱亚诺也是这样一位勇士。

加莱亚诺的创作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愤怒的批判者”“真相的讲述者”和“彻底的揭露者”。当他在20世纪70年代发表其最著名的代表作品《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时,加莱亚诺宛如旷野里的一声呐喊,使得整个在寻求自我定位和自身价值的拉丁美洲,对资本主义国家一贯灌输的理念产生怀疑和反抗,而拉美持续长达30年的左翼思潮,也与这部作品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虽然这本书使得加莱亚诺一举成名,但是他并没有停滞其对文学风格的探索和改变。20世纪80年代,加莱亚诺流亡至西班牙的巴塞罗那,远离了自己的祖国,他也更能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一如作家自己所说,流亡教会他新的谦逊和耐心。[3]“流亡向我证明了身份不在于居住地也不是证件问题:我活在哪里我都是乌拉圭人,就算不让我入境。已经快十一年了,但是我除了掉头发什么都没少:我的团结激情、不竭创作和去爱的冲动、面对不义爆发的愤慨程度都翻倍增加。”[4]此外,借助于丰富的宗主国历史资料,加莱亚诺仿佛有了另外一双眼睛,重新审视拉丁美洲百年的历史,他的创作进入一个成熟期,从一个充满愤怒的呐喊者,开始向一个冷静的思考者转变。1980年《火的记忆》创作完成,一部史诗性的、讲述美洲500年历史的著作,标志着加莱亚诺的写作进入成熟期,同时他也找到了自己写作的目的,即“为那些不能读我作品的人写作;为那些底层人,那些几个世纪来排在历史尾巴的人,那些不识字或者没有办法识字的人写作”。[5]

21世纪以来,花甲之年的加莱亚诺视野更加开阔,不再拘泥于拉丁美洲,而是放眼世界。《时间之嘴》《致未来先生的信》和《镜子:几乎世界史》等作品中,加莱亚诺质疑全球化,表达了自己对未来的忧虑,讲述着一部弱者的世界史,可以说晚年的加莱亚诺不再仅仅属于拉丁美洲,也属于所有的边缘国家和边缘民族。作者始终向下的立场,为拉美和其他世界上的无声人群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