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奥拉西奥·基罗加,乌拉圭小说家,被誉为“拉丁美洲短篇小说之王”。1878年12月31日,基罗加出生于乌拉圭萨尔托市,他的父亲普鲁登西奥·基罗加是一位阿根廷商人,母亲是帕斯托拉·福尔特莎,是一个家庭主妇,基罗加是四兄弟中最小的一个。1879年,基罗加的父亲摆弄猎枪走火,不幸将自己打死,为了寻找新的环境,母亲带着孩子们迁居到阿根廷,5年后才返回乌拉圭。其后,基罗加的母亲改嫁,全家搬至蒙得维的亚居住。基罗加的继父后因中风瘫痪而自杀身亡。1899年,基罗加创办了《萨尔托杂志》,然而半年后就被迫停刊。次年3月,基罗加离开了蒙得维的亚,前往巴黎寻梦,在梦想的文化大都市,他却遭遇冷眼、贫穷和孤独,4个月后郁郁寡欢地返回祖国。基罗加在《巴黎之行日记》中这样总结巴黎的生活,“说到巴黎,也许是个很好的地方,但是我却感到厌倦”。
1901年11月,基罗加的处女作、诗文集《珊瑚礁》出版发行,然而由于书中涉及过多的性爱内容及同性恋特征,并没有受到文学界的接纳。同年,他的哥哥普鲁登西奥和姐姐帕斯托拉先后患病死去。次年,基罗加的文学好友费德里科·费兰多因手枪走火,被基罗加打死。为了摆脱这个意外事故的阴影,基罗加移居到阿根廷。之后长期居住在阿根廷的查科及米西翁内斯丛林,他大部分的优秀作品也都是以丛林为背景。1905年,短篇小说集《别人的罪行》出版发行,书中描绘的乱伦、色情受虐等也延续了其疯狂的主题。1908年出版长篇小说《浑浊的爱情故事》。1909年,基罗加与他的女学生安娜·玛丽亚·西雷斯结婚,1911年,他的女儿艾格莱出生,次年他的儿子达里奥出生。米西翁内斯丛林的生活是原始且艰难的,基罗加要自己割橡胶、修道路、烧砖头甚至制造消灭蚂蚁用的器具,但是他却很满足。1915年,他的妻子无法忍受长期的丛林生活及与丈夫之间关于孩子教育问题的矛盾,服毒自杀,8天后才痛苦去世。
1917年,基罗加最重要的短篇小说集《爱情、疯狂和死亡的故事》出版,也使得他在本国及拉美文坛赢得了盛誉,收录了《羽毛枕》《漂流》《被砍头的母鸡》等多篇家喻户晓的名篇。次年,其最具代表性的儿童故事集《大森林的故事》在阿根廷出版发行,收录在其中的知名儿童故事有《巨龟》《佛兰德人的长袜》《鳄鱼的战争》等。1925年,短篇小说集《被砍头的母鸡》出版,同年,基罗加与一位名叫安娜·玛丽亚的年轻女子结婚,由于女方父母的阻挠,婚姻生活匆匆结束。这段故事被基罗加记录在长篇小说《过去的爱情》中。1927年,他与女儿的同学玛丽亚·艾莱娜结婚,当时基罗加49岁,妻子20岁。同年7月,发表了著名的《尽善尽美的短篇小说家十诫》。5年后,由于夫妻关系恶化,妻子带着孩子从米西翁内斯丛林返回布宜诺斯艾利斯。1935年,出版最后一部短篇小说集《阴间》。1937年,得知患了前列腺癌后,2月19日,基罗加服毒自杀。
基罗加的文学创作大致分为四个阶段[1]:从1901年首部诗文集《珊瑚礁》的发表到1905年《别人的罪行》为其文学事业的初期;自1906年到《爱情、疯狂和死亡的故事》(1917)的发表为其创作的成熟期;1918—1926年短篇小说集《被放逐的人们》是基罗加创作的高潮期;其后是创作的衰退期,截至基罗加最后一部短篇小说集《阴间》的出版。
基罗加的创作生涯受到了多位作家的影响,如阿根廷诗人莱奥波尔多·卢贡内斯、俄罗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但是如果说有哪位作家对基罗加产生了最深远的影响,毫无悬念,就是美国颓废主义作家爱伦·坡,正如基罗加坦白说:“在那个时期,爱伦·坡是我阅读的唯一作家。这个该死的疯子完全控制了我;我的书桌上没有一本书不是他的。”基罗加所热衷讲述的“古怪的昆虫”“痴呆的儿子”“墓地”等都是爱伦·坡所喜欢表现的主题。可以说,爱伦·坡几乎决定了基罗加的全部小说创作。他的《别人的罪行》就是爱伦·坡的《一桶蒙特亚白葡萄酒》的翻版,而女主人公被枕头下的小虫子吸尽血身亡的《羽毛枕》,也与爱伦·坡《椭圆形照片》非常相似。以至于阿根廷文豪博尔赫斯曾无情地说基罗加写的短篇小说,爱伦·坡和吉卜林早就更好地写过了。然而,文学界更多的评论家认为,基罗加的作品,在纯粹的恐怖主义方面,超越了爱伦·坡的高度,将恐怖小说推向了极致。
然而在他们的那个时代,无论是爱伦·坡还是基罗加,都是不被时代所接受和理解的,他们表现的主题是死亡、恐惧、谋杀等,是令人害怕,充满压抑和痛苦的,他们站在美丽的对立面,阐释着生活的另外一种形式和可能。基罗加曾感慨道:“在文学方面,我和爱伦·坡一起走过偏僻的小路。”
基罗加的一生多次经历家人和朋友的意外死亡,可谓一生命途多舛,然而这样一位经历坎坷的作家,并没有被命运所打败,反而在文学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而一生缠绕他的死亡,也没有使他屈服,在他的名篇《死去的人》中,他曾表达了对死亡的理解和态度,没有逃避,也没有无奈,而是坦然面对,告诫人们要珍惜此生,结合作家的苦难经历,实属难能可贵。
“死亡。在生命的流逝中,人们多次想到,经过无数准备性的年、月、星期和时日,总有一天会轮到我们走到死亡的门口。这是必须接受的和可以预见到的不可避免的法则。我们过于经常地让自己愉快地想象到那个时刻,其中尤其想象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个时刻。
但是在现在和咽气之间这段时间里,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梦想、焦虑、希望和不幸事件!在从人生舞台上消失之前,我们还要如何保存这个生气勃勃的生命!我们离死亡和许多意外事故是如此遥远,我们仍然要活下去!这就是我们在议论死亡问题时还能感到安慰、快乐和理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