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场春风中驱车朝故乡驶去
2025年08月10日
我在一场春风中驱车朝故乡驶去
风头风头,那么风在我的前头,拉风拉风,那么是我在拉着风奔跑,风驰风驰,那么是风在前后左右地吹着我奔驰。我顾不了这些了,即便我回不了我老家那个院子,我也想近距离更近距离地靠近它,那么这个不远的邻村便是最好的选择。她从这里农转非出去,她在最近的城里一住多年,等她将两个儿子供养到长大成人,奉送到异地他乡后,她觉着自己忽而就老了,她给自己寻思着踅摸着退路——退路就是来时路,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没有谁能逃脱得掉。
她回到村子里重新翻盖了房子,她趁着自己腿脚还能跑,隔三岔五就回到这个房子里转转,不厌其烦,虽然距离不远,可总是有一段距离呀,但她不厌其烦,老想着回去,每次回去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但是不回去她心慌。最近的一次是她往院子里前门上栽了十几棵树,这些核桃树柿子树便成为她的念想。她在城里睡不着,在屋里待不住。晌午饭时她给我母亲说想要回去给树浇水,想除掉院子里的草,却犯愁那一截子路呀,我顺势就接上话茬说这有什么难的,我开车送你回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一句,事实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总是忙碌,忙得心亡,忙得庸碌,可是闲静下来却又心惶惶,可是那一刻,我不知道是风帮我说出的,是水帮我说出的,还是土帮我说出的,总之呀,红口白牙是我主动请缨应下了这一场差事。在我看来,风呀土呀水呀其实都是一回事,那大地上所有的生物都是一回事,那些花呀开得都差不多,那些树叶呀长得也都相似,总之在那一刻,是万事万物,也是我的内心在强烈地向我申告:主人,回去一趟吧,我早已干渴得厉害,你也早已干渴得厉害,回去吧。哦,上帝,那么好吧,你叫我主人,我早已奔波得六神无主,惶惶不安,那么好,此刻就让我遵从你的召唤吧,让我擅自做上这一回主,开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