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语 其将毕也必巨
1920年1月,在李大钊、张太雷的护送下,陈独秀到达上海,在那里开始了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工作,他从此离开了北大和北京。
陈独秀离开北大之后,胡适逐渐独领风骚,欣然就任北京大学教务长。胡适立即主张《新青年》杂志不能随陈独秀去上海,而必须继续在北京编辑出版,甚至提出《新青年》与陈独秀脱离关系。他的主张遭到了编辑部同仁的反对,从此,《新青年》阵营宣告解体。
从那时起,倡言“不谈主义,要谈问题”的胡适,便露出了本来面目,开始公开投机政治。通过丁文江的牵线,胡适与直系军阀吴佩孚的军师白坚武密谈,做了吴佩孚的代言人。正是在吴佩孚的唆使下,胡适于1922年5月起草了《我们的政治主张》一文,提出北方的总统徐世昌既然已经下台,南方的孙中山也必须停止北伐,立即下台;在孙中山下台后,南北应该组织一个“好人政府”,这个“好人政府”必须由专家型的自由知识分子内阁组成。
在如此关键时刻,胡适竟然成功说服蔡元培牵头发表了他起草的这个宣言。在吴佩孚的支持下,“好人政府”内阁成立,蔡元培担任教育总长。与此同时,陈炯明在广州叛变,炮击总统府,孙中山、宋庆龄避居海上永丰舰。这是孙中山革命生涯中的一大劫难。
蔡元培公然倒向吴佩孚而反对孙中山,这是历史悲剧。蔡元培的一生中有两次错误决定,一次是牵头支持“好人政府”,反对孙中山,一次是1927年列名于国民党清党分共提案。这既是蔡元培的悲剧,当然也极大损害了北京大学的形象。这两次悲剧的造成,既与蔡元培自己的书生性格有关,也与李石曾、张静江、汪精卫的唆使利用有关。蔡元培在法国期间,与这几个“生意人”建立了非常密切的关系,胡适则是比较晚地进入了这个“生意人”的圈子。正如鲁迅预言的那样,北京大学不是铁板一块,“万众一心”,那原不过是书本子上的冠冕话。“勒转马头”者,大有人在。
早在新文化运动初期,鲁迅就犀利地指出,陈独秀襟怀坦荡,光明正大,勇于担责,对人毫不设防,而胡适则是城府极深,好比“紧紧关着门”,在自由主义的旗号下,怀着叵测之心,骨子里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从那时起,鲁迅就担忧北大会被胡适之流所绑架——今天看来,鲁迅的认识,是极为深刻冷静的。
从那时起,在胡适等人的绑架下,蔡元培校长终于与他昔日的战友和学生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等人,渐行渐远。
所谓“好人政府”只存在了几个月,就被军阀解散了,成了历史笑柄。1923年1月,蔡元培辞去北京大学校长的职务,怀着落寞的心情,离开了他亲手缔造的北大,携第三任妻子周养浩远赴欧洲游学。这次去国,长达3年之久,西风吹得游人醉。在此期间,蔡元培在北大的联系人主要是胡适和蒋梦麟,资助他的朋友主要是张静江、李石曾,而后者很快投到蒋介石阵营。这样,蔡元培与陈独秀特别是李大钊的联系,基本上就中断了。直到1926年国共分裂之前,蔡元培才从欧洲回国,随后便被张静江、李石曾拉入了国民党党务审查委员会。
但是,“北大是常为新的,改进的运动的先锋,要使中国向着好的,往上的道路走。虽然很中了许多暗箭,背了许多谣言,教授和学生也都逐年地有些改换了,而那向上的精神还是始终一贯,不见得弛懈……北大是常与黑暗势力抗战的,即使只有自己。”鲁迅曾在《我观北大》一文中如此写道。
北大是向上走的,中华民族是向上走的。无论多少艰难险阻,这个向上的历史大潮,是无论什么人、什么力也不能扭转的。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李大钊和陈独秀虽然没有参加中共一大,但他们是新生的中国共产党的旗帜。1922年8月,中国共产党在杭州召开会议,李大钊、陈独秀主持会议。马林代表共产国际,作出了中国共产党要联合国民党,在孙中山领导下进行国民革命的指示。在这次会议上,张国焘、蔡和森反对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的提议,但在李大钊的坚持下,共产国际的指示得以通过,国共合作由此开始。
陈独秀晚年曾经对陶希圣分析国共合作破裂的原因:当年孙中山先生之“容共”,其实是为了民族主义而“容共”,并不是为了民生主义和民主主义“容共”。他还进一步解释说,孙中山“在广州倡导革命,必然反英,因为广州是香港的势力范围内,而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正因为孙中山反英,所以他才要联俄。正因为他联俄反英,所以英国就必然要支持吴佩孚,去打孙中山的广州政府。
正因为英国支持吴佩孚,日本就必然支持奉系军阀张作霖。
对于共产党来说,除了苏俄之外,一切帝国主义都在打倒之列。一旦国民党倒向英美乃至日本,苏俄对于共产党的支持又不坚定,乃至共产国际的指示发生错误,国共合作就必然破裂。在国民党和各路军阀的夹击之下,主张反对帝国主义,进行彻底的民主、民生运动的共产党,就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
国民党为什么最终会倒向英美呢?国民党不是铁板一块,孙中山先生本人其实就是英美派,蔡元培、胡适、张静江、李石曾这些人也是欧美派。国民党中,英美派和亲日派的力量都很强大,是国民党各派系的主流。国民党所谓“联俄联共”,原本就有很强的策略性成分。孙中山去世后,国民党中的“联俄联共”派必然成为极少数,英美派乃至亲日派必然成为多数。一旦蒋介石得到了英美派支持,他们就会公然放弃民生与民主的旗帜,与共产党人分道扬镳。
陈独秀的言下之意,是当年共产党与孙中山的结合点,仅在于双方都反对帝国主义,但共产党以为,国民党、孙中山的“民生主义”、民主主义就是共产主义,这却是极大的错误。事实上,国民党不但不赞成无产阶级的民主,更不赞成把民生与民主放在国民革命的首位。
陈独秀的觉悟是迟到的。早在1925年下半年,毛泽东被中共四大从中央领导岗位上排除之后,便发表了《国民党右派分离的原因及其对革命前途的影响》一文。在这篇文章中,毛泽东用“发财的革命”与“救苦的革命”,来区分国民党右派的革命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之间的根本区别。
毛泽东指出,共产党与孙中山之所以有共同语言,一方面在于孙中山主张反抗帝国主义,一方面在于孙中山认为共产主义与民生主义、民主主义是契合的,但是,后一个方面,恰恰是国民党的大多数所不赞成的。因为国民党大多数主张的是“发财的革命”,他们不赞成彻底的民生主义与民主主义。
是否要把五四提出的“科学”“民主”的革命进行下去,这不但是国民党内部的分歧,也是共产党内部的分歧。这种分歧,最终导致了大革命的失败。
早在中共一大结束不久,陈公博就公然退出共产党,在廖仲恺的资助下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在美国期间,他公开反对马克思主义,认为马克思主义在理论上是错误的,更不符合中国国情。美国归来后,汪精卫提拔陈公博担任广东革命政府的农工部长,他从此紧跟汪精卫,开始积极反共。
周佛海则投到了戴季陶的门下,在大革命期间开始反共。大革命失败之后,他在蒋介石唆使下,主编《新生命》杂志,建立反共、反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一度成为蒋介石的智囊。
新文化阵营和北大的共同体,就这样分裂了。
五四运动的最后一场余波,是1926年初,北京群众为反对日本支持奉系军阀张作霖而进行的大规模抗议。这是五四运动后,北京爆发的最大一次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为目标的群众示威游行。3月18日,游行群众在执政府前遭到枪击,死伤惨重。作为游行组织者,李大钊侥幸逃脱。
随后,张作霖、张宗昌进入北京,赶走了冯玉祥的国民军,强力镇压民主运动。邵飘萍是毛泽东在北大最为尊重的老师之一,是毛泽东“掌握笔杆子”的领路人。1926年4月,奉系军阀张作霖以“勾结赤俄,宣传赤化”的罪名,枪杀邵飘萍于北京天桥刑场。
“三一八”惨案之后,鲁迅和李石曾都上了北洋政府的通缉令。
1926年8月,鲁迅离开北京,去往厦门,再从厦门去革命大本营广州,担任中山大学教务长。李大钊与共产党北方支部则避居苏联大使馆附近的兵营,继续坚持斗争。
1927年4月6日,李大钊被张作霖逮捕,北京大学和北京市民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营救运动。6天之后,即4月12日,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公然屠杀共产党。接到蒋介石的密电之后,张作霖下令绞杀李大钊。
4月28日,年仅38岁的李大钊大义凛然地走向绞刑架。与李大钊同时被捕的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会理事范鸿劼,同日一道走上绞刑架,英勇就义。蔡元培校长从《晨报》上看到这个消息,悲恸大哭。
现实之残酷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料,然而,真理的火种是扑不灭的。
1927年8月1日,周恩来、谭平山等发动南昌起义,共产党人被迫拿起了枪。
1927年12月11日,北大学生张太雷领导的广州起义爆发。张太雷没有指示起义部队直接进攻陈公博所在的汪精卫公馆,陈公博因此得以逃脱。陈公博调集军舰反扑,张太雷赶赴前线指挥战斗,不幸中弹,壮烈牺牲。镇压广州起义的主谋之一,就是共产党的叛徒陈公博。随后,他立即下令通缉当年的北大同窗谭平山等人。
1927年8月7日,中国共产党在汉口召开了著名的八七会议,瞿秋白主持。会上,中国共产党决定以武装斗争的方式,把中国的民主革命推向最彻底的工农革命运动。经全体参会者投票,原本不在共产国际提供的中共新一届领导名单中的毛泽东,被选举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并奉命组织秋收起义。
一年之后,南昌起义、广州起义和秋收起义的力量,一起汇向了八百里井冈山——跟着领袖毛委员,奔向雄伟的井冈山。革命有了落脚点,地是根来枪是胆。
1928年,李大钊的学生李子洲在陕西发动渭华起义。起义失败后,李子洲因叛徒出卖,被捕入狱,受尽酷刑,病逝于西安监狱。渭华起义为西北革命根据地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多年之后,陕北根据地成了中国革命的落脚点与转折点。
1930年,黄日葵因在日本狱中曾遭受电刑折磨,加之为革命奔走,积劳成疾,于上海病逝,年仅31岁。
1931年,因叛徒出卖,年仅33岁的何孟雄在上海被捕,英勇就义。他是李大钊创立的北大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的重要成员。
1933年,年仅39岁的邓中夏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抱定了为共产主义事业而牺牲的决心:“就是把邓中夏的骨头烧成灰,邓中夏还是共产党员!”“同志们,我快要到雨花台去了,你们继续奋斗吧!奋斗是唯一的出路,最后胜利终究是我们的!”
五四学生运动的领袖——从“亢慕义斋”走出的著名翻译家“北大云南三王”先后牺牲:1930年,王德三被捕壮烈牺牲;1932年,王有德因劳累过度,病逝于淞沪抗战前线;1936年,王复生被日本宪兵逮捕,英勇就义。
1935年,瞿秋白从福建汀州监狱缓步走向刑场,沿途高唱最早由他翻译的《国际歌》,最后盘膝坐在刑场草坪上,坦然说道:“此地很好!”
1938年,曾长期担任党中央领导职务的张国焘私逃叛党。张国焘路线给党和红军造成了巨大损失,而红四方面军的失败,也对张国焘造成了巨大打击。加之与王明之间的严重矛盾,张国焘最终选择了叛变,沦为了自己信仰的叛徒。
同为叛徒的陈公博后来在重庆见到张国焘,他感慨地说,张国焘的性格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变得低三下四,唯唯诺诺,与当年那个神采飞扬、桀骜不驯的学生领袖,完全判若两人。周佛海则说,张国焘和我是搞不了共产党的。为了大多数人的民生而共产,为了大多数人的民主而流血,这是我们做不到的。我们这些人,无非是为命运所拨弄,最终还是抗不过命运。
在中共一大代表中,最早、最为彻底地背叛信仰的人是陈公博,行动上、思想上均是如此。1945年日本投降后,陈公博解散伪国民政府并出逃日本,不久被押解回国。1946年4月12日,他被江苏高等法院判处死刑,6月3日枪决。临刑前,他竟然还在给蒋介石写信,为消灭共产党出谋划策。
曾几何时,陈公博跟随他的恩公汪精卫南逃,在越南河内看到那一排排法国样式的红砖房,那古典欧式的建筑,他是否还会想起那同样气派、浪漫的北大红楼?
多年以后,张国焘在叛逃的路上,是否还会想起初进北大红楼的激动,还有五四那天抑制不住发出的“同顿唔顿”(群众运动)的呐喊?
多年以后,为了最后说服汪精卫抗日救国,年近七旬的蔡元培在与汪精卫的聚餐中竟然声泪俱下,甚至泪洒酒杯。[18]看到好友汪精卫、学生陈公博和周佛海竞相叛国求荣,蔡元培校长会做何感想?
如果生前能够看到他最为信任的胡适,写给蒋介石的那封亲笔信,信中胡适主张:蒋介石放弃东三省,与日本人媾和——蔡元培校长又会做何感想?
1930年11月,年仅29岁的杨开慧至死不愿与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她坚定地说:“牺牲我小,成功我大,要我和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除非海枯石烂!”那一刻,毛泽东永失“骄杨”。
杨开慧被捕之后,蔡元培曾上下奔走,积极营救,当他得知自己的学生一个个被蒋介石残酷杀害之后,想起当年参与清党分共提案,通缉陈独秀、毛泽东、邓中夏这些昔日北大人时,蔡元培校长又做何感想?
在抗战烽火中,蔡校长度过了自己的七十寿辰,目睹国破家亡,老人悲怆地说:“我悔不该多活了二十年……”
如果能够听到宣告新中国诞生的隆隆礼炮,他是否会希望“回到二十岁”,再活一百年呢?
1939年5月30日,毛泽东在延安庆贺模范青年大会上讲话指出:
中国的青年运动有很好的革命传统,这个传统就是“永久奋斗”。我们共产党是继承这个传统的,现在传下来了,以后更要继续传下去。但是,也有一些人,五四运动时在北平奋斗得很英勇,后来变了,内中的一个就是张国焘,还有康白情、罗家伦等一些人。他们在五四运动时代都是先锋队,现在呢?变成了逃跑队了。
今天在座的模范青年,要跟这些反共分子作斗争,反对妥协投降,反对反共。你们的前途是光明的,你们要代表全国大多数的老百姓,代表一切爱国的人,抗日的人,求中国独立、自由、幸福的人,并且是要永远的代表他们。将来你们老了,教育你们的儿子也要代表他们,儿子再告诉儿子,孙子再告诉孙子,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并且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传遍全中国,不达目的不止。我们一定要这样努力去做,长期去做,一定要把革命干成功,干到底。模范青年们,你们要切记这一点——“永久奋斗”。
1949年,已成为中国共产党最高领导人的毛泽东再次踏上北京的热土,10月1日,他将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地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三十一年还旧国”。毛泽东曾说,大钊同志如果活着,该多好啊!大钊同志是个大好人啊!
1945年4月21日,在中共七大预备会议上,毛泽东指出,陈独秀是五四运动时期的“总司令”,陈独秀像俄国的普列汉诺夫,虽然他有过不正确的言论,但是他创造了党。
多年以后,李大钊成为了一座雕像,矗立在北京大学元培学院前的广场上。这是1978级北大学生倾心塑造。与他雕像相隔不远的是蔡元培的雕像——在烟波浩渺的未名湖畔,老校长默默地凝视着这“永远的校园”,若有所思。
多年以后,在日寇战火肆虐的香港,蔡元培回忆起在北大开学典礼上那篇慷慨激昂的演讲,会是怎样的怅然所失,又是怎样的壮心不已。
多年以后,北京那辆公交车像往常一样行驶在既定的线路上,突然一个急刹车,一位80多岁的老人闪躲不及,应声倒地。他就是最后一位逝世的中共一大代表刘仁静。没有人告诉他,这辆公交车就驶向红楼方向。他就这样以猝不及防的方式,离开了爱过痛过的世界。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否忆及当年在五四讲演活动中拔刀而起的情景?
今天,雄安已成为中国最年轻的新区,雄安最有名的人物之一便是李石曾。他磨着豆腐,促成了留法勤工俭学,从那里走出了周恩来、邓小平、陈毅、聂荣臻、蔡和森、向警予等中国革命的先驱。
北京市东城区五四大街29号,矗立着一座红砖砌成、红瓦铺顶的西式大楼。这里曾是国立北京大学文科、校部、图书馆的所在地,人们习惯称它为“红楼”。
“红楼飞雪,一时多少豪杰。”
正如马克思所说:“每一个社会时代都需要有自己的伟大人物,如果没有这样的人物,它就要创造出这样的人物来。”
红楼院墙外左侧灰色的墙壁上,以北京市学联和北京大学学生会名义镌刻的铭牌赫然醒目:“红楼是北京大学旧址的一部分,是五四运动重要的活动地点之一。李大钊、毛泽东同志曾在这里工作……”
我们仿佛看到——
红楼一层西侧第二阅览室,一位湖南口音的年轻人耐心地在登记簿上写下每一份报刊的名称,这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给他带来了更多读书看报、敞亮心扉的机会。一层东南角图书馆主任室,一位身着灰布长衫、留着一撇胡子、戴着圆眼镜的先生正在潜心研读马克思主义著作,搁在笔架上的那支毛笔还留着淡淡墨香。一层教室还摆放着当年的模样,鲁迅先生身着长衫,手指沾满了白色粉笔末,在黑板上写下讲义,学生邓中夏望着窗外含苞待放的玉兰,若有所思地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
顺着木梯上楼,推开二层文科学长室的门,一位不拘小节、天生叛逆的安徽人陈独秀正跟同人商量着《新青年》杂志下一期的组稿。校长室内,忙于校务的蔡校长正和一群同学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他来不及回家吃饭,摆放在圆木桌上的饭菜有些凉了……
在这里,他们掀起新文化运动的高潮,发动组织五四爱国运动,唤醒民众思想觉悟。他们高举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旗帜,创建中国最早学习、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社团。他们创建北方地区第一个共产党早期组织——北京共产党早期组织。
这里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孕育地,而他们当年播下的中国革命星星之火,早已在中华大地汇聚成信仰的灿烂光芒。
2014年5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鲜花怒放的北京大学发表重要讲话,他说:“大学是一个研究学问、探索真理的地方。”[19]他充满深情地说,学习党的历史,不仅要去南湖,去上海的石库门,还要去北大的红楼。
2018年5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考察时强调,北京大学是中国最早传播和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地方,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和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作出了重要贡献。他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和一些早期著名活动家,正是在北大工作或学习期间开始阅读马克思主义著作、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并推动了中国共产党的建立。这是北大的骄傲,也是北大的光荣。”[20]
2021年6月25日,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习近平总书记带领中央政治局同志来到北大红楼,参观“光辉伟业红色序章——北大红楼与中国共产党早期北京革命活动主题展”。他强调,北大红楼在党的历史上具有标志性意义,生动诠释了中国共产党是怎么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是怎么来的。
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注释】
[1]张琳璋:《瞿秋白》,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25页。
[2]刘小中、丁言模编:《瞿秋白年谱详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43页。
[3]《张太雷文集》,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39—40页。
[4]刘仁静:《一大琐记》,李涛编《亲历者忆——建党风云》,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74—75页。
[5]参见吴家林、谢荫明:《北京党组织的创建活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202页。
[6]《包惠僧的一封信》,载《“一大”前后》(二),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434页。
[7]陈潭秋:《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回忆》,载《“一大”前后》(二),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85页。
[8]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1980年版,第138—139页。
[9]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编:《中共首次亮相国际政治舞台:档案资料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165—167页。
[10]陈潭秋:《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回忆》,载《“一大”前后》(二),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86—287页。
[11]李涛:《亲历者忆——建党风云》,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137页。
[12]高万娥、刘道慧:《建党伟业——聚焦1921》,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274页。
[13]陈潭秋:《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回忆》,载《“一大”前后》(二),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88页。
[14]张神根:《开天辟地——中国共产党诞生纪实》,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334—335页。
[15]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编:《中共首次亮相国际政治舞台档案资料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171页。
[16]萧瑜:《毛泽东和我的游学经历》,斯诺等著、刘统编注《早年毛泽东传记、史料与回忆》,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21年版,第431—432页。
[17]毛泽东:《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工作方针》,见《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22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116—117页。
[18]施龙:《蔡元培:只手缔造新北大》,中国发展出版社2008年版,第215—216页。
[19]习近平:《青年要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014年5月4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外文出版社2014年10月版,第167页。
[20]《习近平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8年5月3日0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