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的最后一击

“格罗莫鲍伊”号

“留里克”号

威廉·卡尔洛维奇·维特格夫特尝试突围的决定做得太突然，根本没来得及与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尼古拉·伊拉里奥诺维奇·斯科里德洛夫做好协同行动的安排。正是因逃进芝罘港而引起诸多不快的“莱西特里涅”号驱逐舰携带的情报，使尼古拉·伊拉里奥诺维奇·斯科里德洛夫得知了驻旅顺口的太平洋舰队发生的一切。幸运的是，日本帝国海军俘获“莱西特里涅”号驱逐舰时为时已晚，没能截获这份情报。1904年8月12日，尼古拉·伊拉里奥诺维奇·斯科里德洛夫率领“格罗莫鲍伊”号、“俄罗斯”号和“留里克”号巡洋舰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出发，直奔朝鲜海峡。1904年8月14日凌晨，这支巡洋舰队到达其曾经大展身手的“捕猎之地”，也是此次航程至关重要的地方—日本帝国南端岛屿与朝鲜岬角隔海相望的狭窄水道。在1904年7月成功实施的突袭行动中，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曾经到过此地，并幸运地躲开了上村彦之丞的追击。上村彦之丞一直在专心监视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并护卫着朝鲜海峡，但他的运气至今都不太好。在这场一雪前耻的决战中，上村彦之丞与已经到达他南面的俄罗斯帝国巡洋舰队几乎擦肩错过，但太阳光及时的一闪让他发现了寻觅已久的目标。上村彦之丞立即将舰队穿插到了俄罗斯帝国巡洋舰舰队和符拉迪沃斯托克港之间。用奥利弗·克伦威尔在邓巴战役^[3]中的话说：“是上帝将他们送到我手上的。”上村彦之丞麾下有四艘航速极快、武备精良的装甲巡洋舰—“常磐”号、“吾妻”号、“出云”号和“磐手”号。在这四艘装甲巡洋舰中，最慢的航速也能达到二十一节，而“出云”号和“磐手”号的航速为二十四点七节。它们配备的火炮威力都一样，武备远超此时要对付的俄罗斯帝国巡洋舰。在俄罗斯帝国军舰中，排水量为一万两千三百三十六吨的大型军舰“格罗莫鲍伊”号最先进，也最强大；除了配炮不同，“俄罗斯”号与“格罗莫鲍伊”号在其他方面不相上下；“留里克”号则完全属于另外一种级别的军舰，它有一个致命弱点—航速慢。“留里克”号的发动机允许其航行的最快速度为十八节，这对整个分舰队的机动能力是个可怕的障碍。日本帝国海军舰队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航线上穿插过去之后，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才意识到日本帝国海军舰队就在近前，立即掉头向北驶去。据尼古拉·伊拉里奥诺维奇·斯科里德洛夫报告，战斗于1904年8月14日4时30分在釜山和对马岛之间的航线靠北一点的地方展开。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试图驶向北面的开阔海域，但遭到日本帝国海军舰队拦截，主要原因是后面的“留里克”号动力不足。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呈单列纵队在前，而要截断其航路的日本帝国海军舰队采用的是著名的“T”字形编队。在双方相距五英里时，战斗打响。日本帝国海军军舰在火炮操纵技术和装备方面的优势很快就显现出来。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开始向东转向，但倒霉的“留里克”号很快就掉队了。在相距不足三英里的海面上，日本帝国巡洋舰将火力都集中到了“留里克”号上。“留里克”号的舵机被毁，很快失去了操控能力，如雨般倾泻而下的炮弹使舰上火炮全部瘫痪。看到“留里克”号陷入绝境，其友舰英勇返回相助。它们将“留里克”号围了起来，以吸引敌舰火力，使这艘瘫痪的巡洋舰获得修复的机会。友舰在救援行动中损失惨重，但它们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留里克”号上突起大火，舰上船员无法控制火势，舰体行动不稳，开始向左严重倾斜，舰尾逐渐没入了水中。战斗持续了近四个小时，“留里克”号被毁显然已成定局，处境不妙的友舰只能弃之不顾，自顾逃生。“格罗莫鲍伊”号和“俄罗斯”号吃水线以下多次遭到日本帝国巡洋舰打击，数处被炮弹击中。日本帝国两艘二级防护巡洋舰“浪速”号和“高千穗”号赶来增援。最终，“格罗莫鲍伊”号和“俄罗斯”号决定撤退。“浪速”号和“高千穗”号被留下来解决已在下沉的“留里克”号，上村彦之丞则率领其他军舰全速追击“格罗莫鲍伊”号和“俄罗斯”号。但基于某种原因，上村彦之丞并没有坚持追击到底。“格罗莫鲍伊”号和“俄罗斯”号均损毁严重，几天后回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如果上村彦之丞没有撤军，“格罗莫鲍伊”号和“俄罗斯”号根本就不可能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肯定是某种不得已的原因使上村彦之丞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但他的不得已也使这次胜利留下了遗憾。上村彦之丞返回战斗现场时，发现“留里克”号已经沉没，但他及时赶上了协助救援“留里克”号上的船员。日本人共救起“留里克”号上的船员约六百人。他们的这一人道行为并不是个例。在日俄战争中，日本人曾多次救起俄罗斯人。俄罗斯帝国太平洋舰队的指挥官尼古拉·伊拉里奥诺维奇·斯科里德洛夫在战报中明确表示，发现日本帝国海军放弃追击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的时候，他感到非常惊讶，也觉得如释重负。尼古拉·伊拉里奥诺维奇·斯科里德洛夫说，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俄罗斯”号上的三个烟囱出现了破洞，三个汽缸损毁，已无法全速前进，并且船体吃水线以下出现了十一个洞孔，而“格罗莫鲍伊”号吃水线以下也出现了六个洞孔。“格罗莫鲍伊”号和“俄罗斯”号的人员损失都极其严重，超过一半的军官和四分之一的船员或死或伤。因日本帝国海军军舰神秘撤退，“格罗莫鲍伊”号和“俄罗斯”号在驶离“留里克”号的沉没地点三十英里后熄火检修。1904年8月16日，“格罗莫鲍伊”号和“俄罗斯”号抵达符拉迪沃斯托克。它们立刻驶进了船坞—未来数月，它们肯定无法再参加任何积极的作战行动了。俄罗斯帝国太平洋舰队驻旅顺口分舰队、驻符拉迪沃斯托克分舰队在一周之内均遭大难，这明显缓解了日本帝国军队入侵中国东北地区的困难。如果说驱散驻旅顺口的俄罗斯帝国太平洋舰队的意义重大，那么粉碎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在日本帝国即刻恢复海上贸易信心及清除东乡平八郎侧翼存在的威胁方面，更具有无限的价值。自日本帝国与俄罗斯帝国开战以来，东乡平八郎一直没能完全消除符拉迪沃斯托克巡洋舰分舰队的威胁。有了这两次海上战斗的胜利，正在旅顺口执行封锁任务的日本帝国舰队中那些饱受战斗创伤、历经暴风雨洗礼的军舰就能驶进船坞，接受必要的维修了。同时，这两次海上战斗的胜利为日本帝国军队加紧对旅顺口的封锁创造了条件，并且日本帝国陆军及军需物资登陆战区的准备工作也可以没有任何风险地向前推进了。

战后的“俄罗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