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组织网络

第二节 社会组织网络

纳粹党在执政过程中,逐步架设起一个以自己为核心、辐射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机构重叠的社会组织网络。此举可达到一石三鸟的效果:强化社会控制网络;改变魏玛共和国时期社会组织相对缺少的状况,一定程度上满足民众“群体归属”的心理需求;按纳粹主义精神对德国社会实施整合,充实“民族共同体”的内涵。

纳粹党在执政前,曾组建过一些外围组织,如希特勒青年团、民族社会主义妇女联合会、民族社会主义教师联盟等,以增强自己的实力。执政以后,它不仅继续保留这些组织,还大量增设新的社会团体。1935年3月,一项法令将这些社团组织划分成两类,一类被确定为纳粹党的分支组织,它们从结社法的角度属于纳粹党的一部分,另一类是纳粹党的附属协会,拥有自己的法人地位。

属于纳粹党分支组织的,除冲锋队和党卫队以外,还有希特勒青年团和德意志女青年团,这两个组织的情况本书已经作过介绍。

民族社会主义妇女联合会(Nationalsozialistischer Frauenschaft)系纳粹党的分支组织。它尽管成立于纳粹党上台前,但初时规模并不大。在纳粹运动兴起初期,参加者中也有女性,但大多是跟随夫兄一起参加,平时只是做些辅助性的工作,如为冲锋队员缝补衣衫、做饭、洗衣、提供急救护理,在经济萧条时期募集捐款等。直至1930年,女性人数在纳粹党内仅占6%。1931年,纳粹党为扩大影响,开始着手构建自己的妇女组织,以原有的“德意志妇女团”为基础,将各种纳粹女性团体组合在一起,建立了“民族社会主义妇女联合会”。1932年,该组织正式成为纳粹党的下属机构。1933年纳粹党执政后,进一步解散了所有具有政治倾向的妇女组织,突显出该组织的地位。1934年2月,希特勒任命联合会原副主席格特鲁德·朔尔茨-克林克担任全国妇女领袖,该组织的垄断地位更加明显。根据纳粹理论对女性社会功能的定位,该组织不可能参与当局的决策过程,基本上是按照党内上层的指示进行传达,然而也自成一体,在中央、大区等处都设有自己的分支机构,各由一名女性领袖分管。虽然,每当与同级男性领袖发生意见分歧时,上级领袖有权介入争端并享有最终发言权,但一般而言她们具有相对自由的活动空间,有权决定自己工作班子的规模和组成,有权任免下级妇女领袖并向下级组织发布命令。民族社会主义妇女联合会是纳粹统治时期一个很庞大的组织,1939年拥有330万成员,到1942年增加到620万,占全国女性总数的1/5。[11]该组织还设有五个工作部门。“民族母亲服务部”负责宣传纳粹的人口政策,并辅助政府的福利组织,为“有价值”的母亲与儿童提供帮助,为年轻女性开设各种孕产护理、家庭健康和家庭美化等培训课程。“民族及家政经济部”负责培训年轻女性的家政管理技能,并通过举办展览会与讲座、播放录像、出版书籍杂志、开设课程等途径,配合政府引导女性的日常消费,使其与政府的经济政策保持一致。“文化教育培训部”负责文化事务,通过收集、编辑、排演传统的德国歌曲、舞蹈、音乐,寻找真正的德国民俗,宣传德国风格的艺术和装饰,以培养家庭主妇们的历史文化感,并通过开设课程,向家庭主妇们讲授民族社会主义的理论。“救助服务部”负责提供辅助的社会福利工作人员,并与红十字会联合,向妇女传授基本的急救知识,与空防社团一起对女性进行防空培训。“边境与境外部”负责与境外德意志人保持联系,强化其德意志民族情感。为了使组织内的工作人员更好地完成政治教育与实践指导,政府还专门开设了3所全国性培训学校。到1938年,已有3890名女性参加了111节课程的培训。在地方上亦有32所短期的培训学校,来传授日常工作的必备知识。[12]

纳粹党分支组织还包括:

民族社会主义机动车驾驶团(Nationalsozialistischer Kraftfahrkorps,缩写NSKK),1930年成立,由阿道夫·休恩莱恩(Adolf Hühnlein,1881—1942)任主席。其前身是1927年成立的冲锋队机动车驾驶组织(Kraftfahrwesens der SA),以后曾经改组成“民族社会主义摩托车驾驶团”(Nationalsozialistischer Automobilkorps,缩写NSAK)。[13] 1931年底拥有成员1万人,到1939年欧洲战争爆发时猛增到50万人。1938年曾经参与入侵奥地利等军事行动并协助训练坦克驾驶员。

民族社会主义德意志大学生联盟,1926年成立。初期由威廉·坦姆派尔(Wilhelm Tempel,1905—1983)任全国领袖,受施特拉瑟兄弟的影响较大,1928年由巴尔杜尔·冯·席拉赫接掌后,成为希特勒的得力工具。1932年起先后由格哈尔德·列勒(Gerhard Rühle,1905—1949,1932—1933年在任)、奥斯卡·施坦贝尔(Oskar Stäbel,1901—1977,1933—1934年在任)、阿尔伯特·德里希魏勒(Albert Derichsweiler,1909—1997,1934—1936年在任)、古斯塔夫·阿道夫·舍尔(Gustav Adolf Scheel,1907—1979,1936—1945年在任)任全国领袖。

民族社会主义德意志大学教师联盟,该组织于1935年7月24日从“民族社会主义教师联盟”中分离出来,总部设在慕尼黑,长期由瓦尔特·舒尔策(Walther Schultze,1894—1979)任主席。此人系纳粹党早期党员,参加过“志愿兵团”和1923年啤酒馆暴动,20年代在巴伐利亚州议会活动,并无大学任教经历。[14]

属于纳粹党附属协会的有如下述。

德意志公务员全国联盟(Reichsbund der Deutschen Beamten,缩写RDB),亦称“民族社会主义公务员联盟”(NS Beamtenbund)。该组织1918年12月即已成立,时称“德意志公务员联盟”(Deutscher Beamtenbund),希特勒执政后,强令其领导人赫尔曼·内夫(Herman Neef)于1933年10月将组织改名,纳入纳粹统治系列。纳粹政权倒台后,该组织在联邦德国以原名称重建,存在至今。

民族社会主义德意志医生联盟(Nationalsozialistischer Deutscher Ärztebund,缩写NSDÄB),1929年成立于纽伦堡纳粹党党代会上,由格哈尔德·瓦格纳任主席。初时成员很少,1933年后快速增加,1938年达到3万人。

民族社会主义法学家联盟(Bund Nationalsozialistischer Deutscher Juristen),1928年成立,最初成员仅233人,1932年增加到1374人,1935年达到82807人。1936年改组成“民族社会主义法律工作者联盟”(Nationalsozialistischer Rechtswahrerbund,缩写NSRB)。1928—1942年由汉斯·弗兰克任主席,1942年以后由奥托·格奥尔格·蒂拉克接任。

民族社会主义教师联盟(Nationalsozialistische Lehrerbund),1929年成立,总部设在拜罗伊特(Bayreuth)。初时作为纳粹党争取各级各类教师的外围组织。1935年7月,其中的大学教师另行组织“民族社会主义德意志大学教师联盟”,本组织遂作为中小学教师的专属团体。

民族社会主义人民福利会(Nationalsozialistischer Volkswohlfahrt,缩写NSV),1933年5月3日根据希特勒的命令成立,总部设在柏林。重点负责处理纳粹党员及其家属,尤其是母亲和青少年的福利与救济事务,也主管诸如“冬赈”和“母子救助”等福利事务。内设六个办公室,分别主管组织、财务、福利与青少年救助、民众健康、宣传、技能训练等事务。仿照纳粹党的地区结构,在大区、分区、分部、支部、小组各级设立区域组织。1938年成员达1100万人。

民族社会主义战争受害者救济会(Nationalsozialistische Kriegsopferversorgung,缩写NSKOV),1930年成立,1939年成员1600万人。

民族社会主义德意志技术联盟(Nationalsozialistischer Bund Deutscher Technik,缩写NBSDT) 1936年成立,前期由弗里茨·托特(Fritz Todt,1891—1942)任主席。该组织在纳粹党的大区一级设有分会。

上述这些组织纵横交错,辐射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像蜘蛛网一样覆盖整个社会。在纳粹统治时期,不论男子还是女子,不论成人还是儿童,不管从事什么行业,只要属于“民族同志”,就必然是某个相关组织的成员。

纳粹当局对社会的控制与渗透,不仅通过有形的社会组织,还向社会引入自己的节日,制造纳粹主义的社会氛围。这些节日与德国的传统节日一起,影响着德国民众的心绪与生活节奏。纳粹当局引入的节日包括:

1月30日,希特勒就任总理纪念日;

2月24日,纳粹党重建(1925年)纪念日;[15]

3月,原全国悼念德方战争死难者日改名为“英雄追思日”,并逐渐从追思英雄转化为颂扬英雄主义精神,1939年再次改名为“庆祝军事主权恢复日”,口号是“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4月20日,希特勒生日;

5月1日,民族劳动节,强调各阶层携手,强化民族共同体;[16]

5月第二个周日,母性节,强调生育与培育;

6月21或22日,夏至日;

9月,纽伦堡党代会欢庆;

11月9日,1923年慕尼黑啤酒馆政变纪念日;

11月第四个周四,感恩节,数千名来自各地的农民代表聚会布克堡(Bückeberg),以各地传统的方式游行,颂扬“血与土”理念。[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