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谢

致 谢

(1) 1992年夏天,背负着于我而言不可或缺的胡文楷所著《历代妇女著作考》(1956年初版、1985年再版)的影印副本,我只身前往北京,搜寻明清时期刊刻出版的女性诗文总集、别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将是一项漫长持久、爬罗剔抉的“考古”工程,在接下来的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我还要多次探访诸多中国图书馆中的古籍善本珍藏来让它们“浮出地表”(excavating)。我在对词体性别诗学的学术研究中逐渐敏锐地意识到,作为能指符号的“女性”(woman)与作为在传统中国史上文学文化的积极参与者的“女性”(women)——二者之间的意义与悖论,于是我的兴趣开始转向叩问并深思性别如何在诗中被铭刻与表现这一议题上来。继关注男性诗人如何在词中运用性别角色代言以求审美效果与观念正统的问题之后,我继续探索其另外一端:作为思想体系上居于卑从地位的群体,历史上的女性会如何在其诗作及文作中操控性别化的表征?为了探究这一问题的答案,我首先要找到她们的文学文本,这是一项基础任务,因为其中很多珍本善本“养在深闺人未识”,仅存见于中国各大图书馆的古籍部中。

在找寻明清诗媛才女的漫长过程中,我也见证了中国在过去十五年里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对于文献考证检索来说多是积极正面的。比如说,图书馆与档案馆开始面向公众开放借阅与查询,大多数之前对学者索取相关研究文献而言难于上青天的重重关卡——例如必不可少的单位介绍信以及其他行政化手续——已是过眼云烟;善本文献调阅复印的管理政策变得更为有章可循,但也常常所费不赀,像是上海图书馆的古籍善本,就在1997年从人民公园西侧的一栋旧楼,被搬至热闹时髦的淮海中路上具有国际水准的新址中,却在好几年时间里都被封存于古籍库中,暂不对外开放。

这一路走来,我能够亲自接触、阅读、思索的明清闺秀们,她们殊异的生命历程,迥别的诗文书写,感人至深,令我如痴似醉,为之沉迷。如果没有华夏神州内外诸多图书馆员们慷慨热情的帮助,给予我研究的不同阶段以全力无私的支持,我就没有机会得见这些明清女性文学的“庐山真面”。我要特别感谢哈佛燕京图书馆的郑炯文(James Cheng)先生与沈津(Shen Jin/Shum Chun)先生、芝加哥大学图书馆的周原(Zhou Yuan)先生、剑桥大学图书馆的艾超世(Charles Aylmer)先生、 (2) 上海图书馆的陈先行先生、南京图书馆的沈燮元先生、南京大学图书馆的史梅女士、浙江图书馆的谷辉之博士、北京大学图书馆的张玉范女士与姚伯岳先生,以及中国国家图书馆古籍馆的馆员们。

如果没有在中国妇女史与女性文学史研究上筚路蓝缕的学者同事们的先导之力的话,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接触到这些才华横溢的明清女文人们;而如果没有另外一些同事们以他们的情谊与友善、支持与鼓励来助我一臂之力的话,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完成本书的研究计划。他们或给予我宝贵的意见批评,或与我分享来之不易的珍贵文献,或邀请我参加各种学术交流,发表我的阶段性成果,提供各种形式的帮助,凡此种种。这里要特别感谢的包括白露(Tani Barlow)、孙康宜(Kang⁃i Sun Chang)、伊维德(Wilt Idema)、高彦颐(Dorothy Ko)、林顺夫(Shuen⁃fu Lin)、曼素恩(Susan Mann)、雷麦伦(Maureen Robertson)、钱南秀(Nanxiu Qian,1947—2022)、魏爱莲(Ellen Widmer)、蔡九迪(Judith Zeitlin)和张宏生诸教授。所有参与本研究成书之旅的研究生们——包括我自己的弟子、参加明清妇女著作研讨会的后学,以及我的研究助理们,我特别感激你们的协助与参与:李小荣(Li Xiaorong)、徐素凤(Xu Sufeng)、黄巧乐(Huang Qiaole)、Kweon Young、林思果(Sara Neswald)、丁洁(Ding Jie)、王缘(Wang Yuan)、博哲铭(Jim Bonk)、王晚名(Wang Wanming)、Wei Tao。此外我还要特别鸣谢林凡(Lin Fan)、黄薇湘(Margaret Ng)令人难忘的想法、技术与勤力,她俩既为本书绘制插页地图,也为书封上的沈彩小像着色,我会怀念我们共度的周五晚间的“艺匠工作坊”(artisan workshops)。

此书能够刊印出版,我还要深挚感谢我的责编帕梅拉·凯莉(Pamela Kelley)。在我先后担任麦吉尔大学女性研究会主席、东亚研究系主任,深陷于烦碎政务中的这些年里,她始终关心信任我的研究,友善提醒推动其进展,在有一年的美国亚洲研究协会(Association for Asian Studies,AAS)年会还给我递了一杯酒,这些帮助都让我继续往前推进,现在,是时候该我回请她一杯了。主任编辑谢利·邓恩(Cheri Dunn)的工作效率令人惊叹,玛格丽特·布莱克(Margaret Black)细心耐心的文字编辑出彩出色,跟她轻松愉快的电子邮件互动让原本繁重枯燥的工作变得有了灵光。我还要特别感谢夏威夷大学出版社的两位匿名评审者审阅我的文稿,他们精辟中肯的意见对终稿的提升献力甚多。仍有任何文责问题的话,皆应归咎于我本人。

如果没有学术基金机构的大力支持,本书付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本书研究能够持续多年,承蒙加拿大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研究理事会(Social Sciences and Humanities Research Council of Canada)、台湾蒋经国国际学术交流基金会、台湾汉学研究中心外籍学人来台研究汉学奖助、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访问研究学人计划等项目资助关照。我还要额外感谢麦吉尔大学的“艺术视野”(Arts Insights)基金会对本书翻拍影印中国诗歌文本的慷慨资助。

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充分表达对我先生叶山(Robin Yates)在整个研究过程中给予我不离不弃的陪伴与支持的感激之情; (3) 无论我的研究之旅神游到何处(字面义和象征义上的),他总会在我身边。他以始终不渝的兴趣、无与伦比的耐心、全情投入的支持“与”(and)建设性的批评意见,不厌其烦地阅读了我从落笔之初到最终排印的所有文稿本。他细致地精读了我的译文,给出了他的建议,这让成书时的译诗质量有了保障。我期待着未来我们继续携手同行,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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