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演《串龙珠》
2025年08月10日
我为什么要演《串龙珠》
【编者按】“七七事变”以后北平沦陷,市面萧条,民不聊生,许多中小型戏班难以为继。马连良先生出于艺术家的责任感,与编剧家吴幻荪一道,共同将晋剧《五红图》移植改编为京剧《串龙珠》。该剧借古喻今,描写了侵略者的残暴统治,表现了国人反抗异族压迫的决心,是一出鼓舞民族斗志、号召共同抗击侵略者的好戏。原定1938年4月23日、24日在北京新新大戏院连续上演两日,首演之后日伪当局认为有鼓动抗日意识之嫌,随即勒令禁演。为了让更多的观众看到这出爱国剧目,马连良历尽周折,费尽心机,与上海租界的巡捕房、戏院以及票房等多方协调,终于在1938年9月,再一次将《串龙珠》以及另一出抗战名剧《春秋笔》于上海租界内的黄金大戏院公演,并出版了演出特刊。
我素常演戏,是注重技术和唱功。关于布景、彩砌等项,认为不是戏中的主体。那么戏中的主体是什么呢?那就是歌和舞。以布景和彩砌来炫耀于人,不独不能持久,而且也违背戏曲组织。
我从前演戏,是主重《四进士》一类戏剧,因为写社会景状,有如燃犀照海;写人类的复(杂)形(态)心理,最为透彻。同时情节方面,重趣味化、重歌舞化,面面都好。可自从发现了《串龙珠》的旧戏,便把《四进士》等戏视同敝屣。
我觉得这出戏无论在情节方面、技术方面,都超过了以往各戏。这出戏写人类的善恶、残忍、忌妒和受冤受苦的呼吁,与夫慈善者的博爱、拯溺济危、两面心理的矛盾。若表演出来,一定予观者极大的冲动,而博得极大的同情。
所以尽力搜索了旧本,费了许多的功夫,才敢郑重地公演。这出戏的情节,不消说,自然好极了;而技术方面、锣鼓方面,也有许多考究和恢复。
我表演得好不好,是另一个问题。不过这等好的旧剧,应当让它永远流传。这里的戏意,也应当让它永远流传。
(原载:1938年4月23日《实事白话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