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后记
马宗汉,是我们母亲的祖父,清末民主革命家,辛亥革命烈士。为了推翻腐败卖国的清王朝,他投身革命,与徐锡麟、陈伯平于1907年7月6日率领省巡警学堂学生发动安庆起义,亲手打响起义的第一枪。三人合力击毙安徽省巡抚恩铭,攻占军械所。但终因突发事件,举义被迫提前两天,以致援军不及赶到而陷入孤军作战绝地。在与清军激战四个小时后,弹尽援绝,起义失败,三人血洒皖江,死难成仁于安庆。马宗汉成为宁波地区为辛亥革命牺牲的第一人。为纪念他,政府于1930年2月设立宗汉乡(今宗汉街道),是宁波地区唯一以烈士之名命名的地名。
母亲从小就跟祖母岑氏夫人生活在一起,听着祖母讲述祖父的故事长大。1942年祖母去世时,她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17岁少女,正在杭州女子学校读书。祖母讲给她听的那些故事经常会浮现在她的脑海,打那时起,她就立下心愿,要为祖父写一个传记。她说,祖父牺牲后,有许多老辛亥革命家为他写过传,但都是简传,且多有遗漏失误,故她想写一个能比较详细记录祖父一生的大传。为此,她一直在努力搜集祖父的史料。可惜的是,这些她苦心搜集的史料都在“文革”中被毁。但坚强的她没有气馁,“文革”结束后重新开始搜集,可直到她去世,都没能搜集到原有的数量。母亲临终前,正值辛亥革命百周年纪念,她已知自己没有机会写传了,唤我到病榻边,说:“畏儿,这本传只有你来写了。”我含泪无语点头。这一诺,从此成为母亲逝世后我心头的一个重任。
办完母亲后事,我开始整理她留下的史料,厚厚一大沓,但残缺不全,一些我曾见过的珍贵照片、手稿、宗谱、文字资料都已荡然无存。我终于明白母亲生前为何无法动笔的无奈。要写,就必须再搜集补充史料。但是,我是一个重度听、视力障碍,做某些事力不从心。我不得不求助于弟妹亲友。在大家的帮助下,陆续搜集了千万余字的有关辛亥革命的文史资料。我很感激。我用了很多时间才翻阅完这些资料,其中有关马宗汉的史料仅两三万字。我知道,经历浩劫之后,这可能是马宗汉存世史料的绝大部分了。我清楚,仅凭这些,写传仍然是困难重重。也就在此时,我的健康也出现了问题,体检出左膝半月板撕裂、慢性心血管病等,加上童年时落下的一级听力障碍,可用“一身伤病”来形容。其中最严重的是右眼,仅存光感而无法视物,只有左眼尚能借助放大镜读写。但如果哪一天读写功能也丧失了,母亲的遗嘱将会无法完成,那时我将愧对母亲在天之灵。因此,我决定写。
动笔前,我重新考虑了手头已掌握的马宗汉史料,觉得这些史料虽然残缺,但如果把岑氏夫人讲述的故事补充进去,还是能比较完整地表现出有血有肉的马宗汉烈士虽短暂却壮烈的一生。马宗汉的存世史料很少,搜集和保存史料便成为当务之急,绝不能让它们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遗失了。因此,我选择的是据实记录,论述并行,而不是可以虚构的小说等文学体裁。这或许与我多年从事图书馆古籍、家谱整理有关,力求记录真实与准确。故可以说,这本传记是一本关于马宗汉烈士生平的史料集。
2015年,我在照顾高龄父亲的同时,开始动笔,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写传记。由于读写离不开放大镜,速度很慢,直到2017年夏天才完成初稿。而惭愧的是,因自己的写作能力有限,这本书写得并不尽如人意。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样,上天给人一分天分,你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我已尽到最大努力了。唯一能说的是,书中所用史料都是真实有出处的,或是取材于母亲听祖母讲述的记忆,没有杜撰。
非常感谢亲友们大力协助搜集史料,搜集者有:胡樾、 马燮行 、胡薇、胡罕、李秋、胡燕、祝明富、祝佳、闫艳飞、胡桑、孟小翔。其中小妹胡燕和女儿胡桑出力甚大,不仅搜集、打印、修改,还提出许多中肯意见,胡桑最后成为本书的合作者;更感激留下这些回忆史料的新老同志。这里特别要提到的是宁波市慈溪宗汉街道文化站的陆云霞女士,慈溪市陈之佛艺术馆的胡迪军先生,《慈溪市宗汉街道志》办公室主任、执行副主编陈长云先生,慈溪市博物馆馆长厉祖浩先生等,他们都为这本书的出版给予了热情的帮助。慈溪市政府地方志办公室的王孙荣先生还提供了部分史料,让我们感激不尽。还有“慈溪文化研究工程”人物研究课题的负责人、“慈溪文化研究工程文库”系列丛书副主编童银舫先生,他的专业、认真、严谨和耐心指点都给我们留下了良好的深刻印象,使没有写传经验的我们少走了许多弯路。另外,还有一位退休老同志陈克华先生,也给予了我们善良真诚的帮助。正是靠了大家的无私热情帮助,才使这本传记能够最终完成,圆了我们母亲终其一生未完成的夙愿。万分感激的我,在此谨向大家道一声发自肺腑的感谢!
今年是辛亥革命110周年,能完成这本传记,是具有纪念意义的。谨以此书献给我敬爱的曾外祖父马宗汉,还有慈爱的母亲。
胡 畏
2021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