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启事稿”
1940年6月28日,穆时英遭狙击身亡。同年8月,上海《青年良友》画报第8期第8—9页为“追悼穆时英先生”专版。其中,第8页有编者所作《追悼穆先生》和《穆时英先生伉俪合摄之纪念照》《穆先生与其夫人最近合摄之一》《穆君由日归国时在舟中凭栏与友合摄》等六幅照片;第9页除《穆时英先生行状》一文外,另有穆时英手迹缩影,系以国民新闻社专用稿纸书写,全文如下:
本报社论前因环境不良,自六月份起停止刊载后,各地读者纷纷来函要求恢复;最近客观环境已有变动,决自七月份起,恢复社论,以符读者厚望。
正文右侧空白处写了两行字——“此启事用十号字刊登第一版显著地位。时英”。启事稿下方说明文字为“穆时英先生最后的遗墨·被狙击前十分钟在国民新闻社拟刊之启事稿”。翻检《国民新闻》,这则启事稿并未刊登。这则启事稿,堪称穆时英的绝笔。
穆时英死后的第二天,《国民新闻》新闻版第4版刊发《本报社长穆时英先生略历》,内中称:“穆社长既主持本报,力图改进,除负责处理本报之一切行政外,兼负撰著社论工作,本报评论栏凡标出‘社论’字样者,大都为穆社长之手笔。”经初步统计,《国民新闻》从创刊到穆时英被狙击,共发表了30多篇社论,均未署名。这些社论,哪些是穆时英所作,需要详加考证。但考证的难度似乎较大,《穆时英全集》编者就是苦于“无法确定而没有编入”[14]。
此外,《国民新闻》“每日座谭”栏内署名“真一”的文章,《晨报》《时代日报》中署名“伐扬”的文章,也疑是穆时英的佚文。
整理、编纂现代作家全集,是一项浩大的系统工程,单靠一两个人的力量,确实很难做到一个“全”字,需要“专家、读者不断给以补遗”[15],方可臻于完善。《穆时英全集》若有机会再版,这些新发现的佚文当然应悉数增补进去。
【注释】
[1]原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9年第3期,与杨霞合署。
[2]参见刘涛:《穆时英佚文两篇》,《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9年第2期。赵国忠:《穆时英的一篇佚文》,《博览群书》,2009年第9期。陈建军:《〈光华文人志〉附识》,《现代中文学刊》2011年第5期;《穆时英与〈世界展望〉》《博览群书》2011年第6期;《〈穆时英全集〉补遗说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2年第4期。李欣:《〈小晨报〉上的三篇穆时英佚文》,《新文学史料》,2011年第4期。杨新宇:《穆时英集外文〈浮雕〉及其他》,《现代中文学刊》,2015年第2期。王贺:《穆时英集外文新辑》,《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6年第3期;《“常见书”与现代文学文献史料的开掘——以穆时英作品及研究资料为讨论对象》,《探索与争鸣》2018年第3期;《穆时英研究三题》,《汉语言文学研究》2018年第4期。
[3]穆时英:《旧宅》,上海《新中华》半月刊1933年7月25日、8月10日第1卷第14期、第15期。
[4]李今:《穆时英年谱简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5年第6期。
[5]穆时英:《旧宅》,上海《新中华》半月刊1933年7月25日、8月10日第1卷第14期、第15期。
[6]参见李今:《穆时英年谱简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5年第6期。
[7]原刊“。”在下引号外。
[8]1935年3月30日,上海《中华日报·电影艺术》编者在《编后》中说:“尘无先生的讨论影评基准问题的续稿,因篇幅关系,这一期未能续登,下期决把它刊完。”但查阅《中华日报·电影艺术》,未见下文。
[9]在《电影艺术防御战——斥掮着“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的招牌者》中,穆时英将《答客问——关于电影批评的基准问题及其他》误为唐纳所作。参见王贺:《穆时英研究三题》,《汉语言文学研究》2018年第4期。
[10]陈建军:《〈穆时英全集〉补遗说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2年第4期。
[11]江云生:《穆时英不死》,南京《新命》月刊1940年7月20日第2卷第3期。
[12]解志熙:《“穆时英的最后”——关于他的附逆或牺牲问题之考辨》,《文学评论》2016年第3期。
[13]原刊题为《论战时颖废》。从内容来看,“颖废”显系“颓废”之误。
[14]严家炎、李今:《编后记》,《穆时英全集》第3卷,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年1月版,第579页。
[15]严家炎、李今:《编后记》,《穆时英全集》第3卷,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年1月版,第57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