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画报》中的徐志摩、陆小曼史料[1]

《上海画报》中的徐志摩、陆小曼史料 [1]

前 言

一、《上海画报》由毕倚虹创办于1925年6月6日,社址设在上海天津路贵州路口320号。1926年5月15日毕氏病逝,周瘦鹃接任主编。自1929年1月12日第431期起,由钱芥尘主编。始为三日刊,1932年2月改为五日刊。据书目文献出版社1981年8月版《全国中文期刊联合目录(1833—1949)》(增订本),该报终刊于1932年12月26日,共出847期。1996年,嘉德拍卖公司“古籍善本拍卖会”曾拍卖一套《上海画报》,共858期,最末一期出版时间为1933年2月26日。因格于条件,惜无缘得见。

二、本编所辑录有关徐志摩、陆小曼史料信息,皆出自《上海画报》1926年7月27日第135期至1932年2月20日第786期。

三、本编中所有史料,均按发表时间先后排列。凡图片(包括照片、画作、书法作品等)和易见之史料,仅著录出处。其他史料,除交代具体出处外,或摘录部分内容,或全文过录。

四、除繁体改为简体,异体改为正体,明显误植酌予改正外,其余文字一仍其旧。原刊文均为句读形式,标点符号系笔者所加。

1926年

7月27日(第135期)

第2版刊灨一自北京寄《北京最近一百名人表》,陆小曼列名其上。

10月21日(第165期)

第2版刊金人自京寄《徐志摩再婚记》:

鼎鼎大名自命诗圣的徐志摩先生,是无人不知的,就是没有见着他的人,也应该读过他的诗。所以印度太戈尔先生来华,徐先生忙得不亦乐乎,忙到北京,做了《晨报副镌》的编辑,每日和一班大学教授做做朋友,好不快乐。只是有一桩,美中不足,就是他家庭之中,忽然闹起离婚问题来,他的夫人一怒跑到德国。有人说还没有经过正当离婚手续,可是徐先生在京已经有了恋人。你道是谁?也是大名鼎鼎声震京津的陆小曼女士。陆女士系出名门,是财政部司长陆定先生的小姐,生得玉葱似的容貌,管谢般的才情,跳舞、英文,全是当行出色,可惜婚姻未曾称心,嫁了一位无锡军人王赓(可不是王揖唐先生)。王先生在美国西点(West Point)陆军大学毕业,学问人品也还不错,只是性情上和陆女士合不拢来。这其间陆女士便打定别缔良缘的念头,正好有一位青年军人,也是西点大学毕业,也是姓王,几乎成为事实。这位王先生的“芳吞攀恩”(即自来水笔)上,如今还嵌着女士的肖象,情谊也就不用说了。可惜这位王先生奔走四方,把这件事淡了下来。想不到本月(十月)四日,忽然听见说陆女士要嫁徐志摩先生了,喜期就是这天。我想陆女士是因为军人的性格,多少总不免粗豪一点,没有文学家来得风怀旖旎,更没有新诗人的澹雅胸襟(什么皎皎的月光呀,依依的小鸟呀,多么有趣),所以便和徐先生重新结合新家庭,改换改换生活趣味。从此徐先生无妻而有妻,陆女士离夫却有夫,真是一时佳话,多么可喜,所以我写这篇记。

11月3日(第169期)

第2版刊天丝自京寄《徐志摩再婚记补遗》:

徐志摩先生与陆小曼女士结婚,已详金人君通信。今徐陆新婚旅行,业经抵沪。祝兰舫出丧之日,有人于大庆里沿街之窗檐见其俪影焉。或谓行将远游,或谓未确。今得前辈天丝先生为金人前记补遗,尤为详尽,不避明日黄花,亟录于次。(记者)

徐志摩与陆小曼在北京北海公园董事会结婚,请梁启超为证婚人。行礼时,梁演说大略谓男女自由离婚,为社会所厌恶,但遇有不得已时,经双方父母许可,犹可稍为原谅,以后希望永久合作,不可轻易脱离。并对徐志摩说,应负丈夫责任。又对陆小曼说,应遵守妇道,帮助丈夫。最后言婚姻之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视同儿戏,各人应知此种道理。梁之演词,原拟印刷分送,因徐婉求,遂作罢论。

徐之原配夫人,为北京中行副总裁张公权之女弟,在硖石徐家生有一子一女,大者已六龄,不肯归于徐氏。而志摩亦要此子女,闻有一信函致张,谓虽已脱离夫妇关系,尚有相当友谊,故此问题至今尚未解决。又闻志摩之父母,亦争得此张氏所生之小孩,谓余子能不认张氏为妻,但余等仍认为媳,故归还子女问题,因此益增纠纷。至陆小曼与王赓离婚,确在去年秋间。当时陆要求归还奁费,王赓曾写一字据,允拨还洋一万元。因陆定无子,财产约有三四万元与女。惟王赓今年任五省联军总司令部参谋,近因购买军械关系,为孙传芳饬押杭州陆军监狱,迄未释出,故一万元之离婚费,亦未履约归还。谚有之云:赔了夫人又折兵。其王氏子之谓乎?嘻!

11月15日(第173期)

第3版刊杨清磬作徐志摩、陆小曼肖像漫画各一帧。徐志摩漫画像,右书“志摩先生象”,左下署“清磬”。

第3版刊瘦鹃(即周瘦鹃)《花间雅宴记(上)》。文中记曰:“月之十日,老友杨清磬画师见过,欢然语予曰,今夕天马会同人设嵩山路韵籁家,欢迎日本大画家桥本关雪先生……中座一美少年,与一丽人并坐,似夫也妇者,则新诗人徐志摩先生与其新夫人陆小曼女士也。”

11月18日(第174期)

第3版刊瘦鹃《花间雅宴记(下)》:

桥本先生虽日人,而与吾国人士至为浃洽,绝无虚伪之气。席间走笔书示吾辈云:“前身为中国人,自称东海谪仙,恨今生不生贵国。”时徐志摩先生与先生接席,先生因相徐先生面,谓与彼邦名伶守田勘弥氏绝肖。徐先生则自谓肖马面,闻者皆笑。先生因又书曰:“山人饶舌。”有进先生以酒者,先生一饮而尽,拈笔书纸上云:“酒场驰驱已久。”其吐属雅隽如此。前数日,尝游虞山,谓虞山之美,令人消化不了。又言虞山赵氏家,有红豆树,绝美,云系由钱牧斋拂水山庄旧址分栽者。先生赋诗云:“风流换世癖为因,千里寻花亦比邻。无恙一株红豆树,于今幽赏属词人。”宴罢,合摄一影,即鱼贯登楼。楼心已陈素纸与画具以待,韵籁词史丐先生画。先生时已半醉,戴中国瓜皮之帽,泼墨画一马,骏骨开张,有行空之致,题字作狂草,自署关雪酒徒。继又为陆小曼女士绘一渔翁,亦苍老可喜。而彼式歌且舞之老妓竹香,此时已卧于壁座间矣。已而先生倦,遂醒竹香,偕夫人兴辞去。徐志摩先生为印度诗圣太谷儿氏诗弟子,有才名。此次携其新夫人南来度蜜月,暂寓静安寺路吴博士家。夫人御绣花之袄与粉霞堆绒半臂,以银鼠为缘,美乃无艺。夫人语予:“闻君亦能画,有诸?”予逊谢,谓尝从潘天授先生游者一月,涂鸦而已。徐先生时与夫人喁喁作软语,情意如蜜。予问徐先生:“将以何日北上?”徐志摩曰:“尚拟小作勾留,先返硖石故里一行,仍当来沪。顾海上尘嚣,君虱处其间,何能为文?”予笑曰:“惟其如此,故吾文卒亦不能工也。”韵籁词史,年逾三十,而风致娟好,仍如二十许人,性喜风雅,特备一精裱手册,倩在座诸子题字题画,以为纪念。海粟首题四字,曰“神韵天籁”,并画一兰,并皆佳妙。予不能书,而为小鹣所嬲,漫涂“雅韵欲流”四字,掷笔而遁。夜将午,群谓南市戒严,不能归。予不信,亟驱车行,抵家走笔记之。

11月24日(第176期)

第3版刊漱六山房主人(即张春帆)《陆小曼母夫人曼华女士小史》:

女士姓吴氏,字曼华,小名梅寿,苏之武进人,为见楼中丞之曾孙女,吾常世族也。生而韶秀曼丽,且聪慧绝伦,妙解音律,笙笛皆其所长,兼工围棋。诗词清丽可诵,犹忆其二十岁时所作五律一章,中有一联曰:“云蒸江树白,霞涌海波红。”人皆激赏之,谓其神似工部。惜记者记忆力甚薄弱,不能背诵其全首矣。当庚子辛丑之交,记者乃与女士同居一宅。吴氏与记者原有戚谊,而女士之行辈甚尊,盖记者之祖娣也。顾吾家女兄弟四人,皆与女士姊妹有金兰之谊。同时异性姊妹六人,皆以华为字,女士则六人中之第二,故记者始称祖娣,继乃呼女士为二姊矣。女士诗稿,记者尝改易其一二字,而女士绝世聪明,亦能点窜记者之诗词也。女士庄重守礼,美名播于戚里之间,旋归同邑陆氏。陆字静安(后始易为见山),亦邑中名秀才。女士于归而后,与静安倡和甚欢,而为之冰人者,则书家汪太史洵也。

女士出阁之际,记者曾赋诗以饯其行。原稿今已散佚,不可追忆,仅记第二第四之末两语曰:“陆郎艳福真无偶,珍重琼枝莫浪猜。”又曰:“班姬才调南阳貌,说与东皇好护持。”亦想见女士之才貌矣。

女士妹名倩华(记者所拟也),甚秀慧,通文字,而不能诗。适无锡嵇氏,嵇文恭之后也。

记者与曼姊之不见者几二十年矣。民六民七之间,似于中央公园匆匆一见。身后尚随一幼女,似即今日之陆小曼也。

12月12日(第182期)

第2版刊照片《徐志摩新夫人陆小曼女士》。

1927年

1月10日(第191期)

第2版刊潜龙自京寄《陆小曼婚史又一页》:

徐陆订婚,大受任公教训,早已传遍京沪。兹悉当日尚有赵椿年氏为小曼婚事,大受其夫人之申斥。外间绝鲜知者,特再录之,当不致有明日黄花之诮。陆定(字建三,小曼之父)微时,曾以小曼拜椿年为义父。时赵任财部司长,陆借此联络,意在猎官。小曼聪明伶俐,颇得赵氏夫妇欢。赵膝下犹虚,爱之不啻亲女。前年小曼与王赓结婚,赵夫人帮忙最力。此次小曼续嫁,夫人事前并无所闻。椿年则亲赴北海,参观婚礼,因此归家略晚。夫人诘问何往(按:夫人监视綦严,赵之行动,曾无片刻自由。如赵欲闲游,则将马车停止于劝业场或青云阁之后门,嘱其守候,己乃出前门,了其私事,归则以市场搪塞。夫人尚须详讯车夫,是否确实。赵之苦况有如是者),赵对以今日小曼结婚,前往道贺。夫人严询小曼与谁结婚,赵一一告之。夫人大怒,谓王赓也是小曼自己看中的,现又另婚徐姓,似此不识羞耻,何喜可贺?赵犹强辩他们新人物,离婚视为平常之事。夫人愈怒,甚至击桌,谓你认她干女儿,我却不要,立即吩咐家下人等,嗣后陆小姐来,与我挡驾,不准通报。椿年乃谓吾们望六之人,决不致于离婚,不要因别家之事,伤了吾们夫妇和气。夫人转复莞尔,一场风波,遂告结束云。赵夫人精翰墨,工诗词,亦属闺阁名秀。此次反对小曼续嫁,殆与任公有同慨也(龙注:篇中白话句,系引用原语,因文言难达也)。

1月21日(第195期)

第2版刊怀怡《美玉婚姻记》。文中说,邵洵美“日前(即阳历元宵)与盛泽丞氏之女公子佩玉女士行婚礼于卡尔登饭店,一时往贺者冠盖如云,其中尤以文艺家居多数。婚后三朝,由新郎之友江小鹣、徐志摩、陆小曼、丁悚、滕固、刘海粟、钱瘦铁、常玉、王济远等发起公份,在静安寺邵宅欢宴”。

6月6日(第240期,“两周纪念号”)

第1版报头刊照片《陆小曼女士(徐志摩君之夫人)》。

6月9日(第241期)

第2版刊吕弓(即鄂吕弓)《陆小曼女士的青衣》:

我在上期的本报,看见陆小曼女士一张倩影,我想起她两件轩渠的故事,写下来供诸君一粲。女士倜傥风流,有周郎癖,天赋珠喉,学艳秋有酷似处。一天在吴经熊博士家相遇,吴嬲余为女士操琴,歌《玉堂春》,自摇板起至原板止。女士将“十六岁……”两句截去,余初则疑女士忘词,既乃思女士未便启齿耳。又某夕,为吴博士生日,女史与夏禹飏君对唱《武家坡》,至(旦白)“哎呀苦命的夫吓”一句,女史说至“苦”字忽中断,乃立于门首探视徐志摩先生的动静如何。时徐适在外间,众观女史之形态,莫不捧腹大笑。徐志摩先生,仿小楼的白口,斯晚歌《连环套》,颇得个中三昧,嗓亦洪亮自然。此一对玉人,同好,又同志,其伉俪间的乐趣,必较常人高胜一筹也。

6月21日(第245期)

第2版刊行云《名流习歌记:陆小曼女士与江小鹣先生》:

旧剧音节感人之深,不在新剧白话电影表演之下。吾侪陈腐,酷嗜旧剧业已入迷,对于杨小楼、余叔岩、荀慧生之剧,可谓百观不厌。不谓今之名流、新派人物,若陆小曼女士、江小鹣先生,亦与吾侪有同嗜。旧剧之不能磨灭,其在斯乎!

陆小曼女士旅京之时素喜京剧,近将有“素人演剧”(注一)之举,乃习歌于王芸芳,闻《武家坡》《汾河湾》均能应付裕如矣。陆女士既习王宝川、柳迎春,不可无薛平贵、薛仁贵以为配,于是江先生乃拈其“羊须”(注二)而起曰:“予其承斯乏乎?”乃问字于老伶工陈秀华之门。异日红氍毹上,以女文学家与男艺术家掀帘而出,吾侪嗜旧剧者,将不顾手掌之痛,为之狂拍也已。(此事闻诸吕弓先生,吕弓先生事冗,愚乃记之如右。)

注一:“素人演剧”,日本名词,有客串之意。

注二:江先生蓄新式之须,于威廉燕尾、卓别林小髭之外,别创一格,名曰“羊须”。

7月12日(第252期)

第2版刊吕弓《妇女慰劳北伐军之又一幕》:

妇女慰劳北伐军之游艺会,定本月十六、十七、十八三日,假南洋大学举行。其中主要节目,各报咸有披露。月之下旬,尚有京剧表演。斯议倡于陆小曼女士,唐瑛和之。地点在中央影戏院,日期为本月念九日。斯日节目欧阳予倩唱开锣,闻已得其同意。唐瑛女士将歌昆剧《拾画叫画》,现方延一老曲师正误,扮小生,将来易钗为弁,必能一显好身手也。小曼女士演双出,一为昆曲《思凡》,一为与江小鹣先生合演之《汾河湾》。小曼请王芸芳教练,特新制行头两袭。此两日昕夕模腔拍调,牺牲精神实非浅也。

7月15日(第253期,“妇女慰劳会游艺会特刊”)

第1版报头刊照片《北方交际界名媛领袖陆小曼女士》,梅生(即黄梅生)摄并配文:“小曼女士为徐志摩君之夫人,芳姿秀美,执都门交际界名媛牛耳。擅长中西文学,兼善京剧昆曲。清歌一曲,令人神往。顷任妇女慰劳兵士会委员,并于本月三十在中央大戏院该会开游艺会时,表演昆曲《思凡》及与名画家江小鹣君合演《汾河湾》云。”

第3版刊瘦鹃《艺苑新谈》。文中说:“吾友江子小鹣,自法兰西习美术归,名动江国。近与胡适之、徐志摩、张宇九、邵洵美诸君,唐瑛、陆小曼二女士,创立一妇女新装束之公司于静安寺路愚斋里口。锡以嘉名,曰云裳。……公司之西名,拟定为‘杨贵妃’,以西方人皆习知之。……唐女士与陆小曼女士现皆任公司董事。”

7月21日(第255期)

第3版刊瘦鹃《狂欢别记》。文中记曰:7月17日(星期天)下午,“是日愚应新诗人徐志摩、陆小曼伉俪之邀,饭于其家,醉酒饱德,乐乃无艺”。

7月24日(第256期,“中华歌舞大会特刊”)

第2版“小报告”栏中称:“江小鹣君与陆小曼女士合演《汾河湾》,原定本月三十一日出演。现因天气关系,改为下月四、五、六三日云。”

7月27日(原刊误作“第256期”,应为第257期)

第2版刊梅生《清歌曼舞说中华》。文中说:“中华歌舞学校念三日假百星戏院开第二次歌舞大会。愚于晚间十时余偕徐志摩、陆小曼伉俪及江小鹣君同往。至则坐无隙地,幸遇黎锦晖君,方为小曼女士觅得一椅。”“李璎女士为观众最注意之一人……小曼女士亦盛赞李女士,谓如专习舞蹈,将来必大有造就。”“十二时演毕,愚与志摩伉俪、小鹣、瘦鹃诸公同往化装室,为黎女士介绍。小曼女士与黎女士相见甚欢,盖黎女士久耳小曼女士盛名,小曼女士亦数于银幕上得见黎女士之艺术,彼此钦羡已久。宜其一经把晤,即欢若生平也。”

第2版“小报告”栏中称:“妇女慰劳会于下月四、五日演剧二日,四日为《少奶奶的扇子》,五日为昆曲京剧。并由徐志摩、江小鹣及本报黄梅生合编特刊一巨册,内刊各夫人、名媛便装、戏装照片数十帧,附以美丽之画及戏辞。用铜版纸彩色印,精雅绝伦。”

第3版刊瘦鹃《诗人之家》:

愚之识诗人徐志摩先生与其夫人陆小曼女士也,乃在去春江小鹣、刘海粟诸名画家欢迎日本画伯桥本关雪氏席上。席设于名倡韵籁之家,花枝照眼,逸兴湍飞。酒半酣,有歌呜呜而婆娑起舞者。当时情景,至今忆之。而徐家伉俪之和易可亲,犹耿耿不能忘焉。别后倏忽经年,牵于人事,迄未握晤。妇女慰劳会开幕之前一日,老友黄子梅生来,谓“徐先生颇念君,明午邀君饭于其家”。愚以久阔思殷,闻讯欣然。翌午,遂往访之于环龙路花园别墅十一号。繁花入户,好风在闼,书卷纵横几席间,真诗人之家也。

徐夫人御碎花绛纱之衣,倚坐门次一安乐椅中。徐先生坐其侧,方与梅生槃谈,见愚入,起而相迓,和易之态,如春风之风人也。

徐先生呼夫人曰曼,夫人则呼徐先生曰大大。坐起每相共,若不忍须臾离者。连理之枝,比翼之鸟,同功之茧,盖仿佛似之矣。

徐先生出其诗集《志摩的诗》一帙见贻,亲题其端曰:“瘦鹃先生指正徐志摩。”集以白连史纸聚珍版印,古雅绝伦,愚谢而受之。诗凡五十五首,俱清逸可诵,而悲天悯人之意,亦时复流露于行墨间。兹录其《月下雷峰影片》一首云:“我送你一个雷峰塔影,满天稠密的黑云与白云;我送你一个雷峰塔顶,明月泻影在眠熟的波心。深深的黑夜,依依的塔影,团团的月彩,纤纤的波鳞——假如你我荡一支无遮的小艇,假如你我创一个完全的梦境!”愚于月下雷峰,固尝作一度之欣赏者,觉此诗颇能曲写其妙,而亦可为雷峰圮后之一纪念也。徐先生尝留学于英国之剑桥大学,又尝与英国大小说家哈苔氏、印度诗圣太谷儿氏相往还,于文学深有根柢,诗特其绪余而已。夫人工英法语言,亦能文章,新译《海市蜃楼》剧本,将由新月书店出版。自谓在女学生时代即喜读愚小说,颇欲一读愚所编之《紫罗兰》半月刊云。室中一圆桌,为吾辈噉饭之所。桌低而椅略高,徐先生因以方凳侧置于地,而加以锦垫,坐之良适。菜六七簋,皆自制,清洁可口。饭以黄米煮,亦绝糯。饭之前,徐先生出樱桃酒相饷,盛以高脚晶杯。三杯三色,一红,一碧,一紫。知愚之笃好紫罗兰也,因以紫杯进。酒至猩红如樱实,味之甚甘。尽两杯,无难色。徐夫人不能饮,亦不进饭,第啖馒首二,继以粥一瓯。会吴我尊君来,因同饭焉。

饭罢,复出冰瓜相饷,凉沁心脾。徐先生出示故林宗孟(长民)先生书扇及遗墨多种。书法高雅,脱尽烟火气。又某女士画梅小手卷一,亦遒逸可喜。卷末有梁任公先生题诗及当代诸名流书画小品,弥足珍贵。又古笺一合,凡数十种,古色古香,弸彪手眼间。摩挲一过,爱不忍释焉。

梅生偶言闻人某先生,惧内如陈季常,夫人有所面命,辄为发抖。徐先生曰:“此不足异,吾固亦时时发抖者。”语次,目夫人,夫人微笑。已而徐先生有友人某君来,徐先生欲作竹林游,拟与某君偕去,请之夫人,谓请假三小时足矣。夫人立曰:“不可!子敢往者,吾将使子发抖。”徐先生笑应之,卒不往。

月之五夕,徐夫人将为妇女慰劳会一尽义务,登台串昆曲《思凡》,并与江子小鹣合演《汾河湾》。想仙韶法曲,偶落人间,必能令吾人一娱视听也。

闲谈至三时许,愚乃起谢主人主妇,与梅生偕出。此诗人之家,遂又留一深刻之印象于吾心坎中矣。

8月3日(第259期,“妇女慰劳前敌兵士会特刊”)

第1版报头刊照片《妇女慰劳会剧艺主干陆小曼女士》,光艺摄。

第1版刊上海妇女慰劳会剧艺大会节目单,其中8月5日,陆小曼演《思凡》,江小鹣、陆小曼、李小虞合串《汾河湾》。

第2版刊照片《呼出画中人唐瑛、陆小曼二女士之滑稽〈叫画〉》,梅生摄。

第2版刊吕弓《说〈汾河湾〉》:

轰传已久之三小《汾河湾》,定于月之五日出演中央戏院矣。兹将串演之三小略述如下。

陆小曼女士以名媛闺秀,扮幽娴贞静之柳迎春,可谓体合材符。按女士之昆乱,咸得名师之指正。前在京演《闹学》,活泼玲珑,大得观众赞赏。今次因慰劳北伐,不避溽暑,演《汾河湾》,唱作身段,靡不研究精到,想开演时定博得热烈之欢迎也。

江小鹣君饰薛仁贵。江本美术家,处处从艺术上琢磨。日前周梓章君操琴为之吊嗓。聆其行腔,循守大路,嗓音亦玲玲动听。日昨在光艺摄取戏装小影数桢,扮相潇洒不群。与小曼女士搭配,谓其相得益彰,谁曰不宜?

第3版刊戏装照《〈思凡〉表演者陆小曼女士》。

第3版刊戏装照《陆小曼女士、江小鹣先生合演之〈汾河湾〉》。

第4版刊炯炯《〈汾河湾〉之舞台趣史》。文中说:“《汾河湾》这出戏,本来并不红。从前北京往往排在开台前三出戏,后来被谭鑫培唱红了,便成了时髦戏,和刘鸿声唱红了《斩黄袍》差不多。现在得小曼女士、小鹣先生一唱,要格外红了。从此上海士女,无人不知‘儿的父投军无音信’,和‘家住绛州县龙门’了。”“小曼女士是士女班头,小鹣先生是艺林魁首。我们不敢拿珠联璧合一类评戏的老调来恭维他,我们希望他有一二趣事,传为佳话。”

第4版刊《记唐陆钱三女士》。文中记曰:“陆女士是诗人的夫人,所以也做得很好的诗。平日最爱研究文学和戏剧,曾译一部《海市蜃楼》(不日由新月书店印行)。在译著余暇,喜欢唱京戏,学青衣,宗程艳秋,歌喉很好。近来更专习昆曲,能戏已不少。本月五日表演《思凡》和《汾河湾》,在妇女慰劳会中。”

8月6日(第260期)

第3版刊照片《陆小曼女士新装》,署“云裳公司制”。

第3版刊瘦鹃《唐瑛女士访问记》。文中记曰:7月30日下午,唐瑛电约黄梅生拍戏装照。“是时女士之昆剧教师殷震贤君来,因指示身段,连摄数桢。既毕,则与小曼女士合摄一游戏之影。女士去其蓝袍,着古装之衬衣,立于几次。小曼女士中坐,冠柳梦梅之蓝冠,而仍衣其浅湖色旗衫。此不伦不类之半古装,弥觉滑稽可笑也。”“摄影既罢,复入客室。愚出檀香素箑,请二女士签名其上。小曼女士仿作隶书,颇工整。”“六时,小曼女士欲归。愚与梅生亦兴辞。小曼女士邀过其家,因与同车而去。”

8月9日(第261期)

第3版刊《陆小曼女士之法书》,所书为宋代朱敦儒《卜算子(古涧一枝梅)》:“古涧一枝梅,免被园林锁。路远山深不怕寒,似共春相趓。幽思有谁知,托契都难可。独自风流独自香,明月来寻我。”落款为“梅生先生小曼学书”。

第3版刊瘦鹃《红氍三夕记》,其中有两节专记陆小曼和徐志摩:

力 疾 从公 之 陆小 曼 陆小曼女士近颇多病,五日复病喉,顾仍力疾登台,表演昆剧《思凡》,与京剧《汾河湾》。其勇毅之气,殆不在北伐诸将士下。《思凡》戏装,由江子小鹣绘图特制,以澹雅胜。身段活泼泼地,真有珠走玉盘之妙。唱白亦殊动听,授之者,盖昆剧名家徐太夫人也。《汾河湾》与小鹣、小虞合演,工力悉敌。小虞年十三,颖慧可喜,为名律师李祖虞君令子,串薛丁山,不负丁山矣。小鹣唱白,颇可玩味。髯口尝一度脱落,其固有之羊髯,乃脱颖而出,殊令人忍俊不禁焉。

《 玉 堂 春》中 之 诗 人《玉堂春》中未尝有诗人也。所谓诗人者,盖指戏串解差之徐志摩君耳。君粉抹其鼻,御叆叇如故,跣花紫足趿鞋,衣一布之衣,厥状绝滑稽。小曼女士见之大笑,几不复识其所爱之大大矣(按:愚曾倩志摩释大大,大者,英语大灵。亲爱者,Darling也。叠呼大大者,以示亲爱之至也。附志于此,以报林屋先生)。登台跪公案前,诉其连日筹备剧事主持前台之苦,累累如贯珠,闻者鼓掌不绝。欧阳予倩君自宁来,丰腴胜昔,与愚道宁事甚详。是夕串苏三,游刃有余,不愧斫轮老手也。

第4版刊吕弓《慰劳会之趣见闻》,其中有两节涉及徐志摩、陆小曼:

玉堂春之临时的法院 予倩于斯日之早车始由宁赶到,所有配角,咸未及预备。除蓝袍为自己带来外,其余如红袍、小生及院子皆临时现抓,徐志摩君且为配饰崇公道。其法庭组织,既无大帐,又无龙套半个,故予倩歌至“两旁的刀斧手”时,余与舍予适立台下沿口,遂为之来一呼喝,以壮声势。又某君谓如此公堂,实太简单。红焦曰:“是亦临时的法院也。”

陆小曼之否认戴眼镜《汾河湾》未上场前,小鹣在后台与小曼曰,剧中有柳氏问:“你问这穿鞋的人儿么?”仁贵应答:“我不问这穿鞋的,难道问穿靴子的么?”小鹣拟改为“……难道问戴眼镜子的么?”(指志摩)小曼极力反对,故在场上并未更改,只有余在后台得悉耳。

第4版刊炯炯《妇女慰劳会剧艺拾零》。文中说,唐瑛主演《少奶奶的扇子》,“小曼女士尊人陆见山先生,为老民党,曾以是获罪于袁项城。愚于北京朱炎之、福开森二先生座间,数度游遇之。是夕偕夫人莅止,气宇雍容。愚以不敢扰其观剧雅兴,未趋谈也。”

8月12日(第262期)

第2版刊林屋山人(即步翔棻)《女客串诗》:

七月八日,徐夫人(徐纫荪母)、唐女士(瑛)、陆女士(小曼)串歌于大戏院,因集唐句为诗云。

楼前百戏竞争新,愿得乘槎一问津。

此曲只应天上有,两头娘子拜夫人。

第2版刊《王济远先生之速写画》,画面左上方书“志摩与予倩合串玉堂春时速写”。

第3版刊丹翁《如梦令·题陆小曼女士新装小象》:

云裳尔许丽都,花容月下谁如。晚装楼十里,甚帘敢卷真珠。仙乎?仙乎?一时瑜亮唐家(读若姑)。

第3版刊《云裳公司发起人徐志摩陆小曼伉俪合影》,梅生摄。

第3版刊陆小曼与江小鹣等人合影,梅生摄并配文:“立桌上者朱彩苹女士,举杯而笑者陆小曼女士,立朱女士后举杯者江小鹣君,臂旁即唐瑛女士。”

8月15日(第263期)

第3版刊瘦鹃《云裳碎锦录》:

云裳公司者,唐瑛、陆小曼、徐志摩、宋春舫、江小鹣、张宇九诸君创办之新式女衣肆也。开幕情形,愚已记之《申报》。兹复摭拾连日见闻所得,琐记如下。

(中略)

名妇人之光顾 张啸林夫人、杜月笙夫人、范回春夫人、王茂亭夫人,皆上海名妇人也。日者光顾云裳,参观一切新装束,颇加称许。时唐瑛、陆小曼二女士适在公司中,因亲出招待,各订购一衣而去。他日苟有人见诸夫人新妆灿灿,现身于交际场中者,须知为云裳出品也。

(中略)

不懂事之董事 开幕后三日,曾开一股东会于花园咖啡店,推定董事。唐瑛女士兼二职,除任董事外,又与徐志摩君同任常务董事,与陆小曼女士同任特别顾问。宋春舫君任董事长,谭雅声夫人则以董事而兼艺术顾问。愚与陈子小蝶,亦被推为董事。固辞不获,顾愚实不懂事,殊无以董其事也。艺术顾问凡十余人,胡适之博士、郑毓秀博士均与其列云。

8月18日(第264期)

第2版“介绍新书”栏对詹姆士·司芬士原著、徐志摩与沈性仁合译《玛丽·玛丽》作了介绍:“《玛丽·玛丽》,长篇小说,为徐志摩、沈性仁女士合译,约八万余言,并有徐君序文一篇。实价六角。”

8月24日(第266期)

第3版刊《云裳股东周信芳(麒麟童)、王芸芳合影》,署“徐志摩先生摄”。

10月3日(第279期)

第3版刊瘦鹃《记李唐之婚》。文中记曰,10月1日,李祖法与唐棣华(瑛)在上海苏州路天安堂举行婚礼,来宾有徐志摩、陆小曼、胡适、江小鹣等。

10月10日(第281期,“国庆纪念美术号”)

第3版刊陆小曼便装照《光华大学教授徐志摩先生之夫人》,梅生摄。

10月30日(第288期)

第3版刊瘦鹃《曼华小志》:

曼华者,谓名媛陆小曼女士与唐棣华(瑛)女士也。日前晤两女士,得谂近况,有可记者,因并志之。

二十五日午后,自卡尔登观《美女如云》新片出,将赴雪园参与云裳公司董事会茶会。忽见一姝行于前,背影婀娜,似曾相识。而姝已瞥见愚,遽展笑相招呼,则赫然唐瑛女士也。问得毋往雪园,应曰然,因偕行。愚曰:“此次蜜月旅行,曾至北京否?”曰:“否,但小住大连与青岛而已。兼旬未见,君相吾貌,亦较丰腴乎?”愚笑曰:“丰腴多矣!想见蜜月中于飞之乐。”女士嫣然无语。愚又进而问旅中情形。曰:“此行以神户丸往,以大连丸归。两舟并皆闳丽,而以大连丸为胜,坐之良适。游迹所及,则于大连青岛外,又尝一至旅顺。以风景言,端推大连。所居逆旅,为日人所设,幽雅绝伦。门临碧海,风帆沙鸥,皆可入画焉。”愚曰:“女士此游,似皆作舟行,亦尝以车否?”女士曰:“尝一度登南满铁道之火车,路政之佳,得未曾有。惟头等车中,别无乘客,稍苦寂寞耳。”愚笑曰:“女士有侍从武官在,跬步不离,岂复有寂寞之苦哉?”女士笑而不答。是日与会者有谭甘金翠女士,宋春舫、徐志摩、张禹九、江小鹣、张学文、陈小蝶诸子。相与调诙,女士不以为忤。已而讨论及于称呼问题,多以骤呼太太为不便。女士笑顾愚曰:“顷在街中见君,曾两呼周先生,而君不吾应,何也?”愚曰:“无他,徒以呼唐小姐则不称,呼李太太则不惯耳。”女士曰:“然则仍唐小姐呼吾可矣。”众皆不谓然,大约两称将并用云。

是夕,与小鹣、小蝶饭于志摩家。肴核俱自制,腴美可口。久不见小曼女士矣。容姿似少清癯,盖以体弱,常为二竖所侵也。女士不善饭,独嗜米面,和以菌油,食之而甘。愚与鹣蝶,亦各尽一小瓯。座有翁瑞午君,为昆剧中名旦,兼擅推拿之术。女士每病发,辄就治焉。餐罢,小鹣就壁间出一油画巨幅相示,则女士画像也。面目宛然,栩栩欲活,虽未完工,神形已颇逼肖。连日方在赶画中,闻将作天马展览会出品云。已而唐瑛女士来,盖践小曼之约,谈天马会表演剧艺事,拟与小曼、小鹣、梅生合串《贩马记》。小鹣请小蝶亦加入,或将一串剧中之县官,于红氍毹上,现宰官身焉。小曼意独未餍,坚嬲棣华合串昆剧《游园惊梦》。曼生而华旦,脱成事实,诚可谓珠联璧合矣。居顷之,俞振飞君至,为小曼、小鹣说《贩马记》,唱白均宛转动听。二小得此名师,造诣可知。闻袁抱存、丁慕琴二兄,亦将表演京剧,同襄盛举。他日天马会开,人才荟萃,度必有以餍吾人之观听也。

11月3日(第289期)

第3版“小报告”栏中称:“陆小曼女士因病,唐瑛女士因忙,对于各处来请串戏者,皆婉辞,且有在天马剧艺会演剧后,不再在他处出演之表示(因天马会在数月前预请)。报载陆女士将在某处演剧云云,实无此事云。”

11月24日(第296期)

第2版刊吉孚(即杨吉孚)《天马会演剧预记》。文中记曰:“天马会八届美术展览凡七日,观众数千,莫不赞赏。近拟演剧筹款,经营基本会所……陆小曼、翁瑞午《玉堂春》……陆小曼、江小鹣《贩马记》……程君[2]系戏剧家余上沅先生得意高足之一……此次小鹣慕其能,经余上沅、徐志摩二先生之介,得程为助,诚天马会之幸也。”

12月3日(第299期)

第2版页眉刊《天马会剧艺会节目》。“第一日剧目”中有杨清磬、翁瑞午、陆小曼、江小鹣、徐志摩、丁慕琴合演《玉堂春》。

12月6日(第300期)

第1版报头便装照《天马剧艺会中之陆小曼女士》,光艺摄。

第2版刊杨清磬《想像》,系其为苏少卿、张光宇、徐志摩和江小鹣所作戏装漫画像。画上方依次书“少卿之寄子”“光宇之虹霓关”“志摩之玉堂春”和“小鹣之贩马记”,右侧署“清磬戏作”。

12月9日(第301期)

第2版刊空我(即余空我)《天马观剧记(上)》。文中记曰:“次为《玉堂春》,蓝袍江小鹣,红袍徐志摩,巡按翁瑞午,共审一陆小曼。二司举动,令人发噱。翁之巡按,念做俱佳。陆之玉堂春,歌喉甚耐听,唱能兼纳梅荀程尚诸家之长,似芜而不觉其蔓,无怪采声不辍也。惟梳妆照镜流水,转得太快,板槽似未能圆匀耳。”

12月15日(第303期,“海粟画展特刊”)

第2版刊瘦鹃《天马剧艺会琐记(下)》。文中记曰:“是夕司法界名人如王宠惠、魏道明二博士与郑毓秀女博士俱戾止。郑女博士与陆小曼女士为素识,特探之后台。会玉堂春将登场,因亲为化装,涂脂抹粉,有若内家,小曼称谢不已。化装既毕,款款登场,一声‘苦呀’,已博得彩声不少。衣饰镣枷之属,均极精丽。长跪公案前时,承以云裳锦垫。此女罪犯,可谓大阔特阔矣。唱白之佳,亦不亚于老斫轮手。独鹤小蝶,称赏不已。医生本定丁慕琴,而慕琴面嫩,不敢登台,卒由光宇承乏。为王公子诊脉时,谓此病不必吃药,应施以推拿之术。盖扮演王公子之翁瑞午君,为推拿名医,故调之也。凡识翁者,佥为失笑。”

第3版刊徐志摩文《海粟的画》。

12月24日(第306期,“妇女慰劳伤病军士会特刊”)

第3版刊《陆小曼女士之画》。画中题句“叶乱裁笺绿,花宜插鬓红。蜡珠攒作蒂,缃彩剪成丛”,录自唐温庭筠五律诗《海榴》。

第3版刊照片《陆小曼女士》,梅生摄并配文:“小曼女士昆乱俱精,曾观女士表演者,无不倾倒备至。各界举行剧艺会时,必来相邀。惟女士身弱多病,不能时时登台,现其色相,可谓憾事。自天马会一度表演后,即受医生之嘱,须静养年余,故有不再演剧之意。此次因郑毓秀、蔡孑民二博士再三邀请。蔡先生并亲访徐志摩君尊人,以陆女士加入表演相要求。小曼女士因不得已,只得允诺,但自此次后,决不再演矣。仰慕女士丰采剧艺者,不可失此最后瞻仰女士之好机会。女士雅擅绘事,惟不肯轻易挥毫。刻因愚之请,为本期特刊绘一帧,殊可珍贵也。”

第4版刊《中华妇女慰劳伤病军士会假座共舞台演剧节目》,其中《玉堂春》由江小鹣、陆小曼、六桂室主和海谷先生合演。“六桂室主”即翁瑞午。“海谷先生”即徐志摩,徐志摩曾以“海谷”或“海谷子”为笔名发表过好几首诗作。

12月27日(第307期)

第2版刊杨吉孚《妇女慰劳会观剧记》。文中记曰:“陆小曼女士演玉堂春,较上次又有进步,开场即预留嗓音,从六桂室主之忠告也。”

第2版刊名画师黄文农速写《翁瑞午、江小鹣、徐志摩、陆小曼之〈玉堂春〉》,画面右下角署“文农”。

第2版刊台生《文农速写记》:“念三日之夕,妇女慰劳伤病军士会假座于共舞台演剧筹款。一时名人萃集,济济一堂。女界到者尤夥,钗光鬓影,殊为会场生色不少。京剧节目中最著者,有王得天(晓籁)君之《二进宫》,卢小嘉君之《宝莲灯》及曾出演于天马会中翁瑞午、江小鹣、徐志摩三君及陆小曼女士合串之《玉堂春》。陆女士该夕尤为卖力,唱做俱佳,博得彩声不少。时讽刺画家黄文农君亦在座中,愚因请为画数帧(如右图),以刊本报焉。”

1928年

1月1日(第309期)

第2版刊《陆小曼女士为本报记者黄梅生先生绘贺年柬及题词》。贺年柬左边画中有“恭贺新禧黄梅生”字样,右边题词录自宋代朱敦儒《减字木兰花》:“无人请我,我自铺氈松下坐。酌酒裁诗,调弄梅花作侍儿。心欢易醉,明月飞来花下睡。醉舞谁知?花满纱巾月满杯。”题词下署“小曼”。

第3版“小报告”栏中称:“陆小曼女士今日下午四时在城内女职游艺会中表演《春香闹学》。此剧为女士杰作之一。曩客串都门时,曾得时誉者也。”

1月6日(第310期)

第3版刊丹翁(即张丹斧)《戏咏诗人徐志摩先生鼻》:

其一

英国道人牛(牛鼻道人英国公余徐绩),相攸象亦忧。拥吟安石谢,打倒豁公刘。守宅充门钥,登床代帐钩。准开新月好,并不触眉头。

其二

既在心为“志”,真成鬓是“摩”。远尝舌味少,近浥口香多。涌塔嫌当路,撑桥反隔波。并无别障碍,前面一鹦哥。

第3版刊《张丹翁赠陆小曼女士联,附小启》:

昨晚元旦,忽然高兴,撰书一联,赠陆小曼女士。释文云:“小词不俗休怀宝,仙画无师已动人。”自谓精绝,可以制版。惟边跋“为”字,非徐先生尊鼻象形也。呵呵,芥兄。弟丹翁顿首。

1月15日(第313期)

第2版刊照片《徐志摩先生女兄雅君女士》,梅生摄。

2月27日(第327期)

第2版刊吕弓《粉墨杂谈·马艳云姊妹之近况》。文中说:“蜚声京津之坤伶马艳云姊妹,芳年投身伶界,家赤贫,无力延师,幸亲友扶助,始得问业途径。初出演北京,陆小曼及张某二女士捧之最力。其行头等,泰半由二女士集资置办。”

第2版刊戏装照《陆小曼女士之〈思凡〉》,梅生摄并识:“小曼女士擅演昆剧,扮相尤曼妙绝伦。其所戴道冠及袈裟,乃参照旧式,加以改良者。”

3月3日(第328期)

第3版刊丹翁《我所欢迎之二徐》:

五代出风头,大小有二徐。今代出风头,岂曰二徐无?小徐大在鼻,大徐大在胡。胡徐作名父,鼻徐称贤夫。

鼻徐家有班大姑,胡徐寄女人人倾国倾城姝。所惜丹翁患河鱼,暂时不能女光图啜铺。否则,左手把鼻右抓胡,吃个不亦君子乎!

第4版“剧讯”栏中称:“坤伶马艳云艳秋姊妹,下月有来沪说。预备欢迎者,有陆小曼女士及袁抱存、梅花馆主二君。”

3月9日(第330期)

第1版报头刊照片《名坤伶小兰芬》,梅生摄,江小鹣设计,陆小曼题“兰芬双影”。

3月21日(第334期)

第2版刊梅生《六日杂记》。文中记曰:“十一日偕小兰芬往谒陆小曼女士,畅谈都门剧界琐事,颇有趣。约四时左右,复同往徐朗西先生处。盖愚介兰芬为朗西先生寄女,是日往行礼也。来宾伫候观礼者有张雨霖、王彬彦、郑子褒、江红蕉诸君,但行礼时,仅小曼女士与愚得见也。行礼后,小曼女士、小兰芬及愚往天蟾观雪艳琴之《送酒》。唱做俱佳,为之击节不置。晚间峪云先生设宴会宾楼,到者小曼女士、雪艳琴、小兰芬、海粟、亚尘诸君,而许久不晤之张辰伯君亦来,尤令愚喜出望外也。”“十二日下午与小曼女士、徐志摩、徐朗西、张慰慈诸君在天蟾观雪艳琴之头本《虹霓关》,均觉雪之唱做与武功俱好,为坤角中之有数人材。晚间往上海舞台拟观小兰芬、言菊朋之《四郎探母》,因时已迟,兰芬已下场,因与小曼、朗西、志摩携其往第一台听新艳秋之《骊珠梦》。”“十三日……晚间愚宴朗西、子英、志摩、小曼、瘦鹃诸君及雪艳琴、新艳秋、小兰芬于会宾楼,畅叙甚乐。又往第一台观《玉堂春》。”“十四日……往观小兰芬、言菊朋之《御碑亭》。珠联璧合,佳剧也。小兰芬为都门名坤伶之一,来沪后,颇郁郁不得志。迩来因得多数观众欢迎,文艺界评剧界中知名之士如峪云、梅花馆主、郑正秋、步林屋、周瘦鹃、徐志摩诸君,陆小曼女士均有赞语,他日不难一跃而执坤角之牛耳也。”

3月24日(第335期)

第3版刊正秋《新解放的小兰芬(一)》。文中说:“陆小曼女士,就是新文学家徐志摩先生的夫人,又是个学贯中西的新人物,更是个爱好艺术的新人物,而且是一个很有戏剧天才的新人物,尤其是自求解放而希望妇女们都解放的新人物。当然啰,她对小兰芬,决不摆贵夫人的架子,决不眼高于顶看轻女戏子,凭着平等的观念,互助的精神,对小兰芬常表十二分的同情心,所以常相来往。后来女士要回南,分别时节,兰芬正病得要死。女士既到上海,老没有得到兰芬消息,总以为伤心一枝兰,已经谢世了,那里知道小兰芬犹在,还在上海来搭班呐!”

3月30日(第337期)

第2版刊正秋《新解放的小兰芬(二)》。文中说:“今年阴历元旦,小曼女士看见戏单上有小兰芬名字,不知道是她不是,到上海舞台看她戏,那知道一遭不见再一遭,夜夜来看,夜夜赶不到,实在她的戏码太前了。幸亏梅生先生问了林屋山人,才知道确是这个小兰芬。于是把她找了来,从此替她想法子,天天定座,夜夜捧场,居然引动了观众的注意,居然同言菊朋配戏,居然常常有人叫她的好了。”

4月3日(第338期)

第2版“剧讯”栏中称:“此次北来女伶中,上海舞台之小兰芬色艺均佳。海上闻人如徐朗西、步林屋、郑正秋、苏少卿、梅花馆主及陆小曼女士等,俱赞赏之。自今日起烦其演剧三日,第一日《玉堂春》,第二日《南天门》,第三日《六月雪》。喜聆歌者,不可失此机会也。”

第3版刊陆小曼文《请看小兰芬的三天好戏》。

4月6日(第339期)

第3版刊丹翁《捧小兰芬》:

小兰芬果然好,倒第二的戏码子真无愧了。单说她那副水玲玲的歌喉儿,老实要把座客的魂灵唱跑。揭帘就是满堂彩,孙老元的胡琴都压不倒。《南天门》与《六月雪》,两夜好戏永永印在人脑。但若不遇知音而又知疼知爱美貌无双的小曼徐夫人,和徐步两位干头子老,又怎能这们一捧就捧到第一等的瓜瓜叫。啊呀,你们可知完全亏了一位火炉上所插那枝黄梅兄(其实红桃聊尔借用),才能将一根草立地变成个宝。你们莫笑火炉典故太希奇,请到徐鼻兄的楼下一看实地写生就知道。我说到这里可算把点颜色你看看,只梅兄肯“鞠躬尽瘁”,你那“红而后已”我敢保。呵呵!徐鼻兄虽然会瞎学我扬州话,我也会他的新诗,学成一种这们不知云何的圣人(胡也)调。说到这里又回头,凡想听小兰芬的快快买份《上海画报》。

4月9日(第340期)

第2版刊正秋《新解放的小兰芬(三)》。文中说:“旧戏馆里的旧惯习,仿佛筑的铜墙铁壁,简直的牢不可破。排戏论包银多少,讲角儿大小,来分戏码的高低。假使要改革这老例,可是难上加难。也不知有多少好材料,为着这旧惯习,永远得不到好机会,而自己灰心,不图上进,不求名师,不再下本,从此自暴自弃自甘堕落,老做三四路脚色,一直埋没到底。这一遭,小兰芬终于靠小曼女士长时间的谋画和号召,居然把他们的旧惯习改革了。”“大角儿的阶级观念,非常之深,不愿意同小角儿配戏,和瞧不起坤角,十八倒有十人是一样的心理。这种观念,也不知埋没了多少好人材。小兰芬和言菊朋,包银大小相差很远,牌子高低又相差很远。此番得陆小曼女士的力量,居然把大角儿的阶级观念打破了,替女优提高地位,替小角开辟解放的生路。这是何等可喜的事!”“小曼女士肯下本钱邀朋友,不(停)地捧她,一半为友谊,一半也是培植人才。”

第2版刊吉孚《美酒名剧并记(上)》:

十三日午后往访徐志摩先生、陆小曼女士,叩门而入,张丹老及黄梅生兄已先在。时近黄昏,室中光线殊暗,只见小曼女士坐于沙发上,匆促问曰:“徐先生安在?”小曼笑指一隅曰:“徐先生方练功夫,君不见耶?”因随其所指而视,果见志摩先生端立一角,擎拳伸臂,作骑马式。一北方老者在旁指导。未几,小曼亦一试之。丹老欲往访友,志摩、小曼坚留,谓有美酒款客。言毕,志摩取六巨瓶置几上,启其二,以饮诸人。先试于丹老,丹老连称至美。志摩曰:“此中国美酒也,方由捷足自徐州送来。”小曼则取西洋酒两瓶来,亦请丹老尝之。丹老饮毕,曰真正至美,于是彼此连饮数盏,复佐以佳肴。兴益高,酒乃益美。小曼数数称小兰芬,并述其家境。余慨然曰:“环境恶劣,如小兰芬者,固大有人在,兰芬何幸而得君青眼?”梅生笑曰:“君所言者,意固在韩艳芳也。”余曰:“何以知之?”梅生曰:“君有一文谈韩艳芳,登之《自由谈》,余独不见耶?”

4月12日(第341期)

第2版刊吉孚《美酒名剧并记(下)》:

乃益信《自由谈》效力之大。饮毕,兴辞而出,相约晚间往大新舞台观小兰芬之《南天门》。八钟余赴长者新半斋之宴,未终席,即驱车至大新,陆小曼女士、峪云山人、林屋山人、郑正秋、徐志摩、黄梅生、沈恒一、梅堂主人早先在。志摩先生为余留一座,否则恐将向隅矣。时刘艳琴演《馒头庵》,未几下场,而轰动一时之小兰芬之《南天门》,乃出演。合演者为客串郭少华君。兰芬年十八,郭君年十三。苟以年龄测之,其成绩必平平。孰意帘幕启时,彩声已如春雷暴发。相将而出,作倾跌者再,颇能合雪深那知路高低之意。始不敢轻视,及唱至西皮一段,彩声又作。郭君嗓音颇似小余,兰芬则极似小云,喉音虽不宽,而能使腔运嗓,纯出乎自然,亦颇不易。尤可贵者,兰芬知座中皆为知音,颇肯认真唱做。即此一端,亦可以谢来宾矣。台上满置花篮匾对,小曼赠曰“南北峥嵘”,影梅堂主人赠曰“有声有色”,峪云山人、林屋山人合赠一匾,惜余忘其辞。所赠郭君之花篮等,亦颇多。《南天门》演完,遂各驱车归。临行小曼嘱为之记,因志数语以勖兰芬。兰芬勉乎哉!

4月15日(第342期)

第2版刊吉孚《答丹老》:

梅生赴杭,丹老、我同访志摩先生,因凑四十字答丹老。

黄梅如黄鹤,有什么奇怪?丹老来约我,函登上海画。礼拜六下午,同到法租界。哈哈志摩呀,学学扬州话。(丹老说扬州话,志摩喜效之。)

5月9日(第350期)

第3版刊丹翁《为慰劳会勉吉孚》:

调寄唐多令

快快吉孚兄,帮忙劳北征。仲尼云、不让当仁。见义勇为君子也,为各界、树先声。

上次算梅生,风头万众称。尽招邀、小姐夫人。艺术尤须求领袖,陆小曼、与唐瑛。

5月12日(第351期)

第1版报头刊照片《风流儒雅(陆小曼女士之戏装)》。

第3版刊照片《名坤伶小兰芬之〈探母〉旗装》,记者配文:“右为小兰芬之《探母》戏装小影,富丽堂皇极矣。兰芬自经陆小曼女士大捧,徐朗西、步林屋、王晓籁诸君时加誉扬,海上诸评剧家复时于报端为文张之,声誉日盛。”

5月24日(第355期)

第3版“小报告”栏中称:“各界慰劳会由冯有真、程义坤二君主持,进行甚力。程君广交游,闻人如王晓籁、徐志摩、江小鹣、田汉、孙师毅诸君,均由程君邀请,任该会顾问。”

5月30日(第357期)

第1版报头刊照片《陆小曼女士之旗装》。

6月21日(第364期)

第3版刊照片《陆小曼女士之化装》。

8月6日(第379期)

第3版刊舍予《徐园孙寿一夜记》。文中说:六月十七(阳历8月2日),孙慕韩(宝琦)母六十寿庆,在徐园设寿堂,晚间有堂会戏。“当袁氏双云演《汾河湾》时,忽台前女宾席间哗笑。有某君(或谓盛萍荪君)向陆小曼女士下跪三次,坚请其串演一剧,有不达允诺誓不立起之势。赞同者群呼拥护客串口号。小曼窘极,遂允补演《打雁》一场。因袁演系自窑门,故补头场,借以讨巧。记者晤翁瑞午,翁拟操琴,后以未及携来,乃不果。有人谓设为翁琴,当不致在‘付儿拿定’腔上,与琴相碰而板欠准确云。”

8月21日(第384期)

第1版报头刊照片《幽人芳躅印东篱(陆小曼女士最近影)》,梅生摄。

9月9日(第390期)

第2版“菊讯”栏中称:“大世界新乐府昆班,前日演全本《牡丹亭》。顾传玠、朱传茗诸名角,唱做俱佳,观客无不赞美。闻此剧系黄梅生君所烦演,盖黄有北来友人欲一观也。陆小曼女士亦携其义女筱兰芬往聆。”

9月18日(第393期)

第1版报头刊照片《陆小曼女士近影》,梅生摄。

第3版“菊讯”栏中称:“马秀英于十四日登场,共舞台营业一振。沪上闻人峪云山人、罗曲缘、王晓籁、余子英、秦通理诸君,徐朗西夫人、余子英夫人,陆小曼、秦丽贞女士等,及中华公记海曙兰衣律和正谊诸社名票友,均往观剧,且赠绸匾、对联、花篮、银盾。是日天蟾、丹桂均演新本戏,天又大雨,而共舞台能上座九成,秀英之力也。所演《女起解》,唱做俱佳,彩声如雷。”

10月10日(第400期,“国庆及四百期两大纪念特刊”)

第3版刊照片《陆小曼女士》。

第3版刊陆小曼画作一幅,署“陆小曼女士作”。此画实为陆小曼与翁瑞午合作。

10月12日(第401期)

第2版刊丹翁《小兰芬》:

绝妙小兰芬,新收女学生。无双惊蝶影,第一嫩莺声。陆曼缠绵意,黄梅荐举情。最须公瑾捧,尽赖瘦鹃兄。

10月15日(第402期)

第2版刊丹翁《歌呈徐夫人陆小曼女士》:

我有两好友,梅生与瑞午。三人同一车,昨诣小曼夫人所。夫人饷以美国之蒲桃,饮以欧西五色之仙醪,并令绝色雏鬟为我摘蟹螯。酒罢,夫人有仙意,倚床低唱人间戏。翁兄操弦夸妙手,黄兄拍板擅殊致。翁兄本为当代第一流名票,故能节节言其曲之妙。酒间忽来一贵客,夫人呼曰穆伯伯,政治大家,字藕初,中外闻人谁不识?伯伯事忙坐片刻,我辈直闹到二鼓以后才扶醉出。

第3版“小报告”栏中称:“程艳秋登台,上座极盛。愚[3]与小曼女士等十一时至大舞台,走道中人均坐满,并有坐台上者。幸座早预定,否则将牺牲眼福矣。”

第3版“菊讯”栏中称:“蒋丽霞武工卓绝一时,愚昨日特烦其演三本《铁公鸡》。友人徐朗西、张丹翁、陆小曼诸君往观后,无不赞美备至。”

11月12日(第411期)

第3版刊徐志摩与小兰芬合影,梅生摄并识:“上为诗人徐志摩先生与其义女筱兰芬合影。徐先生今日自欧返沪,而筱兰芬将于今日赴北平,‘奇谈’也。因刊此影,以志欢迎与欢送。”

11月21日(第414期)

第2版刊瘦鹃《樽畔一夕记》:

徐志摩先生自海外归,友朋多为欣慰。畴昔之夕,陆费伯鸿、刘海粟二先生设宴为之洗尘,愚亦忝陪末座。是夕嘉宾无多,除主人陆刘伉俪四人外,惟徐志摩先生、胡适之先生、顾荫亭夫人与一陈先生伉俪而已。入席之前,胡徐刘陈四先生方作方城之戏,兴采弥烈,四圈既罢,相将入席。肴核为南园酒家所治,清洁可口。中有脍三蛇一器,诸夫人多不敢尝试。群以女性巽怯为讽,顾夫人不屈,连进三数匙,意盖为女性吐气也。愚平昔虽畏蛇,而斯时亦鼓勇进食。厥状略如鸡丝,味之特鲜。陆费先生劝进甚殷,谓子体夙不甚健,多食此物,足资滋补。愚笑颔之。席间谑浪笑傲,无所箝束。初,互问年事,则陆费先生四十三,居长。胡先生三十八,愚三十四,徐刘各三十三。顾荫亭夫人亦三十八,因与胡先生争长,二人同为十一月生,而胡先生卒获胜利,盖早生一星期也。已而及于子女之多寡,则陆费先生本四而折其一,胡刘各三,愚得半打。众以凑满一打为言,愚笑谢不遑。陆费先生因言友朋中之多子女者,以王晓籁先生为冠,得二十余人。居恒不复忆名字,每编号为之。而王先生余勇可贾,谓须凑足半百之数。张刚夫先生(即名医张近枢先生)得十四人,折其一,亦云不弱。众闻之,咸为咋舌不已。徐先生为愚略述此行历五阅月,经欧美诸大国,采风问俗,颇多见闻。在英居一月,在德居一星期,而在法居四日夜,尤如身入众香之国,为之魂销魄荡焉。归途过印度,访诗哲太谷儿于蒲尔柏,握手话旧,欢若平生。印度多毒蛇猛兽,其在荒僻之区,在在可见。惟民气激越,大非昔比,会见他日必有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时也。愚问此行亦尝草一详细之游记否,君谓五阅月中尝致书九十九通与其夫人小曼女士,述行踪甚详,不啻一部游记也。愚曰,何不付之梨枣,必可纸贵一时。君谓九十九书均以英文为之,迻译不易,且间有闺房亲昵之言,未可示人也。席散,徐胡刘等重整旗鼓,再事雀战。愚作壁上观。不三圈,胡刘皆小挫,去五六十金。志摩较善战,略有所获,然终不如陈先生之暗□叱咤,纵横无敌也。时已十时,愚以事兴辞出。

第3版刊怀兰《菊部新语》。文中说:“筱兰芬于前日乘华山丸北返。上海舞台经理赵如泉留之不获,乃许其告假一月,期满复入该台,并送礼物四事。陆小曼女士除送程仪外,又制冬衣数袭赠之。沪上喜聆兰芬歌者,闻其北上,皆为惆怅不已。故兰芬将行之前三日,上海舞台每夕售十金外,足见其叫座能力之一斑。”

11月24日(第415期)

第3版刊《诗人徐志摩先生(立)与画家刘海粟先生合影》,梅摄。

11月27日(第416期,“名女优号(上)”)

第2版刊陆小曼文《马艳云》,署“陆小曼女士”。

12月3日(第418期)

第2版刊瘦鹃《红氍毹上之姊妹花枝》。文中说:“今年北平的许多名女优,连袂的南来,其中色艺出众的很是不少,于是捧角之风大盛。兴致最豪的,要数徐步二山人和徐夫人陆小曼女士以及本报丹翁、梅生、空我诸位了。那些以浅笑轻颦清歌妙舞颠倒海上众生的妙女儿,几无一不经他们一捧而成名的。”

1929年

2月21日(第440期)

第2版刊《印度大诗哲泰谷尔先生及诗人徐志摩先生合影》,附“梅生志”:“此影为客冬徐先生游印度时所摄,故亦着印人之服,且在泰谷尔先生家中所摄,故弥足珍贵也。”

2月27日(第442期)

第1版报头刊照片《陆小曼女士近影》,梅生摄。第3版刊丹翁《戏题诗哲泰谷尔诗人徐志摩合影》:

印度泰谷尔,中国徐志摩。诗哲与诗人,诗才差不多。志摩夫人美,能诗且能歌。诗哲被打倒,因无诗老婆。

3月3日(第443期)

第2版刊《徐志摩章行严两大文学家在英京伦敦合影》,附“梅生识”:“章行严氏去年侨去英伦,居家课其子女,经济状况至不佳,每月生活费仅三十镑。其夫人亲自操作,然家庭之乐固融融也。志摩先生过伦敦时,摄此影以留纪念。”

第3版刊徐志摩摄剑桥大学附近风景,附“梅生志”:“英国剑桥大学为诗人徐志摩先生之母校。此其附近风景也,乃客岁志摩先生重游该地时所摄。”

3月18日(第448期)

第3版刊照片《牛群》,署“徐志摩先生摄于埃及”。第3版刊丹翁《捧圣》:

多年不捧圣人胡,老友宁真怪我无。大道微闻到东北,贤豪那个不欢呼?梅生见面常谈你,小曼开筵懒请吾。考据发明用科学,他们白白费功夫。

4月20日(第462期)

第3版刊照片《全国美展中之文艺友》,徐志摩与周瘦鹃、江小鹣、张珍侯、胡万里、胡伯翔等人合影,黄警顽赠。

6月24日(第480期)

第2版刊照片《埃及风景》,署“徐志摩先生摄”。

7月30日(第492期,“南国戏剧特刊”)

第2版刊徐志摩文《南国的精神》,误署“徐志靡”。文后“附注”作于“七月二十七日”。

第2版刊陆小曼题字“南国光明”,上款为“敬祝南国无疆”,下款署名“陆小曼”。

第2版刊杨吉孚《三言两语》。文中说:“这张南国戏剧特刊,完全是徐志摩先生的热心爱护戏剧才编成的,在下不过赞助罢了。”

8月3日(第493期)

第2版“第四九一期本报”栏中称:“上期徐志摩先生文,署名摩误靡,印□[4]未改,并此勘正。”

9月30日(第512期)

第4版刊徐志摩短篇小说《倪三小姐(一名《轮盘》)(一)》。

10月3日(第513期,“陕赈游艺特刊”)

第2版刊梅生《谈陕灾游艺会》。文中说:“惜陆小曼女士以病未先加入,令人不能一饱耳福为憾耳。”

第2版刊俞俞《陕赈游艺特刊赘言》,文中说:10月2日、3日,陕西赈灾会假座中央大戏院举行游艺会,表演旧剧话剧。“徐志摩、陆小曼,梁孟,翁瑞午、黄梅生二先生原拟合演全本《玉堂春》。小曼夫人忽染小恙,太夫人不欲其力疾登台。大好佳剧,遂尔作罢。”

第4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二)》。

10月6日(第514期)

第2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三)》(原刊误作“四”)。

10月9日(第515期)

第4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四)》。

10月12日(第516期)

第3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五)》。

10月15日(第517期)

第4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六)》。

10月18日(第518期)

第4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七)》。

10月21日(第519期)

第2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八)》。

10月24日(第520期)

第2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九)》。

10月27日(第521期)

第2版刊徐志摩《倪三小姐(十)》。文末署“二月三日完”。

1930年

2月6日(第554期)

第1版报头刊照片《陆小曼女士》,怀芝室(即黄梅生斋名)藏。

3月18日(第567期)

第2版刊照片《陆小曼女士之旗装》,怀芝室藏。

7月24日(第609期)

第2版刊王者香《艺社得演〈卞昆冈〉〈夜店〉》:

虹口艺社演剧部自今春公演《寄生草》及《美媚》两剧后,对于舞台装置、配景、光影、化装、服饰等等,俱有新的贡献。且演员技巧方面,尤驾乎其他一般话剧团体之上。故观众能深印其美于脑海中,至今不忘。闻该社于暑假期中,社员之就宿该院者,大都休歇,特排练有徐志摩与陆小曼合作之《卞昆冈》、高尔基氏之《夜店》。两剧俱系当代上选杰作。前者完全以描写东方乡村空气,哀感顽艳;后者系一张到民间去的写真,慷慨热烈,性格伟大。演员方面除上次表演之曾善仁、赖麟书、张士工、罗翠莲之外,更加上徐心波、黄英、李悦仙等。排演仍由朱沁担负。出演地点,闻正在接洽中,大约非爱普庐即新中央云。此项消息该社极守秘密。记者与该社排演朱君友善,蒙彼见示,因预告于上画诸读者之前。

1931年

1月27日(第669期)

第3版刊记者《珍闻识小录》。文中说:“徐志摩先生近任光华大学、中央大学文学教授,顷已接受大东书局之聘为编辑长,惟不能每日到局治事云。”

5月20日(第702期)

第3版刊阿难《徐志摩来去匆匆》:

新诗人徐志摩先生,前传其有长大东书局编译所之说,嗣以徐不惯刻板生涯,迄未实现。本年光华、中央各大学,虽曾聘其为文学教授,徐亦不愿就职,乃于月前北上,先赴青岛,继往平津,数日前又复匆匆南下,则云往硖石省亲。友有与徐稔者,谋于徐回沪后,设宴为之洗尘,讵知徐到沪不满二日,又匆匆趁车赴北平。徐夫人陆小曼女士,则未随往,仍偕其母同居于大中里。闻徐北上之原因,系就北大学术讲座之职。徐在京沪各大学教书,每月所入,不过四五百元,抑且仆仆道途,迄无宁息,而北大学术讲座,则钟点甚少,而每月所入,可八百金。且此款系出于庚子赔款之一部份〔分〕,保无拖欠,故胡适等人均将就职。外间盛传新月书店总店将移北平,未始非无因也。

5月30日(第708期)

第2版刊灵《徐志摩北上还债》:

新诗人徐志摩先生日前来沪,小住数日,即匆匆北行。不慧君已为文纪之本报,并谓徐先生北归,系就北大文化基金讲座之聘。以余所知,则尚不在此。此次北上,尚有更重要之债务,亟待清偿。先生虽以挥霍著名,然尚不至被逼还债之地步。然则此之所谓债,当非钱债,而为诗债,无疑矣。盖文化基金委员会内,设编译馆,将以庚子赔款之一部份〔分〕,广征名人著作。徐先生为当代唯一诗人,其所译曼殊斐儿之诗,早已脍炙人口。故在平时,已允为该馆翻译英国大诗人拜伦之全部著作。拜伦之诗,深情流露,悱恻缠绵,苏曼殊早为介绍国人。第其重要而整个之著作,尚少迻译。先生特发愿为全文,亦翻译界伟大之贡献也。颇闻此项稿费,亦以字计,每千十五元,在国内不可谓非优厚。然以各处文稿,堆积如山,故自应允以来,数月未曾动笔。该馆时来催索,无可再推。此番北上,其第一要务,即清偿此笔诗债。愚以兹事颇趣,特为纪之,倘亦文坛逸话欤!

8月6日(第730期)

第3版“小报告”栏中称:“新诗人徐志摩君自上月由平回沪后,至今仍居沪上。某某数报,传徐已北上,实误。惟徐旧寓大中里则已迁移,现寓同孚路成和邨。又某报谓徐与其夫人陆小曼女士失和,亦未确。盖偶尔龃龉则有之,失和则未也。”

8月9日(第731期)

第2版刊《徐志摩先生来书》,系8月6日徐志摩致钱芥尘函。

11月12日(第760期)

第2版刊芬公《现代名画展览》。文中说:“薛保伦君与海上名画家情感素洽,每次展览会,皆由薛君襄助其事。近发起一现代名画家近作展览会,于十三四五日在宁波同乡会举行三天。除孙雪泥、钱瘦铁、陈小蝶、贺天健、马万里、阎甘园诸君各以精品陈列外,尚有徐夫人陆小曼女士,亦有出品,是不翅艺术界新放一朵娇艳之花,足令鉴家大饱眼福者也。闻各画标价特廉,在此国难声中,殊可调剂吾人烦苦愁闷之生活已。”

11月24日(第764期)

第2版刊阿灵《悼诗人徐志摩先生》:

新诗人徐志摩先生,于十九日乘中国航空公司之济南号飞机由沪飞平,不幸在济南党家庄附近失事,机师二人及先生同时遇难。此讯传来后,知友同声叹惜,不谓此才华盖世之诗人,竟罹此莫可挽救之惨劫也。

先生为浙之硖石人,留学英国剑桥大学。归国后,历任平沪各大学教授。所作诗文,散见报章杂志。其杰作如《志摩的诗》《翡冷翠的一夜》《自剖》等俱脍炙人口。两年前,为本报撰《轮盘》小说一篇,其清新之作风,美丽之词句,读者靡不称赏焉。

先生虽为文学家,然性甚活泼,交友多至不可胜数。又喜京戏,曩年上海举行慰劳北伐将士游艺会时,徐夫人陆小曼女士,曾客串《玉堂春》,自饰崇公道。当时本报曾载其剧照,并为文记之。今一转瞬间,已惨遭非命,能毋令人兴人琴之感欤!

先生年仅三十六岁。嗟呼!三十六岁,固一不祥名词也。英诗人拜伦(Byron)没年亦三十六。先生生平所行,殆与拜伦仿佛。其风流跌宕,亦不让拜伦专美。独拜伦以援希腊而投笔从军,享盛名于千古。而今国难方殷,正志士奋身救国之秋。奈何不假以年,而令其负枪杀敌,高唱大中华民族之雄歌耶!悲已!

先生自与陆小曼女士结婚后,爱情弥笃,而妒之者辄造作谣言以中伤之,大不怿。两月前,某报误以先生夫人为唐瑛女士,并谓与先生反目云云。愚见报后,即于本报为之更正。其时适在上海,曾以亲笔长函致本报芥公(已见本报)。实则先生独居北平,仍为经济问题。近虽膺中华文化基金委员会聘为委员,兼北大文学讲座,然性喜挥霍,所入仍不敷所出,故尝语人:“不写点东西,生活仍不够维持。”是则此次遇难,殆亦可谓为受经济压迫也。

先生于话剧,亦颇醉心。曩南国社在沪公演《莎乐美》时,主角俞姗,表演深刻,吐白流利,一时有莎乐美之称。先生曾至后台向之慰问。迨后先生任中大教授,俞亦在该校读书。师生之间,亦时以戏剧学艺相讨论。俞在京曾卧疾一次,日往探视。友戒其稍疏,则谓我光明磊落,奚惧为?其率直有如此者。

数年前,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等在沪创创造社,曾恳先生为之撰文。迨后徐氏北上,为《现代评论》作稿。有署名攻击郭沫若者,以郭诗“泪浪滔滔”一句,斥郭为虚伪。盖谓流泪纵多,亦不能成为泪浪,而况浪而成滔滔耶?于是成仿吾等疑此文为徐所作,即于《创造周刊》上对徐大肆谩骂,并引“泪如泉涌”“出了象牙之塔”等譬喻词以反证之。实则此文或非先生所作。今先生已故,将永远成一疑案,然自此即与创造社脱离关系矣。

先生寓所中,陈设至雅。茶杯器皿,小巧绝伦。不知者将疑为儿童动用之物。壁间悬印度诗人太戈尔像,及徐悲鸿所作油画,幽雅深远,令人意兴悠然。

11月27日(第765期)

第2版刊章行严(即章士钊)《挽徐志摩》:

器利国滋昏,事同无定河边。蝦种横行,壮志奈何齑粉化。

文神交有道,忆到南皮宴上。龙头先去,新诗至竟结缘难。

附注:愚两年前,寓伦敦西郊。志摩携《新月》杂志来访,旋又索去。愚戏赠一绝云:“诗人访我海西偏,慨解腰围赠一编。展卷未遑还索去,新诗至竟我无缘。”故末句然云。

12月15日(第771期)

第3版刊胡适之《追悼志摩》。

第3版刊姚虞琴、王长春《挽徐志摩先生》:

其一

姚虞琴

高处不胜寒,碧落御风酬壮志。

迷途其未远,青山鉏月葬诗魂。

其二

王长春

四大竟皆空,下瞰尘寰尽刍狗。

浮生真若梦,上穷碧落即黄泉。

12月18日(第772期)

第2版刊胡适之《追悼志摩(续)》。

12月21日(第773期)

第3版刊胡适之《追悼志摩(续)》。文末署“二十年、十二月、三夜”。

12月24日(第774期)

第2版刊吊徐志摩纪念品照片并配文:“已故新诗人徐志摩先生,于十二月二十日在静安寺设奠,吊客各赠以纪念品,佩之胸前。上为小影,下为诗谶。”

1932年

1月15日(第780期)

第2版刊看云楼主人(即曹靖陶)《章孤桐先生挽徐志摩联有新诗于我竟无缘之句感赋却寄》:

新诗较易得时名,珠玉思将砾石成。

结习竟侔长庆陋,词华终让子山清。

纵眸白苇黄茅地,侧耳瑶琴玉轸声。

一样高吟写怀抱,此中门户最分明。

2月15日(第785期)

第3版刊《梁任公致徐志摩书遗迹》。

2月20日(第786期)

第3版刊《梁任公致徐志摩书遗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