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经典作品

第八章　经典作品

诚恳地创造出来的真正作品是不朽的。

——托玛斯·卡莱尔

我们越是长大，学习得越多，就越会经常听到关于经典作品、古典音乐、古典艺术和经典书籍。从一开始，我们就要记住一点：我们的职责之一，就是分清什么是经典作品，什么不是，这样我们才会具备正确的判断力。一位英国作家论艺术时曾说：“古典派的作家和画家只记录被看做真实的东西，并且用尽可能完美的方式把它们记录下来。”[1]

我们已经知道：用曲调表达来自心灵的思想，这就是优秀的音乐。相反，用曲调表现并非来自心灵的思想，则是劣质的或者平庸的音乐。门德尔松[2]在他的一封信里写道：“我写一首从我心里迸发的作品，我就履行了对它的责任。”[3]但是，无论是用词句还是用曲调写出思想的时候，除了听从心灵的吩咐，还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训练头脑。做到了这两件事，你才能聪明地工作，聪明地判断。

具备纯洁的思想和意图，却没有受过教育，那就不能为他人写作；如果受到的教育很少，写作就只能是部分正确的。我们将在后面最有趣的一讲里谈到这个问题。我们现在先简明地说说这个问题。

诚实善良，但不会写字造句，我们很容易想象出这样的人。幸好当今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写字造句。我们能想到：一个人可能具备美好的思想（真正的诗人、真正的艺术家所具备的美好思想），但由于不会写字造句，他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写在纸上让别人阅读和学习。写作能保存思想，做成书本，给人们带来益处。

所以，我们所说的这个人必须求助于某个懂得如何把思想写下来的人。然后，他们会一起谈论那些思想，选择恰当的单词，造成句子，把所有的思想完美地综合起来，像作家必定渴望清晰地表达思想那样。但是，那个写出这些思想的人，很可能不能满足前一个人的所有要求。这只能有一个结果。那个怀有美好思想的人，始终都会希望自己从一开始就学会写字造句，那样一来，他就能为自己做这一切，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思想了。

显然，有些人可能具备美好的、有价值的思想，却不知道怎样把它们写出来；另一些人具备写作能力，却没有值得保留下来的思想。当然，我们应当既具备美好的思想，又具备写出它们的能力。

我给你读门德尔松那封信的片断时，你是否想到所有作曲家都在自己心中寻找他们想说的话？我们已经说过，仅仅找到了那些话还不够。我再给你读读门德尔松另一封信中的一段，让你知道门德尔松毫不惧怕艰苦的工作。门德尔松决定在德国工作养活自己：“如果我发现自己不能如此，我就必须离开德国，到英国去，那里比较容易谋生。我的确知道，和德国相比，我在哪里能得到更多的尊敬，生活得更快乐，感到更自在。而在德国，你必须奋力向前、艰辛工作，根本不能休息——尽管如此，如果我能在德国获得成功，我还是选择德国。”（1831年12月19日的信）

现在我们知道，用词句思考的人、用曲调思考的人，都是如此。具备良好的思想，将它们完美地写出来，就可以造就经典作品。

这个思想又派生出了另一个思想：得到了良好的表现、出自伟大心灵的伟大思想，能造就最永久的作品；还不仅如此，因为一个真理能引出另一个真理。只有心存经典的人，才能欣赏经典作品。这些人必须具备能真诚地去感受的心灵，具备细腻敏锐的情感。连儿童都具备这些。他们的头脑必须经过最真实、最良好的训练，以表达思想。因此我们才知道儿童可以成为一流的人才。不过，无论我们能力如何，我们都绝不可以认为自己比别人更好或者在别人之上——绝不可以。一个人越有才能，人们期望他做的事情就越多，他的责任就越重。

到现在为止，我们讲到了三条真理，现在我们来讲第四条：有些人能比别人更快更好地热爱经典作品，因为他们更有力量。他们是怎样获得那种力量的呢？他们思考得更多（造就思想）；他们感觉得更多（用心灵学习）；他们观察得更多（寻求真理）。

我们现在就来总结这四条真理。它们很重要。我们当中也许有些人愿意花时间把它们牢记下来。

这样做的回报就是：我们将会越来越深刻地理解很多事情。以下就是这四条真理：

1.良好的思想，把它们完美地表现出来，能造就经典作品。

2.出自心灵的伟大思想，把它们完美地表现出来，能造就最持久的作品。

3.只有心存经典的人，才能欣赏经典作品。

4.有些人能比别人更快、更好地热爱经典作品，因为他们更有力量。

这些真理应当使我们懂得什么？真正的音乐不可能很快就被学会；艺术之路漫长而艰难。不过，艺术之路虽然漫长，它的每一个转折处却仍然很美；艺术之路虽然艰难，它却值得你去和即将面临的困难去搏斗。阅读伟大作曲家的传记，你会懂得：他们都心甘情愿地完成他们的工作，将每一项工作都做得很好。一切伟大人物都是如此——无论伟人能走得多么快，他们全都小心地走好每一小步。

其中一位（罗伯特·舒曼）写道：“成功来自众多的一小步。”做到了这一点，成功自然会到来。除了这一切，我们还必须记住：这些事物的力量来自：

1.造就思想；2.用心灵学习；3.寻求真理。

现在，我们来读读一本书里的话，作为这一讲的结束，我相信：每一个人总有一天都会去读那本书：“伟大的艺术表达的是伟大人物的思想，恶劣的艺术表达的是弱者的思想。”（约翰·罗斯金：《曲调的女王》）在选择要演奏的作品时，我们应当记住这一点。

罗斯金还说：“如果石头做的作品完美地组合了起来，那就意味着它来自一个有头脑者的计划，来自一位细心者的雕凿，来自一个诚实者用水泥将它们砌在一起。”（同前书）

同样，我们也能在这些事物中看到什么是经典作品：经典作品出自心灵，表达完美，来自有思想、认真仔细和诚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