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

第二十二章　在学校

每一代人都是我们公立学校活生生的纪念碑，都体现了学校的卓越。

——约瑟夫·斯托里[1]

如今，我们能在学校里学到很多东西——甚至包括音乐。学校必定有自己的目的，所有的课程也都有各自的目的，音乐也不例外。在这一讲里，我们来看看我们能不能找出这个目的。

为了教育我国的儿童，我们的政府花了很多的资金。我国的儿童如今已经接近两百万。这是个你无法想象的数字。但是你完全能想到：一年当中的每个早晨，只要不是假日，一定有很多很多的人走出家门，去学校上学。我想，这个场景一定能让我们懂得政府非常高明，它花了这么多的钱让我们去知道得更多，因为通过更多的学习，我们就能得到更多快乐，做更多事情，成为更有用的人。这会使我们成为更好的公民。

年复一年，人们在不断地研究和了解学校最应该教给孩子们什么，于是更加清楚了一点：孩子们在学校里学习什么，取决于它是否有用。算术课老师教我们在日常生活里怎样计算。语法课老师教我们怎样理解听到的讲话，以及怎样讲话才能被别人理解。书法和拼写课老师教我们怎样正确地书写表示语言的符号。地理课老师教我们认识我们居住的地球，以及怎样在地球上旅行。历史课老师教我们怎样认识我们今天的作为，使我们认识过去那些时代的伟人，伟人们的努力奋斗使他们在我们的记忆中占据了一个位置。

我们不断地接受学校教育，不断地学习新课程，发现自己学的知识越来越有用了。算术变成了普通数学。语法把另一种语言带到了我们面前，并且分化出了对修辞和文学的学习。历史课让我们认识了许多的国家，尤其是希腊、罗马和英格兰。并且，这些不同的历史渐渐融合为一体，到我们上大学或者更晚些的时候，我们学到的古今一切国家的作为终于汇合成了完整的历史。我们知道了各个国家和民族的名称。希腊人为什么爱艺术，罗马人为什么能征服世界，为什么这两个国家和它们的荣耀会渐渐成为过去，让位于另外一些国家，所有这些事情，我们都弄清楚了。我们知道了很多将军、政治家、诗人、音乐家和统治者。我们了解了他们的性格，通过传记了解了他们的人生；一年又一年，我们关于地球和人类历史的知识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引人入胜，对我们当今的学习越来越有帮助。

除了学习所有这些课程之外，我们还要学习亲手去做事情。我们已经讲过了怎样去做事情的问题，所以知道了训练双手的意义。训练双手，其实就是训练思想。我们其实是在训练大脑，使双手正确地完成他它们的任务。教我们如何观察的科学课也是如此，我们掌握了用眼睛观察事物的方法。这个任务似乎并不难，但是，能准确而恰当地使用自己眼睛的人，其实却很少。如果这样的人更多一些，人们就可能少犯一些错误。

可见，学校的工作可以分成两大类：

第一类，学习各种知识；

第二类，实际地动手做事。

你完全能懂得：我们只有掌握了怎样做事的知识，才能正确地动手做事。这一点马上会使你认识到自己所受教育的高明之处。

现在，我们来想象一下结束学校生活以后的情景吧。在很多年当中，你每天都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都尽量真诚地完成你的功课，谈论你的课程；不用说，学习上的失败一定会让你伤心，不过学习上的成功又会让你再次高兴起来。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还剩了什么呢？

最重要的是一个事实，而那些了不起的人也不会时常想到它。这个事实就是：我们一生中能用到的学校教育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们必须独立奋斗。我们不再有同学或者老师的帮助了。我们必须完全依靠我们自己的知识。我们讲话的时候，运用的是语法知识。我们不能随身带着语法书，去查看怎样使用单词。如果我们计算金钱，或者做任何与数字有关的事情，我们就必须运用我们的算术知识，这种知识必须正确，否则别人就会立即停止和我们交往。如果我们收到了朋友的来信，我们自己必须懂得怎样去读。如果我们必须对身在远方的人说话，就必须用书面文字清晰地表达自己，只有这样，我们的意思才不会被对方误解。

在其他所有的事情上也完全一样。我们的历史知识和地理知识，我们对过去时代人们的了解，对各国边界的了解，对城市、民族和一切的了解，全都必定要靠我们自己。不仅如此，我们在学校时有老师的指导，养成了遵照正确的方法去做事情的习惯，所以，我们毕业以后很可能延续在学校的做事方式，但已经没有人既好心又耐心地纠正我们的错误了，没有人为我们指出新路、给我们更多的力量了。当然，我们毕业后仍然可以继续学习，其实最好的教育大多来自毕业以后，但前提是我们愿意迅速纠正在自己身上发现的错误。

事实上，很多人都是在离开学校以后才获得了对他们最有用的教育；在校学习是他们的幸运，但为时不会太长。但我们必须记住一点：学习知识、动手做事、寻求方法的习惯是少年时代养成的；如果少年时代没有养成这些习惯，日后就几乎不可能养成它们。

关于学校和学校的课程，我们现在都知道了什么呢？我们大致懂得了：我们所受的教育有它的目的；学校教育培养了我们动手做事和认识事物的能力；这些能力是我们自己的，不属于其他任何人。我们已经懂得了学校的课程大有用处，懂得了那些课程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非常实用。

在这一讲里，我完全没有提到音乐。然而，如果我们认清了其他课程的意义和目的，就会学习到一种道理，它对我们在学校认识音乐课的意义和目的将很有价值。这就是我们下一讲的内容。